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之于世,你并非威北候亲生子?”这肯定不会,这危及孟氏声誉,孟观不会这么做。
“师兄……有何良策?”孟观又软了下来,他也找不到法子。
皇帝站起身,浅茶色的糕点屑散落,有些许还卡在皇帝繁复的绣纹上。
孟观讨好地帮皇帝掸了掸,这是他讨好师兄惯常的方法,却惹得皇帝投来一记疑惑的目光,但孟观浑然不知。
皇帝信步走向屏风后,自个儿解衣。
想来是嫌弃这身衣裳沾了糕点屑,孟观谄媚地跟进屏风,要帮忙,手刚刚放上皇帝的衣襟,就被皇帝骤然擒住,探究的目光一触即逝。
孟观心中一凛。从前他可没有帮师兄宽衣过,许是和王彪待久了,传染了“不要脸”病,忘记了人与人之间该有的距离。
未免两人尴尬,孟观笑道:“我伺候不好,我让刘公公进来。”说罢就转身去找刘公公了,没有发现皇帝的目光如影随形地跟着他。
刘公公替皇帝宽衣时,孟观就坐在茶几旁饮茶吃糕点,自在得很。
皇帝重新落坐,刘公公候在一旁,孟观便催促道:“师兄,到底有何良策?”
皇帝抿了扣茶,答曰:“简单,你假死。”
假死?那不仅失去的是世子之位,连同都督之位也一并失去了。
“没有别的法子了?”
“两个方法,你二选一。”指的是把身世公之于世、假死两种方法。
两种孟观都不想选。
两人慢慢把话题挪开,皇帝谈起尹川山上旧事,孟观谈得津津有味。
“……啊!”孟观道,“你可知师姐去了哪里?我派人到尹川山寻她,没有寻到。”
“她能去的拢共就那三四个地方,”皇帝懒懒道,“你不知道?”
孟观一噎,想套出地点,支吾道:“我还真给忘了……师兄说说?我看我忘了哪个地方。”
皇帝浅笑,手中茶盏一空,刘公公上前斟茶,挡住了两人的视线。
“你寻她有何事?孤帮你去寻。”
这样也成。
孟观道:“我寻她要些雄阳丸和化敷膏……”
“刘公公……”皇帝就在孟观面前吩咐刘公公派人办事。
夕阳西斜,有宫人悄无声息点燃了烛火,孟观这才惊觉时光飞逝,他忙起身告辞。
皇帝含笑目送他离去,轻声对刘公公道:“派暗卫跟着他。”
“皇上是怀疑此人并非孟将军?”刘公公战战兢兢道。不能怪刘公公大胆,实乃他猜不出皇帝的心思,不知如何行事。是派暗卫保护他,还是派暗卫盯紧他,这两者是有差别的。
这位“孟将军”,容貌没错,但举止少了几分孤傲,眉眼间少了几分郁色。他还记得这位“孟将军”自去年起,便沉默寡言,有时皇帝招他来,他孤坐一下午,也不再碰点心,正襟危坐,皇帝问话,他三句里答一句,就是罕见了。
方才自己在一旁伺候,就有所怀疑了。
皇帝摇摇头,道:“派月影跟着他,大至与人言语,小至喝了几杯茶,都需向我禀报。”
月影是暗卫队长,虽是位姑娘,但武功最为高强,观察力也细致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