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无声,嘈杂的赌场内寂静无声,那好事的吴起隆赶紧跑到楼下,将楼上的战局向楼下聚集的百位赌客说了出来,赌客们吓得瘫坐在地上。
零点对一点!
零点对一点?
居然是零点,把骰子摇成了零点,这算不算是作弊?算不算成绩?
众人小声地议论气力啊,不过倒有见识的说:“一线天六个骰子能算作一点,这骰子成了骨粉,自然也能算做零点,这一局秀才赢得干净利落。”
王孝棠微笑问道:“汪大官人,你认不认输?”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汪才双眼发直,傻呆呆地看着那骨粉,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啊,怎么可能,我居然会输,我居然会输。哈哈哈哈……我不会输,不可能,怎么可能是零点,怎么可能是零点呢,不会,不会的。我不会输,我不会输……”说着话,这汪才似乎整个人都傻了,疯了。
汪才的确是疯了,从小到大,汪才浸淫赌术,尤其是骰术之中,在京师汪才一出手便击败京师十大赌术高手,让被一个同样喜欢赌术的公公李进忠看中,拜了干孙子。而那李进忠,便在今年改名为魏忠贤。
汪才不是没输过,但他的输是主动认输,例如与干爷爷魏忠贤,每次都故意小魏忠贤一点,哄得魏忠贤甚为开心。但只要他想赢,没有赢不了的人——除了这个人,这个俊朗的书生居然连续赢了他两次。如果说第一次是攻击不备,自己大意了,汪才还是能看得开。但是这第二次的输,实在让他意想不到,居然还可以这样输,还可以这样……
他疯了,他跳了起来,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叫道:“我不会输,我不会输的……”他身后的郝大伴见状立即一个手刀砍在汪才后颈,那汪才咕咚一声倒地不起。
所有人先是被王孝棠的巧妙获胜而兴奋,随后又被汪才的突然疯癫吓了一跳,王秀才不但赢了钱,赢了美人,还将对手逼疯。
这他妈才是赌术的最高境界啊。
李天二和王健都不知所措了,两人看着欢呼的人们,再看看晕过去的汪才,不知如何是好,此时郝大伴笑道:“秀才稍等。”便扔小厮将汪才搀扶下去,又说道:“愿赌服输,秀才稍等片刻。”
一会儿工夫,两个小厮抬着一千两银子便走了过来。又是一千两,一千两多重呢,明代一两大约是37.3克,一千两就是37300克,即37点3公斤,相当于一个十六岁少女的重量。一个小厮自然是拿不动的,便只能两个小厮合力抬出来,不过那郝大伴却将这一千两银子单手抓了过来放在桌子上,可见郝大伴臂力惊人。众人也被郝大伴的神力惊呆了,今天值了,今天看到这儿一切都值了。
郝大伴指着桌子上的两千两银子,环视了一下众人,那冷峻的眼光让所有人看的不寒而栗,心说这家伙不是平常人。见众人不甘于自己对视,那郝大伴冷笑道:“秀才若是能拿走,尽管拿走,其余人嘛,却是不能碰这银子的。”
“我赢得了钱,自然是我的,我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愿意给谁就给谁。”王孝棠淡淡地说,若是平常人,这两千两银子自然是拿不动,可是他自然是不同了,不过他现在倒是存着逗弄这郝大伴的心态来。看得出来,什么汪才,李天二,王健都只是台面上的摆设,实际上发号施令的是这个郝大伴才是。
郝大伴微微笑道:“汪家的钱,不相干的人不要拿了。”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来,挥了挥,便揣了进去。
众人低下头去,默不作声,那令牌上写着的“东厂”二次映入眼帘,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孝棠心中感叹一声,终于还是得罪了东厂,自己这小心翼翼的,还是没跑的了这明末特务们的触角范围。他耸了耸肩道:“既然阁下是东厂的人,我惹不起,这钱我不要了,但是人我要带走。”
郝大伴却摇了摇头,道:“钱你也拿,人你也带走,这钱你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若是你拿不动,我便让人将这钱放在你的背上,让你背回去。”
尼玛,我要真是个文弱书生,背着两千两银子从如意赌坊回到郑家,不得被压死啊,果真是东厂的王八蛋,这么狠!
王孝棠道:“好,既然如此,先把人放了。”
“好说。”郝大伴拍了拍手,两个小厮便将那叶家娘子带了过来,那叶家娘子惊魂未定,哭得梨花带雨,偏生的花容月貌狐媚异常,哪有男人见着不蠢蠢欲动的,那双眼睛看着人,便如同能将人的魂儿都勾搭出来一样。果然是美人,怪不得秀才要赢美人,若是能和这样的美人共度春宵,便是死了也值了。
王孝棠道:“叶李氏,你站在我身后,我受人所托,带你出去。”
“王公子……”叶家小娘子不忘鞠身行礼,连忙站在他身后,小声说道:“感谢王公子。”
王孝棠道:“不必客气,若是感谢就感谢那仙人吧,他算定你有劫难,才令我前来搭救。”
“嗯。”叶家小娘子轻声应答,这一声“嗯”却是媚到了极致,让人骨头都酥软了下来,众人纷纷嫉妒起来。
王孝棠走到桌前,对那郝大伴笑道:“郝大伴,你说的,我必须全都拿走,是也不是?”
郝大伴笑道:“请——用不用我帮你将这银两放在你的背上,省得你提不动。”
王孝棠哈哈大笑,双手抓住两包银子,轻松地抬了起来,拎在两手之后,掂量了一下,又笑着说:“郝大伴,其实要是再有两千两银子,我还能拿的走,你要不要试一试?”
郝大伴神色大变,这两千两银子便是自忖武功高强的他也不敢这么轻易的拿得动,但是在这瘦弱秀才手中,居然如此轻易拿走,当真是小看了他了。郝大伴吃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人不简单,绝对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