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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初心悟道

烟波浩渺,长河落日。火红的夕阳在长江之上倒映出粼粼波光,无数的水鸟争相归巢,千帆竟过承载着无数渔家的希望。这便是抚育万民,养育众生的长江!

归灵山上龙祥寺门口香客络绎不绝,宛若闹市,乘轿的、骑马的、步行的的来来往往,和尚们进进出出往来接送。沈沐眼前却是修竹千尺,桧柏森森,鸟鸣虫吟尽皆入耳。通幽曲径似是无穷,满眼尽是翠色,哪里看得到归灵圣母的府邸所在。正是天上地下两重,两相遥望却触不可及。

沈沐陡然生出一种孤寂之感,这种孤芳自赏,难容于世便是仙道吗?一种无边的冷寂似乎要将自己吞没,良辰好景,孤身一人终归难以取乐,清幽满眼却心无所依。我果然非是仙道中人啊!

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眼前哪还有岳青灵的身影,回首望去,哪还有龙祥寺庙宇僧客?原来早已置身于另一片天地之间,难道这就是归灵圣母的仙家手段?

慌慌张张的前行、寻找、遥望,除了无尽的花草树木便是无尽的小径,看不到头也走不尽。沈沐急了、怕了,无边的美景但是毫无生气,偌大的世界似乎只有自己一个生者,即便是得到无尽长生、无边发力又有什么用处呢?明知道这是幻境,就算不是幻境恐怕也是归灵圣母有意为之,但是自己还是怕了!这或许就是圣母传道的一个考验,又或者是她的一个告诫!

到底是不能忍受孤寂便不能修道,还是就算修道也不得脱离这世间万物,又或者其他的什么,恐怕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沈沐望着明镜似的蓝天,心也慢慢静了下来。找了一片空旷的草地,独自一人躺了下来,人活这一世究竟是为了干什么呢?我活着又是为了干什么呢?那我活着的目的是什么呢?人究竟是为了目的活着还是活着就是目的?这些看似奇怪实则不怪的问题在沈沐的脑海里纠缠着,翻覆着——这些或许是亘古以来,自人存在以来便思考着的问题,但是至今也没有什么确切的答案。在这个再世为人的沈沐眼中似乎成了更为严重的问题,他本应该是死人,死人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表面看来沈沐似乎正在闭目养神,但神魂之中正在激烈的天人交战。修道即是修心,心不存道亦不存。沈沐心中的问题得不到解答,被白虎之灵照亮的神魂也是忽明忽灭,白虎之灵面色也是痛苦不堪。心死则道亡,只是没想到沈沐刚刚入道就碰到了修道者最害怕的心结。

不过一饮一啄自有定论,身魂不合自然会接受更多的考验,但是也会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比如现在,沈沐脑海深处浮现出一句不是这个时代所有的话“有些人活着却已经死了,有些人已经死了却还活着”!这句继承于灵魂的话语让沈沐心中的疑惑迎刃而解,神魂中的滞塞之感冰雪消融。

死与活不过是一个状态而已,为什么活是看你待人遇事的权衡所得的结果,这就像是佛门常道的因果,不是有因有果而是因你如何选择得到何种结果,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人的参与,人不同果不同,而权衡这一切事物的标杆便是自己所秉持的道吧!

佛门之中有经律论三藏,经藏,佛所说之经典,上契诸佛之理,下契众生之机;律藏,佛所制定之律仪,善能调治众生之恶,调伏众生之心性;论藏,华言对法,又翻无比法。简而言之,经藏乃是人之一切所为;律藏便是人生观价值观;论藏就是权变,该为不该为、能为不能为,如何取舍。

沈沐不知不觉之中便堪破着律之道,实在可喜可贺,虽然不能大涨修为却能在修道之路上少走许多弯路。周武王曾今说过,人乃万物之灵!不是说人生来高其他物种一等,而是人的选择可以改变天地,可以产生众多因果,所以人该有灵、人该自律,修道之人更是如此。

想通关节不再纠结于生死因由白虎之灵光华大涨,归灵山上灵气四聚而来如同鱼群有序的在沈沐周身游走,不知遵循何理游遍周身窍穴,白虎之灵也越发凝实。沈沐周围渐渐形成一股旋风,小草弯腰,鲜花抖动,逐渐的吹动竹林起伏如碧涛海浪,消散于天际。

归灵宫中,一身衣衫如雪,洁白如玉。气质雍容华贵、身材丰腴头戴凤钗充满圣洁气息的美妇笑道:“没想到已经入道了,还真是不简单呢!”

这么长时间也没见沈沐过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岳青灵在一旁却显得有些焦急,她知道圣母会试探于沈沐,所以还提前提醒,没想到还是不能改变结局。好不容易见到圣母说话,赶忙问道:“沈沐他没事吧?他只一个普通人,圣母可别难为他!”

归灵圣母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莫测高深道:“普通人?他可不是普通人,短短半月不紧入道还有了如此修为,青灵你可得加紧了,别被这个沈沐赶上了!”

岳青灵惊道:“圣母,你是说他已经开始修道了,他是在哪修的?您不会看错了吧!”她可是知道修道的艰辛,独自修行八百年,在归灵圣母的指引下才修成人形,要只是她自己修行有可能现在还是一条蛇呢!这才几天不见,沈沐就开始修行入道了,怎么可能!

“我哪知道,你等会儿自己问他就是了!”归灵圣母慵懒的打个哈欠道:“想必他也快来了!”

