不过多久,一个白头发,白胡子,身穿白色长袍,头带白色尖帽的老人急匆匆赶到。
这一身装饰,在大学院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大学院院长王学之。
“院长好。”华云彩三人急忙行礼,连李长老也不例外。
王学之点头表示回礼,然后径直走向最角落的余丰年。
看到王学之走来,余丰年张大嘴巴,却不知道怎么称呼,最后鬼使神差说了句“你怎么来了。”
对大学院的院长称呼做你,且一开口就是质问的语气,这实在是胆大包天。
华云彩三人的表情显得非常的古怪,李长老更是眼冒凶光看着余丰年。
身为当事人,王学之却满带笑容,,道“你没事把。”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余丰年抓了抓头发道,他不是那种被人欺负就会向大人告状的小孩。
“不是大事,那也是有事啊。”王学之道。
“其实我是肯给他的,只是想要个理由。”余丰年将十六张纸张交给了王学之,道。
“这是?”王学之看了看纸张,道。
“你不会也怀疑是我偷的把,这些真是我抄的。”余丰年道。
“不是的,我只是感到意外。”王学之道。
“你相信我?”余丰年道。
“当然。”王学之肯定道。
终于有人相信自己,余丰年却没有高兴,反而低下头,道“我是不是有点孩子气,不该把事情闹成这样的。”
说到底余丰年还是一个才满十六岁的孩子,而且是一个和师傅一人生活了十六年,刚独自出门的孩子。
十六岁是成年了,可却也是性格最反复的时期,大学院对他是陌生的,就算是王学之也只是刚认识的。
受伤了,余丰年不会吵闹,不过他也希望有人能看见。
低下头,不是简单的认错,而是想让人看见自己其实是有点受伤。
王学之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余丰年的头,他是个老人,虽没有子嗣,可他却明白一个孩子的心理。
虽说是师兄弟,可事实王学之一直把余丰年当孩子看待,而且不是普通意义的孩子。
王学之的职责注定他只有接班人,没有传人,他本来以为这是改变不了的,直到余丰年的出现。
师门不是学院,师徒也不是老师和学生,在王学之心里一直有一个天底下最高大的人,那就是自己的师傅,自己当父亲一个看待的师傅,当然师傅也是如自己孩子一样看待自己。
余丰年呢,师傅更是把他当孩子,从没教过任何东西,却养育了十六年,没有多余的其他东西,让这养育之恩更加的纯粹。
师傅的孩子,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孩子,何尝不是他王学之的孩子。师傅让他来找自己,他可以选择不让自己照顾,可自己不能选择不照顾他。
“多谢。”余丰年抬起头道。
王学之摇了摇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放心,我都知道了,没事了。”
转身看着李长老,王学之道“说一下你的意见。”
李长老头微垂,道“这些纸张绝对不能带出藏书楼,不管它们从哪里来。”
“我知道你的顾忌,可大学院里没有这条规矩。”王学之道。
李长老神情不断变幻,最后一咬牙,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王学之看了李长老一会后,道“我很欣慰你终于懂得变通,只是这非你本意。”
“事关大学院利益,我个人的意愿算不了什么。”李长老道。
“人总是要为自己活的。”王学之道。
“我只知道没有大学院就没有我。”李长老道。
王学之叹息道“这是大学院的荣幸,可这样的你将没法继续前进。”
“我愿意。”李长老道。
王学之抬头看着屋顶,良久道“让他走,我可以做担保。”
“原因?”李长老道。
“你既认为大学院比你自己重要,那么你就不该问原因,我的话就是最好的原因。”
王学之代表着大学院,若李长老真认为大学院临驾一切,那么对王学之,他就只有效忠,不该有疑问。
李长老握紧拳头,最后长出一口气道“学生需要理由。”
没错,李长老正是王学之的学生。
王学之神情复杂的看着李长老,其实从一开始谈话,王学之就有一个目的,让自己的学生,让李长老能解开心中的枷锁。
李长老是个古腐的人,是个墨守成规的人,同时也是把大学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
这是好事,可却也是坏事,这让他成为了大学院最忠诚的人之一,可却也让他难以进步。在自己和大学院间他选择了大学院,代价就他没法继续一心修练。
李长老坚守大学院的规矩,今天却因余丰年破了规矩,在这一刻他的道出现了破绽,王学之本希望能借此让他解开心结,可李长老没有变,他自始至终坚持自己的理念,他破了规矩,却是建立在维护大学院的利益上,他的道还是那样的不可破,就算王学之最后以大学院院长的身份激他不该问原因,他也没有改变,而是拿出了学生的身份。
是学生,不是下属,所以李长老的问题变成了一个学生的问题,身为老师的王学之不能选择拒绝回答。
年轻的时候自己没能改变他的理念,年老了自己还是做不到。
复杂的神情最终回归平静,王学之道“是得要个理由,可不是现在,过阵子把,过阵子我会告诉你的。”
“学生明白了。”李长老恭敬道,自己老师说会给自己理由,那就一定会给,就算不知道要多久。
“事情就这样过了,接下来宣布一件事,今天这里的所有人明天都到操练场集合。”王学之道。
————
