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和孟将军秉烛夜谈,将不枉此行!”
孟观虽听不大明白石勒的讥讽,但不妨碍他领悟石勒的恶意,他狠狠瞪了石勒一眼,使劲儿推搡了后者一把。
“给老子老实一点!”
他们已走到老枯树下,石勒被孟观一推搡正好撞上马肚子,但他全无恼意,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有病!”孟观看了石勒一眼,又看了一旁的王彪一眼,“都有病!”
说罢,他自己解了一匹马,利落上马。王彪摸摸鼻子,也跟着动作,翻身上马后抓着石勒的后背将他横跨在马背上,力道有几分粗暴。
“咳咳……”石勒咳嗽起来,边咳嗽边问道,“这是关中军营的待客之道?”
王彪笑盈盈:“都是套话,石王爷还真当真啊。”
石勒右脚猛踹马肚,马立刻惊叫乱走,王彪一时不察,在马背上险些被甩下马。
马啸声长鸣,孟观皱眉紧皱,烦不胜烦,一把拽过石勒的后背衣裳令其跌倒在地,居高临下问道:“想耍什么花样?你以为你能从我们两人手里翻出花来?”
王彪拽紧缰绳,“吁”了一声,面上心不在焉,但眼睛却盯着石勒不放,见其蹭退一步,便策马走前一步,分毫不给他逃亡的机会。
石勒在烈风中艰难起身,朗声道:“只是想争取一下王爷该有的待遇……孟将军,你带我一把如何?”
孟观皱眉,王彪若无其事。两人一后一前困着石勒。
“你手下粗手粗脚,我可不愿受苦。”
远传传来马蹄声,渐行渐近,漫天马蹄声如天罗地网,拢着老枯树下三人。
孟观抬头看去,马蹄声是从东边传来的,伴随着马蹄声传来的,还有飞扬的尘土味。东边,是关中军营。
王彪从靴子里提溜起一把短韧,微微弯腰,蓄势待发。
“呀!”石勒眸光里闪过一丝得意之色,特意大声笑道,“将军先前说绑我是临时起意,原来是骗我的,害我还有逃亡之心,现下你布下天罗地网,我待要何去,将军不如行个方便,带我一程,别让我受苦。说不定,汝国皇帝,对你绑我一事,很是不满呢。”
就在此时,三人听得一阵“吁”声,马蹄声渐停,一群穿着红色军服的骑兵在不远处围成扇形,并有不断扩充成圆形的架势。前首骑兵取下弓弩,缓缓对准了老枯树下三人。
孟观不敢轻举妄动,抓紧缰绳的食指一下一下触碰着粗糙的绳面。
今天绑石勒实乃临时起意,再者今日军营沐休,一半将士换防,没什么大事是不会出营的。
那么眼前这些穿着红色军服的骑兵……
是北秦兵!
孟观猛地弯腰要去抓石勒,却发现王彪已先行一步拽住了石勒,一柄短刃贴着后者的脖子。
“王爷,你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孟观发现王彪眼中吊儿郎当的眸光渐变得幽深专注,难得与禁欲冷酷的面容对搭。“得罪了!”
王彪猛地用力提起石勒,石勒突然后仰,双手被绑,然腿脚灵活得很,不多时,两人已过了数十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