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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塔斯跟随着前面的人走到了转角处,对眼前神秘的城堡有所期待。然而当他转向了新的一方时,一座更加巍峨宏伟的建筑充满于他的整个眼珠中。同样高大的殿堂在一片灰蒙蒙的雾霭中发出了奇妙的白色光彩。而殿堂前面杂乱的几十座墓碑使其显得更加神秘不可轻易进入。这座殿堂所用的砖块是比地面的白雪还要洁白的,看上去就像是嵌了一层厚厚的玉。

殿堂外面的巨型玻璃窗将殿堂里面的阵阵柔光映射到了外面,甚至塔斯看着眼前这些光束就能在寒冷的雪地里感受到无限的暖意。这座颠覆美丽的殿堂与周围黑暗的一切是格格不入的,和旁边这个沉寂古老的怪异城堡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对于从没见过如此精美建筑的塔斯来说,眼前壮观的景象已是他无法用言语来阐述的了,内心中除了激动,赞美,更多的还是敬仰与崇拜,这使得他原本选择虚无的内心激烈地跳动着,这一刻他又活过来了,这一刻他又有了有所期待的心,有了激情的泪,太多复杂的情绪在心中跳跃。这也使得他极其不耐烦地看向了长长的队伍,看着最前面的几位骑士在受到教会的人嘱咐之后进入里面时,他恨不得自己也能立刻进入殿内,去用自己的双眼见证这世上唯一值得自己敬仰的奇迹。

雪下大了,但是塔斯不再感到一丝寒意,反而由于过于激动,全身都暖暖的。站在他身后的小眼睛见前面这小子那双瞪大的眼睛,那个充满了欲望的面孔,冷笑了一声,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自言自语道:“还真是个乡下平民。”摇了摇头,拍了拍塔斯的肩膀,示意他转身。

塔斯慢慢吞吞转过身,但并没有看向小眼睛,两眼仍然望着这座殿堂询问他怎么了,小眼睛则扬起了头看着前方的殿堂,语气略显轻蔑地轻声说:“你最好收起你这副面孔,教会的人可不喜欢骑士有过多欲望的表现,要是让教会的人看见你这般痴迷状,你可就不止是另一批人这么简单的事了。”“什么意思?”听见“另一批人”之后塔斯如梦初醒,表情立刻严肃起来,双眼直视小眼睛,低语问道,可是小眼睛故弄玄虚,也并没有打算要告诉他的意思,便敷衍道:“你这乡下来的平民,进去以后就知道了。”

当靠近殿堂大门,来到了一位神职人员的跟前时,塔斯收起了刚才的表情,低下了头,并没有抬头望向神职人员。这时那位神职人员念道:“塔斯·圣乔·克里斯蒂福?”“不,是塔斯·班加里夫。”塔斯一听神职人员在点名,即刻抬头纠正强调自己的名字,完全没有考虑是否合适说出这句话,心里面想着自己已经走出了克里斯蒂福公爵的城堡,就不应该保留在城堡的姓氏了,然而万万没料到的是,公爵居然最终还是将这个意义深刻的克里斯蒂福贵族之姓氏赐加给了自己,公爵用意何在?难道他真指望自己给克里斯蒂福家族带来荣誉?而神职人员看了看牛皮卷上的名单,又看了看塔斯,没有说话,也面无表情,接着又念道下一个人的名字:“福利西亚·克拉斯通·西亚?”

他不懂神职人员的意思,跟着前面的人进入了殿堂。穿过巨型大门,他感觉到他进入了一个全新的空间,绝美的景观呈现在他眼前:这里的地面就如同结了冰的湖面,光滑干净,似乎还透着一层银光。整个室内是远远大于克里斯蒂福公爵城堡的骑士训练场地,就连他所行走的长廊也宽敞空旷,两面洁白的墙面挂了许多静止小巧的玻璃灯笼,灯笼内正散发出温暖的光芒,同时墙面还布满了许多的画像,一幅画大概比塔斯高过一个头,每幅画上都是着装整洁,面相慈祥的人像,而每个人的眼睛都像是鲜活的般,使得塔斯在直视他们的双眼时,感受到了一股神奇的召唤之力从画中向自己奔来。

除了大型的画像,长廊两边的白墙旁还在不同的位置安放着同样高大的雕塑,这些雕塑全是由玉石所打造,每一个雕像都有自己不同的动作,而他们的背后都有一对翅膀,这些雕塑被称之为“守卫的天使”,他们的眼睛、耳朵都有宝石镶嵌,有的天使头上戴着闪闪发亮的黄冠,有的天使手里拿着长剑,不过他们个个都栩栩如生。抬头望向高高的房顶,宽大的墙面是一幅绘有蓝天云层的巨画,而在画面之中的云层间,会轻易发现几对硕大的翅膀,而天使们正是藏于云层里。再往大厅的方向走去。

