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暧昧起来,王彪那不安分的鹿眼越来越近,近到几乎要占领自己的全部视野。孟观不由自主地捧住王彪的头,朝自己这边——猛地撞上,额头对额头。
王彪措手不及,嘶叫一声,放开了孟观的头,捂着自己的额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孟观。
孟观淡定地揉着额头:“老子再说一次,有事说事!”
“我可以帮你隐瞒失忆之事,帮你打掩护,”王彪委屈地说,“条件是你要给我立军功的机会。”
“啊?”
“很简单,”王彪摆手,“好比先时你使了招声东击西,你让毛宝去偷袭北秦军营,把立军功的机会给了他。我要你以后把这些机会给我。”
孟观看着王彪不说话,脑子里快速地转动起来。
“我没有让你剥了别人的军功给我,而是给我机会。”王彪一脸沉痛地说,“我来关中,明面上是跟你争权夺势,暗地里是帮你做事,你不能让我什么功绩都没有就回京吧!我要镀金!回去之后我要争夺宿卫领军将军之位。”
“可以。”孟观斟酌,“我给你和别人同等的机会,不会架空你。”他懂王彪的意思。明面上他是不可能架空王彪的,但他没把后者当心腹,许多秘密行动就不会告知后者,后者就少了许多立军功的机会——因为左卫曹郎所领的士兵不多,天然是都督将军的亲卫,靠“秘密行动”拿军功的机会才会高很多。
王彪点头:“第二个条件,我和你同样出身簪缨门第,年龄相仿,你守边疆,我守京,虽然职位没你大,但丞相门前还九品官呢,我也不比你差许多吧?我希望你私下让我站在和你平等的位置上。”
“……可以。”
“那么……”王彪笑嘻嘻地凑上前,“你今年二十一,我二十二,我比你大,叫你孟弟没错吧?”
“……”孟观憋屈,“没错。”
王彪便笑嘻嘻地揽了孟观的肩:“那孟弟我们走起?”
“等下。”孟观压住王彪的手。“我有话要同你讲。”
待两人收拾好心情,重新出发时,孟观在飘扬着“赌坊”二字账包里瞥到了孟然的踪迹。
孟观二人便闪身进了赌坊,隔着一堆赌得面红耳赤的人,站在孟然的右侧。
他并未正眼看孟然,而是余光打量着。孟然也面红耳赤,手里捏着几角银钱,双眼黏在赌桌上的赌盅上,跟着赌徒们嚷着:“开,开!”
孟然,孟观的族兄,任积弩营曹郎。在孟观的记忆里,他沉默寡言,像个隐形人,居然也是个好赌之人?
孟观不由在心里啧啧称奇,双手抱臂。
赌坊的人上前问:“两位是来赌的么?我们这里有骨牌、骰子……”
王彪便自动从怀里掏出几个银角无所谓地抛在赌桌上的小字堆上。赌坊的人便笑着转身走了。
因王彪抛了钱,孟观便留意了下胜负。
筛子开出来——一点、二点、三点,小。
王彪淡然上前拿了赢资,并不收起,而是在手心上下抛着。
忽而,孟然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