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模模糊糊的传来了淅沥的雨水声,外面下雨了么,身上……好疼……
巨疼之下,云弈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却是一张毛茸茸的熊脸!
云弈心里一震,也顾不得疼痛了,伸出右拳就打了过去!
“哎呦!你个混小子,不识好人心!敢打你家熊爷爷!”猝不及防之下,还真打到了巨熊的脑袋。
云弈咬着牙就要起身,耳边却突然传来了左昌的笑声:“我说云弈兄啊,你可得悠着点,伤口在裂了可是神仙都救不回你了。”
“这么没良心的人,死了也活该!”一旁的巨熊捂着脑袋,没好气的说了句。
云弈有些疑惑的看着两个人,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啊,外面天色阴沉的厉害,雨下的也大,左昌和巨熊的身上都淋透了,倒是他自己算处境最好的了。
“这是……怎么回事?”
左昌一边弄着树顶上挡住的木板,一边简单说了些之前的遭遇,原来我已经昏迷了两天了,而这巨熊竟然成了我的灵兽!?
世事变化可真是无常。
云弈稍微活动了下身子,倚靠在了身后的树杆上,他现在却是呆在依靠大树建造的高高的台子上面,这个台子连接着两颗大树,占地极大,只不过挡雨的地方却只有左昌正在弄得小小天篷。
“都怪这死熊非要跟着上来,才废了这么大劲建了这么大个的台子,可没想到这死不要脸的破熊一看下雨了,竟然能变小!要不是为了建这个台子,今天那还用得着淋雨啊!”左昌没好气的一通抱怨。
云弈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番巨熊,刚才没注意,这巨熊现在竟然比他的身形还小。
巨熊懒散道:“变小了那还能体现出你家熊大爷的威武霸气,真无聊!”
云弈此刻可没心情听他俩互相指责,雨水低落伤口,好疼!
云弈微微低着头,抓着一旁树杆的手握的越来越紧!
就在这时,眼前突然被遮挡了一大片的阴影,云弈微微抬头,原来是巨熊站在了他的前面,为他遮挡了风雨。
“……谢谢”
“哼,还算有点良心。”巨熊没好气的道。
不知道为什么,云弈的心里却有着莫名的感动……
大雨下个不停,巨熊身上都被淋湿了,陡然甩了甩身上的雨水,雨水顿时四溅,撒了云弈一身,之前的感动顿时没了……
“你这死肥熊,是想气死我么!”
“嘿嘿,适当的活动下,别在意。”巨熊嘿嘿笑道。
“小子,你没事吧。”
“……有点事。”
“哼,有也得憋着,我管你啊!”
云弈笑了笑,没有说话,其实,这样也不错……
许久之后,头顶上终于被木板遮住,左昌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道:“好了好了好了,淋死我了,先挤挤吧,等着天晴了再继续弄!”
左昌赶忙也挤了进来,狭小的空间顿时塞满了人,不过紧靠着巨熊毛茸茸的皮毛,还挺缓和的。
云弈身子虚弱的厉害,抬手看了看左腕上的金色印记,这就是御兽决么?
看着云弈的动静,巨熊有点紧张了,连忙道:“你这混小子这是要干什么,我可警告你,可千万别打什么坏心眼,到时候你家熊爷爷可不会放过你的!”
云弈笑了笑,道:“不用紧张。”
“不紧张能行么,你们这些臭人类,就知道欺负熊,花样还百出,气死熊了!”
一旁的左昌却打了个哈欠,直接躺在云弈的肩膀上眯起了眼:“累死了!”
云弈无奈道:“左昌兄,你这睡姿……真的好么?”
左昌不耐烦的回道:“别吵我睡觉!真烦人!”
云弈无奈的摇了摇头。
“别给熊转移话题!”
“……你放心,我不会用的。”
“迟早也得会用,到时候……到时候……你会怎么样!?”
这巨熊还真是缠的人心烦,云弈无奈道:“都打不过你,我能把你怎么样啊。”
“说是这么说,但有这无耻的御兽决……真是气死熊了!”
云弈看着吧唧嘴里巨熊,嘴里一笑,认真道:“到时候我便放了你。”
一听这话,巨熊眼里一亮,惊喜道:“真的!?”
不过他转眼脸色就是一暗,独自趴在地上道:“差点又信了你们这些臭人类,人类会有这么好心?唉……”
巨熊全身蜷缩在一起,露在外面淋雨的后爪也本能的往里面缩了缩,眯着眼睛,嘴里还不断喃喃道:“命好苦啊……命好苦啊……”
看着巨熊的样子,云弈笑了笑,道:“巨熊,你叫什么名字啊?”
巨熊一撇头,哼了声道:“你熊爷爷叫火明!世界上最高贵最厉害的巨熊。”
“火明……”
“嗯……”
外面的风雨越来越大,冷雨不断的吹了进来,云弈往巨熊的身上靠了靠,这才温暖了些。
天色阴沉的厉害,大雨沥沥淅淅敲击着世界,敲击着林叶,敲击着云弈头顶上的木板。
云弈刚刚睡醒,倒是没有睡觉的意思,只是趴在巨熊的身上看着外面的风雨。
冷冷寒寒,寒寒冷冷,又是几片林叶随着冷雨落地,落在了地上,无依无靠,无根无依。
以无所谓越来越残酷的风雨,无根所依,便已经注定了凋零枯萎,暗淡无光。
风雨下,无数的林叶摇摆不断,苦苦坚持着,这一次风雨后,下一次风雨后,无数个风雨后,到了秋叶落尽的季节,谁又能活。
“这就是永远注定的命运么……如秋叶落地,没有一片林叶可以幸免,生老病死,生老病死……其实挺好的……只是……只是!”云弈紧闭着双眼,又靠近了几分巨熊。
出生便已无根,独自的飘零,独自的承受,独自的一个人……
我从来没有过根,从来没有过家。
“真是的,我这一个魔教徒,怎么跟个书生一样多愁善感,你还真有意思,云弈!”
云弈突然正了正身,擦了擦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眼泪,悄悄撇了撇旁边的两个人,应该都睡着了。
云弈松了口气,自语道:“想想上次左昌的剑法吧,真是密不透风的防御,到底破绽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