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八斤同志跟在伍老头身后,等着他引路去看‘点子’,本以为老头会带我们往村外走,没想到他一折身居然带着我俩朝后山方向走去。
我和八斤同志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伍老头昨晚虽然说了一句‘点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但是并没有说出具体的地点,我俩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点子’居然就在来去村的后山。
我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村民都还没有起床,没人发现我们此时的行动,我眼神示意八斤同志去问一下伍老头,打探一些‘点子’的详细信息。
八斤同志回了一个“包在我身上”的眼神,两步窜到伍老头身边:“老头,你说的‘点子’不会就在这后山上吧?”
伍老头笑着看了八斤同志一眼,戏谑的说道:“怎么,怕了?”
张八斤挺了挺胸膛:“怕?不是八爷我跟你吹,八爷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遇见过让我怕的事。”
我走到伍老头另一边:“我说老头,这并不是怕的问题,你也知道,这后山上面是有一些坟墓,但这可不是什么野坟,都是来去村死去先人的坟墓,每一座坟墓的子孙后代可都还在村子里面好好的活着呢,这要是被他们知道了,我们在预谋他们祖宗的坟墓,我怕到时候这山上又会添三座新坟。”
我看了张八斤一眼:“再说,我和八斤同志从小在这个村子里出生,都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村民都视我俩如亲人,村里的老人更是待我俩如后辈子孙,我俩欠着全村人的恩情,不说我俩不可能亲手去盗祖先的墓,就是你动手我俩也要拦着。”
八斤同志小声接腔:“花儿说的对,我俩可干不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我瞪了八斤同志一眼,示意他不要老拿大逆不道来暗指老头,我心想或许老头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伍老头看了我俩一眼,我能感觉到他眼中流露出来的赞赏:“放心,就你们那些穷酸祖先的坟,挖开我都懒的看一眼。”
我松了一口气,算是放心了。
我们的脚步并没有停下,还在后山的小道上攀爬,半个时辰后,天色放亮,我们三个终于登上了这个山头的最高处,站在这里一眼就能看见山脚下的来去村,有几户村民的家里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
伍老头用手指了一下周围:“你俩仔细看看,能看出来什么异样吗?”
这后山我和八斤同志少说也来过百八十次了,山上哪里有块石头,哪里有个兔子洞我俩都了如指掌,但是伍老头既然说了怕是自有他的用意,我和八斤同志就开始仔细观察这座山。
看了一会,山还是那山,树还是那树,石头还是那石头,我是没有看出什么不同来,我瞅向八斤同志,想看看他有什么发现没有,八斤同志耸耸肩膀,表示没看出什么来。
我皱了皱眉头,难道我和张八斤观察的还不够仔细,我不信邪,再次看起来,希望能看出什么不同。
八斤同志就没有耐心了,直接找上伍老头:“我说老头,八爷看了半天,山依然那么高、石头依然那么硬,我依然那么帅,你还是那么老,除了这些,就剩花儿依然那么丑了,如果你俩不反对,这就是我的观山后感。”
伍老头直接背过身子不看八斤同志,他怕自已会忍不住动手。
我又在周围转了一圈,确实没发现什么不同,走回伍老头身边:“我说老头,这后山是我和八斤从小玩到大的地方,可以说闭着眼都能找到下山的路,我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伍老头看了我和张八斤一眼:“不要光是用眼睛去看,还记得我教你们的方法吗,这普天之下的盗墓贼不管是什么门还是什么派,他们盗的墓都只分两种,一种是‘明墓’,一种是‘暗墓’。”
伍老头指着远处的一座坟墓:“那就是‘明墓’,所谓的‘明墓’就是那种一眼就能看见的丘陵墓葬,而墓的位置有确切的文献记载的也归入‘明墓’一列,墓葬位置经后代口口相传的也是‘明墓’的一种,只要是根据明面上的信息能找到的古墓都算是‘明墓’的一种,而九成九的盗墓贼挖盗的古墓都是‘明墓’。
伍老头往山边走了几步,目光望着下方的来去村:“而‘暗墓’则是那种隐藏的古墓,用眼睛是看不见的,墓葬的位置更是没有任何的文字记载,连他们的后人都不得而知,大多时候只能根据传说去找,除了那些不知道隐藏在什么地方的‘暗墓’以外,已知的‘暗墓’中最出名的当属三国时期的曹操墓。”
伍老头用右手扶了下眼镜接着说道:“‘明墓’我们就不说了,今天主要是说‘暗墓’,从古至今,能找到‘暗墓’的盗墓贼可以说各个都是奇能异士、风水大家,之前我就和你俩说过,凡是贵族、官宦、帝王陵墓,都是暗合风水之术,包括那些隐藏的‘暗墓’,下葬前都是看过风水的,所以要找到这些埋葬于地下的古墓,一定要精通风水之术。”
伍老头带着我和八斤同志在山林中行走:“风水一道,信的人多,懂的人少,精通的更是少之又少,像宋朝的赖布衣、明朝的非幻和尚都是盛极一世的风水大师。”
我对这些奇人异事相当感兴趣,所以一直都在认真的听伍老头说话,而八斤同志则是在四处张望,基本属于不想听状态,要不是看到我很感兴趣,估计他早就打断老头的话了。
我为了照顾八斤同志的情绪说道:“我说老头,要不咱们就先不说风水的事了,我看八斤同志也是兴致不高,这样吧,你先带我俩去看‘点子’,等晚上有空我在去请教你风水的问题,你看可好。”
八斤同志听见我这样说,一下子人就精神了:“伍老头,我觉得花儿说的没错,风水那玩意什么时间都能说,何必急于这一时,走走走,我们先去看‘点子’。”
伍老头看着八斤同志无奈的摇摇头:“你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想听我老头子的风水讲道却听不到,你还不想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八斤同志嘿嘿一笑:“我不想听不要紧,这不还有花儿同志吗,反正我俩会在一起,有一个人会这玩意就行了,俩人都会,那不就浪费资源了吗!”
伍老头气的一瞪眼:“人胖心懒、歪理一堆。”
我看了八斤同志一眼,点点头:“真实写照!”
八斤同志不服气的看着我和伍老头:“八爷这叫心宽体胖,择优而学,对于那些封建、迷信的玩意一律拒之于外,而对于那些传播封建迷信的家伙,八爷一向是见一个捶一个,老头,你应该感谢八爷我手下留情了。”
我依然点点头:“歪的有理!”
伍老头一甩衣袖,懒得理会我俩,闷声说道:“去看‘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