这幅房顶墙面所呈现的画上就渐渐有了一阵光芒,似乎越朝大厅走,这束光越耀眼,慢慢地,画中的光线给人一种真实的刺眼感。

塔斯看着墙上的画,被这耀眼的光芒刺得闭上了眼。当他睁开眼睛时,已来到了这空旷偌大的大厅,大厅的穹顶呈半圆形,弧度很深,厚重坚实。光滑的地面上有几百张木椅安放在此。正前方是几层阶梯所连接的一个大台,大台之上东侧是一个祭坛,祭坛的拱门两边是动物的雕塑。西侧则有一个盛水的大型容器,为玉石所建。

大厅两侧是塔斯刚才在外面看见的巨型玻璃窗,玻璃窗上画着各种画,这些画就没有刚才的画这么一目了然了,五彩斑斓的图案神秘而神圣,有些图案可以看出是孔雀、鱼、石榴、葡萄、十字架、宝石的形状,然而大部分就是他自己完全看不懂的了。窗与窗之间的墙面刻有许多的字迹,好在塔斯在克里斯蒂福公爵城堡训练的几个月,被授予了一些简单的文字,不然现在,在墙面所呈现的一个字他恐怕也看不懂。他能简单地念出一句话:“忏悔吧,求主宽恕罪吧。”于是脑海中一些画面又立即闪过,心中早已陈旧的疑问再次涌来:“主是谁?”

房顶上雕刻着的云层和天使,虽然没有着色,但是从云层中露出的天使的面庞却非常之清晰,他们的脸蛋非常之精致,虽然表情是凝固的,然而每一对眼睛正俯视着教堂大厅的全局,像是在观察着教堂内的一切;在监督这教堂之中的人们;在时刻守卫着大台之上正中间那个笔直屹立着的巨型十字架。

放眼望去每一位天使的面孔都各不相同,他们的相同之处在于眉宇之间那炯炯有神的双眼,脸蛋上神秘的微笑,以及动人的美貌。但是就这么单单看上去,没有人能判断这张美丽的脸是属于女性的美貌还是男性的俊俏,也没有人敢轻易判定,神圣的天使本来就没有性别一说,当每一个人向上望时,只敢坦诚赞叹这智慧的美貌,再不敢多言。

塔斯望着天使们的面孔,不仅被这动人的美貌所吸引,他的眼眶竟也湿润了。不知为何,他为之所震撼的内心突然之间感受到了一种自我的罪恶感,看着这么美好的事物,他真诚地在心中诉说出了自己的罪行。突然,教堂后面的高塔钟声响起,站在教堂之内的人们都能感受到这震耳欲聋的响声。钟声打乱了他的思绪,他擦拭着自己的眼角,向四周看了看,西侧门一群穿着白色长袍的人慢慢走了出来。

钟声停止,唱诗班的歌声随即响起。光顾着看教堂布置的塔斯毫无注意这群人的存在,随着歌声,他朝正对自己的唱诗班望去,只见十多个个子相差不大,皮肤白皙,神情庄重,岁数和自己差不多的人正端站于台阶的右面,谨慎张开嘴,小心翼翼放出声唱诵着赞扬之歌。歌的内容他并没有听懂,歌声的旋律却在这偌大的教堂里显得如此空灵,以至于每一个调都击打着塔斯的内心。随着歌声的响起,大台上一个胖胖的白衣男人做了个清嗓子的动作,随即张开了他那厚实的嘴唇,放开了他嘹亮的声音,念着诗经,他的表情极为戏剧性,像是自己与自己所念的诗经已融为了一体,表现出受苦受难后疼痛不已的神情。

看着每一个人的奇怪举动,他不知所措,再往往四周,大部分骑士已闭上了双眼,双手紧握在胸前,纷纷默念着什么。由于怕自己的异样被发现,他立刻也跟着闭上了眼,有模有样地张开嘴巴随意念叨起来。

不久,胖男人的高声吟诵与唱诗班的歌声一同停止了,骑士们也陆续地睁开了眼睛,塔斯反应敏捷地睁开双眼,止住了自己的胡念。此刻,刚才那位在大门外点名的神职人员走上了大台,看着自己手中的牛皮卷念道:“法斯基立亚·柯丽德、······季挺德里亚,你们十个人现在立刻到这里来,其他的人可以到城堡去了。”“什么?没有你?你到底叫什么?你是从哪儿出来的?”神职人员的话音刚落,一直站在塔斯身后的小眼睛便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走到塔斯面前,压低了自己声音,愤愤不平地问道。

“我?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塔斯,塔斯·班加里夫,从克里斯蒂福公爵的城堡出来的。”塔斯心中疑惑着刚才被叫道名字的那是十个人,不能理解小眼睛为何这幅模样。“那你为何不在那批平民的队伍里面?”小眼睛摸了摸自己鼻子下面的两撇胡子,用怀疑的目光直视着塔斯,却也并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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