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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那一刻,两人心中的孤闷同时消除了,随之而来的是对释放痛苦的愉悦之感。随即,少女刚走一会儿,塔斯就迫不及待地朝那静谧的一角走去。

树下,只有他们两人,两人一直望着对方,像是要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将对方仔仔细细地看清楚,以便印在脑海之中,以防不能重逢的岁月,急早的到来。夏日的凉风吹向两人,仿佛有一只风之使者的手推了推塔斯,使他不自觉地朝伊利椰靠近了一步。原本内心激动的伊利椰见塔斯突然的靠近,有些害羞了,朝身后退了一步。

见少女微微泛红的脸蛋,塔斯咬了咬下嘴唇,低下了头,看着那对洁白的双脚,羞涩地笑了笑,急切表达出了自己的心声。

话音刚落,伊利椰原本微红的脸蛋变得通红,她的双眼突然发亮。为了抓紧时间,少女略过了表达自己对爱慕男子所要倾诉的言语,直接抓住了塔斯冰冷的双手,慢慢向英俊的青年靠近。

美好的一刻即刻发生,塔斯已准备献出这珍贵的一吻,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们紧抱之际,将要靠拢的双唇突然分离,伊利椰倒在了地上,她径直地倒在了地上。

露水从树叶间滑落,已在春天绽放出自己笑脸的花朵在夏日的余晖中慢慢弯下了腰,一滴不知所措的泪水从年轻人寂寞的心中滴下。那一刻,塔斯静静地看着倒在他身旁的伊利椰。少女的布裙是淡蓝色的,而她的肤色已呈冷白色,就连她最动人的红唇也变得暗淡无比,棕绿色的双眼依然面对着世界,可是双眼之间两颗瞳孔却在快速放大。伊利椰没有哭泣,也不再微笑,她面无表情,安静地躺倒在草地上。

上一秒他并没有想过亲吻女孩之后会发生什么,也许,他们会因此每天在这个秘密的树林一角进行犯罪的行为,可能,他们会拥抱彼此,拥抱爱情。然而下一秒,就在两嘴快要相拥的一瞬间,一切的什么都不是了。

时光的转瞬即逝带给塔斯更多的是悲伤。看着倒去的爱恋者,他没有办法去抢救少女,他不知所措,也无能为力,年轻的男孩仍然无知,他们还有许多东西要学习。对于死亡的恐惧,他或许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感知的。

最后,塔斯吻了吻伊利椰的额头,看着她快速腐烂的脸蛋,他终究流下了害怕的眼泪。他将伊利椰的尸体埋在了那棵树下,冷静地转身离开起初的伤心之地。在那之后他警告自己,永远不要再踏足于那片忧伤的小集镇,甚至不要再长时间的徘徊于人群密集的地方。

年轻的孩子有着极为冷静沉着的外表,即使内心在流着无尽的泪水,当毫无变化的眼神面对整个克里亚联合王国时,没有任何人会察觉到他的所思所想,然而他缺乏正是思考力。他还没有来得及想明白,死亡的事件便凸显在他面前,他并不懂得试图去猜测伊利椰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突然死去,他不想去想,也不知道去想。

在静谧的树林中活着的人是朴素的,他们远离了人群,远离了吵闹,远离了统一的思想。深山的幽静带给了他们宁静,同时让他们一直保持着沉默。

不知何时,贾德与阿什利的对话变得越来越少,或许他们之间存在更多的是彼此眼神的交流。一刻的对视可能就说明了一切的问题。但是少言寡语对于一个正在成长的少年来说却让他默默接受了这种习惯,而随之变为了自己的个性。

时间能抚平许多人的伤口,塔斯内心的裂缝也同样如此。但是他在痛苦挣扎中的同时,渐渐失去了表达能力。他不知道抱怨,也不愿意与任何人诉说,除了沉默,就是点头。没有语言的世界实际上让他活得比较轻松,因为他已习惯隐藏心中的秘密,就这样,言多必失的道理伴随着年轻人一路成长。

心灵依然幼小的他由于习惯沉默,所以不曾抱怨对于每日苦练兵技的烦恼,显然他还是享受的,毕竟这也是他唯一的娱乐手段。当他跟随贾德去捕猎时,一种冒险的刺激感在忧惧与希望中产生出快乐的滋味;与贾德进行格斗时,一种打倒对方的信念也让他漏出了汗水之中的微笑;当他苦练一天兵技之后,阿什利的一个拥抱将他完全笼罩于唯一的母性的温暖之中。于是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了,没有什么痛苦的事情不能挺过去,没有什么悲伤的事值得再重复回想了。

艰难地历程看似早早在塔斯生命里出现,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那一天的来到,最终还是打破了他内心最后一片灿烂之地,让他困在了黑暗之中。那一天阿什利不见了,再也不见了,她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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