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孝棠等人震惊,倒是骆思恭有些叹气悲哀,你以为我是真的请你面圣,其实我是请你们忽悠皇帝,帮着我们骆家争权啊。
原来自从魏忠贤担任秉笔太监之后,赶走了原东厂厂公邹义,换上了听话的沈荫,尽管魏忠贤还不是厂公,但实际上东厂已经全都是他的打手和走狗了。
年初的时候,正式改名为魏忠贤后,他打发曾经与自己争宠客氏的结拜兄弟魏朝,去了凤阳皇陵守皇陵,又在半路上派遣东厂番子将他勒死。魏忠贤一面哄着客氏,一面哄着天启皇帝,给天启皇帝带来很多好玩意,得到天启皇帝的信任,逐渐取得了大权。
同时魏忠贤开始准备吞噬锦衣卫,让锦衣卫和东厂两大特务机构全都归并到自己手中,他想要的是朝廷之上听我的,朝廷之下也得听我的。
骆养性的父亲,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觉察到了魏忠贤的野心,于是开始联手唯一能与魏忠贤对抗的东林党。
有一日,骆思恭在听取死万敌汇报魏县白莲社余孽的时候,说起魏县的郑仙人的种种趣闻,便有了心思,既然天启皇帝好玩成性,自己可否借江湖术士争宠。
当然,利用江湖术士争宠绝不能让自己的盟友东林党知道,这些东林党有精神洁癖,他便开始留心起江湖术士来。
其后锦衣卫在东厂那边的人传来话,说东厂的人在魏县折戟,那个当初东厂和锦衣卫在京师赌博,赢了锦衣卫两千两银子的番子汪才,居然在魏县被一场聚赌赢疯了。后来东厂派人前往魏县捉拿,居然半路上被一个伪装为朝鲜使者的人将东厂六恶犬打残了。
魏县的江湖术士?
魏县的赌徒?
那个汪才也是魏县的,到底魏县有多少有趣好玩的人呢?
骆思恭与自己的心腹商议,能否把魏县的这两个妙人儿带给皇帝争宠呢,正在此时听闻本次选后二十个候选女子之中,呼声极大的便是魏县县令之女和河南某县令之女,居然也有魏县,骆思恭认为魏县这个地方当真是个神奇的土地。
前一阵子新任大名府百户龙云厉报告说魏县的郑仙人能翻云覆雨,正巧为了秋雨,北方乡民不断祭祀,就是求不来雨。
小皇帝天启在紫禁城见到城外烟云缭绕,便问阁老刘一煌城外这是怎么了,刘一煌叫来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那骆思恭便说外面是乡民在求雨。天启皇帝便问说着求雨能有用吗,骆思恭忽然想到了死万敌对他说的魏县郑仙人的趣闻,便趁机说了出来,天启皇帝说倒不如让那仙人试一试求雨。
骆思恭就派人对龙云厉说让那郑仙人做一场法事求雨吧,那龙云厉接到指挥使的命令之后,立即备马驱车,刚刚走到魏县,天降大雨。
龙云厉以为是骆思恭好奇而已,也没想到是皇帝召见,心想上面找他是求雨来着,如今下了雨,何必着急,于是返回大名府。
当然了,皇帝朱由校很快便把这事儿给忘了,然而这场雨却一连下了多天,造成洪水泛滥。
记性很差的朱由校忽然有一天记起来仙人求雨了,他还以为郑仙人求雨求多了,赶紧将骆思恭叫来。
骆思恭想到郑仙人这么久没来,肯定是大雨耽搁在路上了,又说起来其他好玩的事儿,便说魏县还有个人赌术无双,居然把对赌的人给逼疯了。天启皇帝顿时感兴趣了,说既然两人都在魏县,便都带来给朕瞧瞧吧,看他到底有多厉害。
骆思恭便连忙派儿子骆养性亲自来大名府找那郑仙人和王孝棠,等到骆养性到了大名府之后,那百户龙云厉这才知道原来是皇帝召见。得了,这事儿被他耽搁了,罪责可大可小,他也不敢对骆养性说他没找到郑仙人,只好说路上大雨耽搁了,连忙带着骆养性来魏县找郑云霄。
当然,对于骆养性而言,江湖术士见得多了,京师城下哪家不豢养几个术士,于是神神鬼鬼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而且对于骆养性本人而言,他对神神鬼鬼的不是很相信,倒是那个赢了东厂番子汪才的赌客让他非常感兴趣。
龙云厉害怕自己耽搁的事儿呗发现,在一旁忙说道:“既然明日同去京师了,便不必急于一天嘛,大人,今晚属下给您接风洗尘,安排安排一下我们魏县的风情。”
说着在骆养性身后看不见的地方,冲王孝棠与郑云霄眨了眨眼睛给了一个眼神,意思是你们可不能和他赌。所谓言多必失,自己没办到事儿,若是被南镇抚使大人给知道了,丢官是小,丢命是大啊。
王孝棠虽然不明白前后缘由,但是见龙云厉的眼神,转眼一想猜测起来,这其中肯定有蹊跷。此时最好能拖就拖和这个骆大人距离越远越好,王孝棠立即说道:“骆大人原谅则个,前次仙人见北方久久大旱,不忍心见乡民受苦,便耗尽法力求雨。若是求天晴送走雨神,郑仙人要仔细准备一番才行。至于陪大人玩一局,不急于一时,让学生安顿好家眷如何?学生家人在乡下,被洪水阻拦,便是走了也要安排好一切,请大人给学生点时间。”
骆养性听到他家人被洪水阻隔,自然知道轻重便不再为难,点了点头道:“这该死的大雨啊,好吧,王长德你安排好家人吧,我也不能太不近人情是不是。龙大人,今晚我们去哪玩去?”
“醉云阁,早就安排好了,本县如今最有名的**。”龙云厉笑道。
此时呼啦啦一群官差跑了过来,领头的便是本县的石县丞与捕头李顺,两人是刚刚得知锦衣卫南镇抚使来到本县,连忙顾不得大雨顶着雨跑来了,见到骆养性坐在马上,顿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溅了一身泥水道:“骆将军大驾光临魏县,我等荣幸之至啊,还请原谅,今日我等一定要安排好骆将军。”
李顺忙道:“请骆将军务必给我等一个机会,否则我等百年长跪不起。”
石县丞也厚着脸皮道:“骆将军啊,我等哪有机会如此近沾福瑞,还请骆将军赏脸,让我们这些下官爷沾沾福气啊。”
“我擦,你们拍马屁也拍得太恶心了吧,又不是你们爹娘,至于跪在人家马屁股后面求人安排吗?真是贱的……不得了。”王孝棠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