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七月的一个下午,宝儿娘睡的正酣,突然外面一阵嚣杂把她吵醒,心那种难以压抑的火气又烧了起来。
“瞧我这暴脾气,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
宝儿娘知道又是那个女孩,这丫头来了都一年半了,怎么就是不认命呢,皮鞭都抽断了十几根,就是踏实不下来,今天指不定又惹恼了哪个来玩的客人,还得让老娘出去圆场,要不是看在是自己外甥女的情况下,早就……
这个城市四季都是温暖的,所以天南海北的玩客都知道这里有种与众不同的风味,在这里有来自五湖四海的美丽姑娘,慕名而来的客人络绎不绝,宝儿娘已经徐娘半老的岁数,谁也说不清她是从什么时候就干起了这个营生,都知道她手里的姑娘一个比一个俊,一批比一批美,宝儿娘的生意也是越做越红火,只是有一点很奇怪,她家的姑娘从来不出台,而且房间装饰复古的韵味是别家怎么都模仿不来的。
那个女孩来的时候是刚刚过了春节,一个身体瘦干中年妇女领着她走到了宝儿娘的跟前,她低低的声音呜咽着,没有说几句话就走了,甚至都没有看女孩一眼。
女孩自称没有名字,吹拉弹唱都应付得心应手,音容相貌也是十分的出众,只可惜她不允许任何男人近身,哪怕是衣服角也不得男人亲近半分,宝儿娘打她的时候叫骂着,来了这儿就算你守身如玉,也没有人会认为你是清白的,到老娘这儿来装什么玉洁冰清!
男人们确实奇怪,越是这样的女子越是稀罕至极,只可惜每次客人蠢蠢欲动就被这丫头的举动打了回去。宝儿娘心里那个纠结,这孩子真是犟,只是她娘还指望她还债,自己垫出的钱还没有给挣回来,如果不接客,恐怕这辈子都还不上了。
有时候宝儿娘也想找个有钱的主直接卖了算了,可以这丫头性格太烈,她看不上的是死也不从,可想而知,如今的土豪是很多,但是逛风月场所的才子级土豪并不多见,于是这女孩就稀里糊涂的在这里生活着,心如同死了,又如同像是等待死,宝儿娘无时不刻都想着怎么捞回自己的本钱但又想把这孩子培养成一棵摇钱树,只可惜机缘总是差那么一点,日子就这么一点点的过了下来。
今天中午从hk来了3个客人,一来就风风火火的,宝儿娘在想从这几个客人的打扮上算是比较文气一点,恰好今天别的姑娘晚上都有安排,晚上串场的要7点多才能到,整个下午就丫头没什么事做,干脆开个卡拉OK的包厢,让她陪着唱歌,结果还是闹了起来。
宝儿娘冲出来的时候,丫头正一手掰着客人的小拇指,另外两个客人正大呼小叫的找宝儿娘,这姑娘变脸太快,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冰美人,大爷们是来享受服务的,不是来忍耐欲望的,人是长的美,可是只能干看有个屁用。
宝儿娘二话不说就抽了丫头一个耳光,一边大骂着,一边又笑脸给客人赔着不是,但是这3位客人是说什么都不接受,要么立马给找几个女孩,要么就赔钱看病。这事儿到麻烦了,宝儿娘正愁咋办,接待台的电话响了,原来是老客户山东的赵老板刚下火车,让这边先做个准备因为这次他带来一个与众不同的客人。
这赵老板是宝儿娘的老顾客,已经不知道在这儿消费了多少钞票了,这可是个财神爷,腰里阔绰家财万贯,招待好这个客人能顶上十几个HK人。宝儿娘挂了电话,扭着身子就回来了,那3位HK来的客人气还没消,她赶紧联系了另一家场子,开车把这3位客人打发走了,然后就喊起来宝儿。
在丫头来之前,宝儿是这儿的第一美,即便是现在也算是宝儿娘手里的大王,对待她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闺女一样体贴,本来宝儿有别的名字,但是宝儿娘总觉得不好听,所以就直接改叫了宝儿,赵总每次来都像是上门的女婿,一掷千金的姿态比包场都阔气,这全是指望宝儿的功劳,只不过自从丫头来了,赵总每次来看丫头的眼神里都带着一种饥渴,可惜丫头好像天生厌恶赵总这样的人,赵总用尽了办法根本近不了她的身。宝儿娘一边叫起宝儿,一边想着,这次赵总来不知打着什么主意,要是开发了丫头,那这摇钱树可就要掉钱了!
赵老板的名字叫赵书全,他爹给他起这名字就是想让他自小多读书,长大以后能够才高八斗光耀门庭,只可惜这赵书全天生不是个安分的读者,读着读着就读了一脑袋偏方药酒出来,在老家山东开了一个药酒厂,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就飘荡起来,腰里钱一多久开始各种投资入伙,把沿海一带的城市几乎是走了个遍,大小生意遍地开花。人性就是这样,饱暖思****,所以虽然家里也是老婆孩子都有了,但是出门在外还是喜欢到这风月场所一解私欲,消遣消遣。
对于赵书全来说这次行程跟以往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巧了,在火车站竟然遇到一位同学,而且这同学还是一届同学里面才气相貌最出众的一位,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再这儿相见,这个人就是王文。
王文从小父母双亡,跟着自己叔叔婶婶长大,虽然家里不是很富裕,但也算是小康人家,叔叔是城里的木器厂里最好的师傅,婶婶也是精打细算过日子,唯一缺憾就是自从抚养了王文,婶婶的肚子就再也没有隆起来,没能给叔叔生下一个孩子,两口子就这么守着王文过日子,但婶婶心里头始终有那么一个结,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想,是不是王文的存在导致她至今都没能怀上个孩子,日子一久这事儿就成了烦恼,再久了,就成了恨了。她有点恨王文,但是又不能说什么,压在心里久了,就变成了物质上的剥削。
王文叔叔跟婶婶求了好几次情,才让王文勉强上完了高中,按说以王文的资质考大学都不是问题,最后王文只好在木器厂里找了一份工作,第一个差事就是坐火车南下去接一批檀木料,刚下火车就迷了方向,就在这个时候遇到了赵书全。
赵书全家里有钱,他父亲的职业这类不好提及,总之就是风云人物,家里阶级地位高,在学校上学时就是呼风喝雨,跟王文并不算是一类人,只是偶尔学校大型活动时会碰到一起,在这之前两人的关系也就几面之缘,同学而已。
但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异乡,两个人能在人来人往的街头遇到,这也算是一种缘分。
巧的是王文的钱包还在车上被偷了,肚子里已经咕咕叫了好几回了,看到赵书全先认出了自己,王文惭愧之余万幸这下可以吃点东西填填肚子。之后两个人在火车站旁边的饭店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席间谈笑风生说古道今一番畅谈,赵书全看着王文心里竟然产生一个奇妙的想法,王文今年也就二十岁,虽然穿着朴素,但是骨子里透着一种年轻人少有的才干和气质,别说是女孩子,就是个男人看着他也不免有些爱慕和嫉妒。
所以赵书全脑子一转,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