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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山寨遇险

红日渐至半空,气温也慢慢升高,地面上的积雪开始融化,山路湿滑难行。从花姑神庙出来,沈沐众人已经行了不下十余里小路才至山脚之下,原来上黄花寨的道路是沿着山溪前行的,忽而在溪水左侧,忽而又转到溪水右侧,真称得上是山重水复,柳暗花明。

大概如此前行又有十余里路,忽行至一陡峭去处,两侧悬崖峭壁,只有夹山间一条小道最多也只能供两人行走。山涧垂直泻下怕是有十来丈高,如今却值冬季水落石出,要是夏季雨水充足,垂帘瀑布当真是好景色,沈沐不由赞道:“你们黄花寨当真是在青山秀水之中,此处更是扼守险要,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别说数百官军了,就算是千军万马这地方也不让他们过来啊!”

“是啊!”张大有笑道:“只是谁又能想到再往上行不过三里地却是一马平川,能开数十亩的良田呢?”

沈沐不由有些好奇:“难道在你们黄花寨的人之前没人到过这里吗?”

“这也要从这里说起了。”张大有伸手指着崖壁道:“你看那里是什么?”

寻着方向看去,那山崖之下黑漆漆的似乎有个山洞,山崖前伸能遮挡雨雪,那洞口还有着干燥的黄土散落在外,寸草不生,想必洞内也是干的很。沈沐问道:“难道这个山洞有什么不同之处?”

“原来有个传说,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的。说是有个寻仙访道的道士到过这里,正好碰见洞内的巨蛇出来饮水,一身青皮,腰身足有水桶粗细,当时头伸在那下面的涧中喝水,还有半个身子在这洞中,吓的道士连滚带爬的跑出山来。也有好事的村民想去洞内看看,那也是说说,谁敢真进去呢?”说罢,看他的样子也是对山洞充满好奇,却没胆量去见证一下青蛇存在的真实性。

“那你们黄花寨的人又怎么如此胆大,敢跑到这山里来呢?”

张大有又接着说道:“其实这事我也是听大当家说的,最先进这山的还是他的祖辈,当时正是前朝末年,四处兵荒马乱。官军是到处抢粮抢人,活都活不下来。大当家他那祖辈也是个狠人,说与其饿死还不如进山喂了蛇,于是拖家带口过来,大蛇是没见到反倒发现了这么个好地方,后来有人听说他们家的事便也有些不怕死的过来投奔,慢慢的就成了今天的黄花寨了!”

沈沐听了之后笑道:“看来你也是这不怕死的之一了!”

张大有憨厚的摸摸脑袋,笑道:“当时孤家寡人一个,也是生不如死,哪还管什么蛇不蛇的,死了倒也自在!”

“那现在你可得好好活着,也算是上有老下有小!”沈沐道。

“那是当然!”张大有肯定的道,现在也算对生活又充满了信心:“也休息了这么长时间,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别还赶不上晌饭了!”

一路无话,继续前行。将至山顶的时候,首先映入沈沐眼帘的是一颗极大的枫树,两三人都难合抱的过来。依着树建的便是黄花寨的山门,山门匾牌上正书着黄花寨三个大字,门两侧还有黄花寨的兄弟把守,见张大有回来。马上笑着迎接道:“欢迎二当家回山!我早上见小五回来还问您来着,不知他怎么也不理会我。”另一个守门的也问候道:“二当家此行还顺利吧?”

张大有笑着上前道:“我此行很顺利,这山门正在风头上,你们可要多穿点衣服,别受了风寒!”

两人一阵千恩万谢,张大有虽不知道什么收买人心,但是他平时在山寨之中的所作所为却让他在山寨弟兄里备受尊敬。所以也让大当家起了很重的戒备之心,而他自己直来直去的性子却想着我既然没有僭越的心思又何必惧怕大当家的猜忌呢,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总有一天大当家会明白的!

而人与人终归是不同的,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君子之腹而他却小人之心!所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并非是诠诠心意别人一定能理会,人不同会的意也就不同了。

张大有回到黄花寨自然先到聚义厅,大当家果然还在虎皮大椅上躺卧着,只是这时边上还有一个小丫鬟捶背捏肩服侍着,见张大有进来,就先笑道:“贤弟啊,此行可是大仇得报?”

张大有先是行礼道:“大哥,此事还要容我详序,我先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

大当家没有答话,张大有便开始一一介绍沈沐、庙祝几人。听了之后,大当家面色如常,依旧笑语相迎,眼中却已寒光乍现。心道,小五说的果然不错,开始还说杀妻灭子之仇如今怎么就成了恩人,此间必有文章。本来也就是一个乡野村夫,却到过几次汉阳城里,那城里说书先生便是这么讲的,此间必定大有文章,还有什么埋伏刀斧手二百,甩杯为号,群起杀之。他本来此次也想在厅中埋伏几十个弟兄,等他甩杯为号,那是何等的气势。只是却被小五给否决了,这张大有在寨中颇有威望,哪有人会下死手,不若下毒来的实在,杯酒下肚一命呜呼,哪有什么风险。他也不是傻子,自然清楚怎么做更好,于是就交由小五去操办。

“原来如此,如今贤弟你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又结识这样尊贵的朋友,实在是可喜可贺!”大当家直起身来,说道:“今天就在这聚义厅中大摆酒宴,一则为贤弟感谢这两位恩人,二来也贺喜贤弟了了这么多年来的愿望!”