“圣母也算不到关于他的事情吗?”岳青灵长舒口气:“我还以为是我的太乙数术没修到家呢!”

“他是天地异数,在这天地之内却不在五行之中,算不到也是正常。不过,”归灵圣母微微一顿:“你的太乙数术却是还没修到家,晚上再将数术题做五十道,完不成不给吃饭!”

岳青灵苦着脸,唉声叹气的道:“还要做啊!今天能不能休息一天?”

“不行!”

“唉!好吧!”归灵圣母始终和颜悦色,岳青灵也不敢造次,不是害怕圣母发脾气而是怕她不开心!

沈沐从草地上爬起来,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力气。抬头一看,一座恢弘的宫殿就在不远,檐角朝风兽耸立,门口石狮子威武。木质的窗棂,琉璃的瓦片,栗红色的立柱都显得英武不凡。檐头匾额上“归灵宫”三个大字深邃悠远,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大门敞开,无人守候。沈沐正着急不知怎么叫门时,只听耳边传来“请进!”的声音。也就不再犹豫,径直大步踏进门,绕过影壁,穿过中堂到达后厅。只见岳青灵与一美妇正在里面,望着美妇丰满多姿、凹凸有致的身躯,饶是沈沐也不禁吞了吞口水,再望向充满圣洁气息面庞顿时欲念全消,黑亮的眸子再次呈现。看向归灵圣母就像是自己的姐姐一般,充满亲切顺服之感,沈沐心头暗赞,观音在世也不过如此吧!

归灵圣母微微笑道:“你还真是老样子,色心不改!”

听此一言,沈沐也是老脸一红,问道:“圣母以前与我见过面吗?”

她本是通天教主座下四大弟子之一的龟灵圣母,在封神之战中受了西方佛主的暗算身死道消,本是受了他的接引得以保存一丝真灵不灭。投入轮回,转世重修,见他还是如原来一般故此一言,但是现在这些事自然不好言明,只得找出一番借口,于是归灵圣母略一思索道:“青灵可是把你的所作所为全都跟我说了!没想到见了我也是这么大胆!”

岳青灵在一旁愤愤不平:“就是,亏我刚才还担心你,真应该把你这大色狼的眼珠子挖出来!”

两人夹攻,沈沐哪里抵挡的住,赶忙转移话题,顾左右而言他:“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看见的竹园林海是真的吗?”

“求真者得真,求幻者得幻。如果你觉得是真的,我说是假的你必然不信,如果你认为是假的,我说是真的你必定心存怀疑。所以真假不在我而在你!”

沈沐听来觉得有些怪异,却又没找到什么反驳的理由,只好作罢。又想到山前那个香火鼎盛的龙祥寺,问道:“那寺里的和尚有没有高手啊?”

“练成金身的倒是有一个,你到底想问什么?”归灵圣母道。

“我想一个女妖精天天从他们门前过来过去,怎么也没人管?”他可是记得那个法海可是追着白素贞满大街跑,又是想出各种诡计逼迫白素贞就范,只是想起岳青灵从和尚庙前大摇大摆的来往有些怪异。

岳青灵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两眼蹬着沈沐道:“怎么?看不起妖怪,你是不是也想修炼道法降妖除魔啊!我真是看错你了!”言罢更是愤愤不平,直欲将沈沐赶下山去。岳青灵心思单纯,越是相信一个人就越是害怕他背叛,虽然只是一句话却让她回想起几百年以来的种种惨剧。

沈沐没想到一句话惹的她如此怒气,只能看向圣母眼神求援,谁知道归灵圣母视而未见并不理会他。沈沐苦笑道:“我哪有看不起妖怪,不是怕你被和尚抓走了嘛!人有好人有坏人,妖怪也有好妖怪有坏妖怪,我可不是脑残卫道士!”

岳青灵这才展颜欢笑:“这样还差不多,我一心求圣母教你道法,你别还反过来想收了我!”

沈沐笑道:“当然要收了你,不过可不是这么收的!”

岳青灵不谙世事,哪懂得沈沐的玩笑,问道:“还有什么收法,你这混蛋!”

归灵圣母瞪了沈沐一眼道:“青灵,你别听他胡说。青灵可是朝廷亲封的女神,享受世间香火,可算不得什么妖怪了!”

“这俗世朝廷封神也管用?”沈沐有些好奇,按理说朝廷封官加爵还差不多,封神似乎就有些不着调了。

“和尚道士千千万,哪个不要吃喝,哪派不求香火?要传教、要传道、要渡人都离不开朝廷的支持,朝廷封的神不仅管用而且还能受佛道两教尊崇!”

归灵圣母话音还未落,岳青灵就如同开了屏的孔雀,尾巴翘上天:“沈沐,你以后可不能得罪我哦,小心被光头和尚、白毛道士追着满街乱跑!”

见岳青灵无拘无束的性子,沈沐总是忍不住口花花:“我哪敢得罪你啊,其实我最怕你吃了我!”又引得一阵张牙舞爪,归灵圣母也是揉着脑袋,毕竟沈沐与她缘法非常,虽是今日再会亦如自己的弟弟一般。只是这俩家伙在一起总是吵吵闹闹,实在是太烦人了!不过今天安宁寂静的归灵宫里的笑的比过去几十年都多吧,如此活跃生气的氛围如凡尘俗世的家庭小户一样,不过自己还真是很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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