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杀过猪,难道还没见过猪肉么?
孟观转眼就把石勒和王彪的对答换了个方式说出来:“晚上两个都不够我用。”
王彪嘿嘿笑了两声,恭维孟观几句,这个话题就算是揭了过去。
四人各怀心思地喝完一壶茶,王彪喝得尤其多,中途还去了趟茅房。不久,茶楼里来了个穿着胡服的说书先生。
孟观还是在十三岁下山时,和师兄偷溜到茶楼听过一次说书,在他的记忆(十五岁)里,只听过那么一次。他有了点兴趣,听师兄说,说书先生说的大多是真人真事——加上几分夸大改编而成的。
眼前这个说书先生站在案前,豪迈地喝下大碗茶汤,敲敲醒木,开始说书了。抑扬顿挫,起承转合,说书先生说得十分好,大体是说一位少年将军,如何如何厉害的故事。说他领着一万左军,于某某地一举剿灭敌军,不耗一兵一卒,又转身挽救了被偷袭的后军,最后一路往北,生擒敌军将领,听闻右军有难,又前去襄助的英勇事迹。
孟观听得啧啧称奇,面上威严装逼的表情破裂,露出些许少年人的好奇与崇拜来:“这位将军真是厉害。”
“咳咳咳……”
“噗……咳咳……”
“咳咳……”
身边三道呛茶咳嗽不已的声音,孟观转眼看去,三个人都边咳嗽边看着他,眼神都带着诧异,还带着点……看不要脸的人的神情。
孟观一下子警惕起来,挺直脊背,食指轻轻点着桌子。
——大概也许,不——是肯定,这位说书先生口中的少年将军是自己。
孟观还没冒出星点“自己怎么这么厉害这么牛叉怎么怎么怎么样”的自豪想法,他在心中沮丧。连钱枫小镇的说书先生都会说的书,连北秦的石勒二人都知道的事,连在京中多年的王彪都知道的事迹,身为本人居然不知道……这不是给一直有些怀疑他的王彪更有力的疑惑点吗!
老子露马脚了!
老子无时不刻都在露马脚,到底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不要脸就不要脸吧!
孟观转瞬间恢复了装逼的表情,闲闲翘着二郎腿,手指慵懒地迎合着说书先生说话的节奏:“怎么,难道不厉害么?!”
王彪正襟危坐:“最厉害不过了!我最崇拜的将军就是此人!”
石勒露出难以掩饰的嫌弃:“不是说你们夏国人最会谦虚的么。”
孟观闲闲闭了石勒一眼,正想着措词,耳朵不自觉地红了,就听见王彪道:“可见石兄弟还是不了解我们夏国人啊。”
“若有十分厉害,只认七分,是谦虚;认五分,是过谦;认一分,就是虚伪。”王彪也是个一脸正经说扯的主,“夸自己厉害的人中分两种,有实力的人,是自信;没实力的人,是不要脸。孟弟,可是这样?”
孟观不由自主点头,为王彪的信口雌黄张口就来,倒没去想王彪的那声“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