张大有真是有些感激涕零,本来一直抱怨天道不公,现在忽然感觉老天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拜谢道:“真是感谢大哥!我邀请沈公子来山寨也是为了好好感谢他,大哥真是深知我心。恐怕别人家的亲兄弟也不如大哥与我这般亲近!”

大当家当即笑道:“那是!贤弟的贵客定当是我的贵客,贤弟的恩人自当是我的恩人,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又对身旁的丫鬟道:“你等会儿去告诉小五,让他好生安排这顿饭食。”

丫鬟应是退开,聚义厅中众人便闲散扯了起来。不多时好酒好菜便齐齐送入这厅中的长桌之上,众人分宾主坐下。沈沐看着桌上的烧鸡、蹄髈,暗道这黄花寨还真是没白来,这数月以来也没见过这么好的酒菜啊。

小丫鬟正要过来为众人斟酒,没想到小五却拦下道:“你先下去,这桌上都是有头脸的人物,你这小丫鬟别坏了规矩,今天这酒我来倒!”

沈沐心下不喜,这小五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在山下倨傲在山上恭敬,真是两面三刀的代表。但也不好表露出来,自己歇个三几日也就该走了,何必去得罪他。

小五将众人就斟好,大当家将酒杯举起来,道:“今天我黄花寨是群,群什么毕至,实在是可喜可贺,我在这里就先干为敬!”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其他人也都将酒杯举起来,也准备饮下的时候沈沐耳边传来声音道:“别喝,有毒!”

沈沐凝神一听,这不是花姑神的声音吗?神不会这么小气吧,不就摸一下嘛,还不是真身,至于追到这里来吓唬我吗?见沈沐没什么动静,花姑神急道:“快阻止他们,酒里真的有毒!”

沈沐心知不好,连忙站起身道:“众位先等一等,请先听我说句话!”果然张大有几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也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我该说些什么呢?怎么说呢?沈沐心道,刚才急着打断众人喝酒也就没想太多,如今反倒有些不好办。以前在电视上看古装电视剧里的毒倒在地上呲呲作响,想硫酸腐蚀一样,哪有那么明显的毒啊!不过现在也只好试上一试。于是站起来举着酒杯开始瞎扯:“我第一次到这山寨中来,哎呀!”“一不小心”的沈沐一不小心将杯中的酒水洒在桌子上,果然一时间气泡大作,就像可乐一样。在那个时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酒里有问题,沈沐夸张的叫道:“这,这酒是什么情况?”

张大有将自己的酒也倒在桌上,情况如出一辙,当即面色沉了下来,寒声道:“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大当家哪是做大事的人呢,一惊一吓,哭丧个脸:“贤弟,不关我的事啊!都是那小五倒的酒,我哪知道啊!”

“小五倒地酒,为什么就你杯中的酒没事呢?”张大有显然不信。

大当家没办法,只好说道:“今天早晨小五对我说你勾结庙祝想要造反呢,叫我先下手为强,我想也是这个理,就叫他安排,哪里知道他在酒里下毒!”

张大有叹了口气,一时无语,沉寂半天才嘶喊道:“我还当你是我的大哥,亲大哥!可是没想到你却这么对我,既然如此我就离开黄花寨吧!”

大当家一时也急了,他知道自己多大能耐,这么多年是谁撑住的黄花寨!当时自己真是鬼迷心窍怎么就相信了小五的话呢,当即恳求道:“贤弟,你别走啊!大哥我离不开你啊!”

“离不开我你还想杀了我?”张大有怒道,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何况这要命的事!

“对不起啊,贤弟!都是那小五胡乱说,我才一时鬼迷心窍啊,这黄花寨这谁不知道贤弟的能耐啊!想要做大当家的哪用得着去请庙祝,请你别离开黄花寨,就当大哥求你了!”

望着大当家可怜巴巴的样子,张大有一时也是心软,当年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也是面前这个人帮的自己,纵然发生这样的事他也还是想拯救这段兄弟情意,于是道:“我和小五只能留下一个!”

“滚!”大当家朝着小五吼道:“你******给我滚!”沈沐总算看出了点当家的样子,虽然他觉得大当家既然能怀疑张大有一次也就能怀疑第二次,只是张大有选择这段兄弟情又有什么错呢?

小五聪明一世却最终给自己作到无家可归的地步也算是罪有应得,只是这个花姑神有点意思,你是女神好不好,怎么做事总是偷偷摸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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