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暖春阁之后,见到只有指挥使骆思恭和他的心腹同知佟英,佟英执掌的是大汉将军,管辖直架侍卫、仪仗、随同皇帝出巡的锦衣卫,由于明代没有禁军编制,所以这佟英就相当于禁军统领了,而骆养性原来就在佟英手下,所以两人可以说是铁杆中的铁杆。
当雷欢介绍两人之后,王孝棠、郑云霄、虚平三人肃然起敬,并且心中同时萌生了一个想法,他们一定是有求于我们,否则这么大的官不可能接见我们一介草民。
他们求着自己,这就足够了。
三人相互看了看,不约而同露出了会意一笑,郑云霄道:“见过二位将军。”
“请坐。”骆思恭点点头道,“前次犬子遇袭,三位舍命相救,骆某感激不尽,今日略备薄酒表示感谢,还请诸位不要责怪礼数不周。”作为锦衣卫的老大,骆思恭是一个心思沉稳话语不多,冷静执着的人,此人六十岁左右,花白头发精神抖擞,身材高大,身体健壮,若是戴上面具,哪里看得出是一个六十岁的老人。骆思恭和骆养性倒是有一个地方特别像,倨傲,父子二人的这种倨傲神色几乎一模一样,当然,没有人会怀疑他有这种倨傲的资本。
不说别的,单说万历三大征之一的朝鲜之役,骆思恭手下的锦衣卫搜集大量日本情报,给明军做出了极大的贡献。单凭骆思恭对军队的贡献对大明的贡献,别没有人觉得他的倨傲有何不妥。
三人之中只有王孝棠知道这骆思恭的贡献到底多大,郑云霄和虚平倒是因为他的身份才恭敬,锦衣卫扛把子啊,捏死自己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吗?郑云霄露出小市民的市侩模样赔笑道:“将军如此盛情款待,我等哪里会怪罪,多多感谢,多多感谢。我等小民哪里承受得起,当真是积了大德了。”
虚平和王孝棠心中一阵呕吐欲望,你丫拍马屁太明显了——最主要的是,怎么抢我们台词?
骆思恭微微一笑,伸手示意三人坐下,客气地说道:“魏县人杰地灵,竟然出了三位英雄豪杰人物,郑仙人的卜术,王秀才的赌术,这位道长的医术——还未请教道长大名?”
虚平道:“贫道虚平,青云观一小道而已。”
骆思恭道:“道长无须谦虚,我手下回报说你熟识解毒,犬子所中之毒也是道长解得,且那毒性阴损毒辣,一般医生都看不出来,道长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见识,当真是年少出英雄啊。”
虚平拱手笑道:“将军盛赞,贫道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骆思恭冲他笑着点点头,又看向王孝棠,神色略带不可思议,朗声道:“秀才公身手了得,连那天下第一剑也败在你的手中,当真让骆某刮目相看。这次犬子得救,骆某欠了秀才公一个大人情,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骆某愿意还秀才公一个心愿。”这算是一个承诺了,能得到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的承诺的人可不多,连佟英在一旁也惊讶起来。
王孝棠笑道:“不敢当,不敢当,骆将军,敢问谁是天下第一剑?”
提到了天下第一剑,骆思恭神色忽然之间冷峻了起来,咬牙切齿道:“那刺杀犬子的刺客便是在江湖上号称天下第一剑的王茂如,此人号称中原第一刺客,多次出手刺杀从未失手过。这人是江湖第一刺客组织金陵楼的楼主,轻易不出手,这次出手不单单是因为银子收买,应该有人以他不能拒绝的条件支持他刺杀锦衣卫镇抚使。可惜这次是他第一次失手,却是败在秀才公的手上,几乎被秀才公格杀。当真让骆某好奇,请教秀才公师尊何人?居然拥有如此高妙的武功?”
王孝棠眼睛一转便笑道:“我师父是隐士,不愿意透露姓名。”
“定是江湖之中的高人前辈,可惜无缘得见啊。”骆思恭道。
一旁的佟英问道:“秀才公师门可有名号?不知门派也否隐藏不愿透露?江湖之大,中原神奇,说出来却也让我等涨一涨见识。”
“倒是不须向将军们隐瞒,”王孝棠笑道:“本门为江湖之中隐世门派逍遥派,或许将军们听未听过,着实小了一些,鄙派一脉单传只有一人,先师过世之后学生恬为如今逍遥派掌门。”他又把忽悠胡楚楚的那一套给拿出来了,当然,在座的各位都好奇他的武艺是怎么来的,甚至包括郑云霄和虚平,只是知道他武艺高强,力大无穷,却对他的师门一无所知。至于逍遥派……郑云霄和虚平倒是知道,这是他用来骗胡楚楚的。
“原来是王掌门,失敬失敬。”佟英拱手道。
骆思恭道:“可惜无缘得见武林前辈啊,可惜了,可惜了。”
几个客气一番之后,便有歌姬唱歌跳舞,以助酒兴,骆思恭又找来五个绝色丽人陪着诸位饮酒作乐。王孝棠怎么说也是后世来的,对这种雅兴嘛,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吗?当下便搂着美女的蜂腰,一副土包子的模样感慨道:“京师,就是比乡下好啊。”
骆思恭与佟英相互看了一眼,玩味地一笑。
饮酒其间骆思恭道:“王掌门,听说你有一把宝刀无坚不摧,那天下第一剑就是被你的宝刀斩断了兵刃,才不敢恋战遁逃,可否让骆某见识一下。”
王孝棠笑道:“将军客气。”便从绑腿上抽出子母夺命刃放在桌子上,那骆思恭与佟英把玩起来,眼中闪现出异色的光芒,骆思恭倒还好,只是称赞一番,倒是佟英简直要把着宝刀短刃吃下去一样——也不怕吃了之后直接从**穿出来?
骆思恭似乎并不着急说什么主要内容,只是在感激三人救了自己儿子的一事,所以言谈之中并未带着官腔。但毕竟是这两伙儿人是两个世界的人,感谢了一会儿之后,骆思恭依旧倨傲地听着曲,身边的歌姬也看出来他的不凡只顾着劝酒,一时之间双方找不到什么话题了。
看了一会儿歌舞,说笑了一会儿,王孝棠终于还是忍不住打破了平静,拱手道:“骆将军,我们听骆镇抚使说,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