院长办公室。
“有什么话想说吗?”王学之道。
“这个我还没想好。”余丰年道。
“那就先听我说。”王学之道“本来想让你平静读书的,现在看起来有点困难,师弟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人,不管走到哪都会有事发生。”
“这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好事。”余丰年模着鼻子道。
“这个就要看你自己怎么看待了,为了避免让没必要的麻烦继续发生,我想给你一个身份,你觉得大学院名誉长老怎么样?”王学之道。
“名誉长老?”余丰年道。
“恩,师傅的身份太敏感了,所以非不得已你的真正身份不能告诉别人,名誉长老虽然只是个虚名,可也足够你在大学院里随意行走了。”王学之道。
王学之说过要给李长老一个理由,而让余丰年当名誉长老就能是个理由。
“师兄其实不需要这样的。”余丰年道。
“你是不是想离开?”王学之道。
“是有这个想法,只是我又与人有约。”余丰年道。
“你是说和可容的年末考挑战。”王学之道。
“是的。”余丰年道。
“你是不是还让她做你的女朋友了?”王学之道。
世上的事,只要王学之想要知道,他都会知道,余丰年和王可容做的约定当然更不在话下。
“这……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真答应。”余丰年羞红了脸,道。
“让有容做你的女朋友我没意见,如果你真的喜欢她,我可以为你做主。”王学之道。
“啊!”余丰年这时才想起来王可容可是王学之的侄孙女。
“不,真不是这样的。”余丰年摇着手道。
“那是你不喜欢她?”王学之道。
王可容如此美人,身为男人的余丰年要说不喜欢那得天打雷劈,可喜欢和想要在一起并不是一回事。
“这个……我和她只认识不到一天。”余丰年。
“呵,看我,人老了就是急性子,好把这事以后说,你只要知道你若是想点头,她是不会有意见的。”王学之道。
我点头,她就没意见,她算就真的听你的话,可要是她自己有喜欢的人呢,比如夏子临,难道就不管他们的死活,棒打鸳鸯?
这话余丰年没说,因为他觉得没必要,他要是和一个女孩在一起,那么前提是这个女孩是喜欢自己的。
“话题扯远了,还是说下名誉长老的事。”王学之道。
“就我这个年龄,当名誉长老不怎么合适把。”余丰年道。
“要是想遵守和可容的约定,那么今年里你是不能离开大学院的,你的身份特殊,故意瞒着反而会坏事,只能另给你身份转移他人的注意力。”王学之道。
“难道除了名誉长老就没有其他身份,我只想做个学生。”余丰年道。
王学之迟疑了会,道“学生里倒是有一个卓越奖,可却不这么适合你。”
“为什么?”余丰年道。
王学之欲言又止道“卓越奖的学生必须是学生的表率,你要是做好这个准备,我是可以把这个奖给你。”
余丰年明白为什么王学之会又是迟疑,又是欲言又止了,因为自己没有本事,学生的表率只有真才实学的人才能做到,
“我知道了,只有像王可容和夏子临那样的人才能拥有这个奖把。”余丰年道。
“他们确实有,华云彩也有。”王学之道。
“学长也有?”说起来余丰年还没真的见过华云彩的本事,只知道他有点没品,不想到他有这样的本事。
“华云彩?对了,我有办法了。”王学之一拍手掌道。
“什么办法?”余丰年道。
王学之一笑道“这个现在不能告诉你。”
王学之不说,余丰年当然也没得问。
“事情就这样定了,今年你就是大学院的一员。”王学之道。
“我知道了。”余丰年道,虽与自己的目的相背,可谁叫自己答应了王可容的约定,而且其实有时自己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只是唯一担心的是年末考的挑战,自己到底会面对什么。
“你不用担心挑战,我保证不会有事。”王学之道
“真的?”余丰年道。
“真的,来,这些还给你。”一把剑,一本书,一颗种子,一个独角,出现在王学之手中。
剑小了一倍有余,书也没有发着光芒,可余丰年能看出这就是锦囊中的剑和书。
剑和书是锦囊,那么种子和独角也一定是。
种子应该是不死荆藤,那么独角就是那翼角黑蛟龙。
“锦囊的设计不适合师弟你,所以我略加修改,将它们具物化了。”
“剑甲和术书现在没有限制,只要你想,它们随时都可以现形,不过要如何使用好剑甲得靠你自己,而术书每次使用完,你得重新进行法术抄录。”
“不死荆藤和翼角黑蛟龙则得注意一点,它们需要你的鲜血召唤。”
“这里还有一个空间袋和一块传讯符,空间袋里面有次空间,大概有这个房间大,传讯符能让你将心意传给一样有传讯符的人,比如我。”
王学之拿出一个巴掌大,看不出材料的扎口袋子和一块发着光芒,菱形上有红绳扣的牌子。
在王学之的帮助下,余丰年将剑、书、种子、独角收进了空间袋,然后将传讯牌系在腰间。
传讯符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大学院的象征,系着腰间,就是要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多谢师兄。”余丰年道。
“你我就不需要说这些了,时候也不早了,回去歇息把,明天还要到操练场集合呢。”王学之道。
“我也要去?”余丰年道。
“我说在场的人,当然也包括你。”王学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