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彪来了?”
孟观讶异极了,王彪不呆在军营里,来关中刺史府做什么?
王彪是来劝孟观回去的。
昨夜里朝廷回信,言及朝廷主力放在豫州,而关中则已守卫为主,还附上了豫州战绩,豫州已拿下东西凉五座城池!
这意思很明了,朝廷不会为关中军注入强大的后备助力,让自己自生自灭,守住边疆就好。而北秦态度暧昧,虽有攻打,然却似毛毛细雨,挠完就跑,守备森严,难以入手。
这样的情况下,关中军很难拿到军功,一则后勤不足,二则北秦轻攻强守,三则豫州珠玉在前。
许多曹郎都疲了打仗的心。
曹郎们见将军留宿关中刺史,便知道将军肯定是借不到弓弩,死皮赖脸留宿的。
毛宝想去劝孟观回来,既然朝廷都不想关中打仗,那么孟观借不到弓弩也没有可指责的了。
他便想以送信为名头——皇上又给孟观写信了。
王彪去过关中刺史府,是以主动请缨,帮毛宝走一趟。
天微微亮起,他便入了平阳城。
独行一人,在茶楼吃了早点,慢悠悠地饮过两杯茶水,施施然往茅房而去。
茅房所在的后院,偶尔有匆匆跑过的店小二,王彪寻得一个无人的时机,翻身上墙,迅若奔雷,往茶楼后两条街,深巷中的一个逼仄的小院子而去,最后推开窗,轻跳了进来。
房间内一男子已和衣而起,懒懒坐在床头:“谢护法这么早啊。”
王彪废话不多说,从怀中掏出一个黑漆木小盒递给男子,道:“这种面膏,你可有?”
男子旋即打开小木盒,其中之物呈乳白色,凝而不固,动而不流,用手扇扇风,细嗅起味,淡若无味。他复又用手指舀了星点,碾了碾,谨慎地舔了一下,面容轻松起来,到耳房漱口后,方道:“用白僵蚕、葳蕤、木香、当归、茯苓、川芎、天花粉、天然乳木果油、羊脂等物制成的,不同于一般的面膏,想来是根据某人的皮肤特征而改制的,我这没有现成的,不过你有需要,过几****便能原样炮制出来。”
王彪颔首,道:“取一半留下。”
男子自信摆手:“不用,我心中已有把握。”
王彪掀眼皮瞟了他一眼,后者眼角微微抽动露出恐惧的眸光,用茶杯做承器,舀了满满一杯。
“谢护法,”气氛有些沉,男子活跃气氛道,“这是要做什么?需要我往里头添点什么吗?我保证做得无痕无迹,别人查不到这面膏上头来。”
他很了解谢护法,此人男女不忌,拈花惹草,滥情又绝情,偏那些个男男女女都喜欢他这幅模样,只要勾勾手指,什么人要不到,春风一度就把人甩到脑后,毫不怜香惜玉。
要说谢护法要这面膏是为了讨好某位,那他是一万个不相信的。
大抵是想做些什么坏事吧?
“不用。”王彪把小木盒放回衣襟里,泰然落座,姿势迥异于平时的正襟危坐,倒现成几分慵懒来,他问道,“那王彪最近如何?夏国皇帝派他来这里做什么问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