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弯身想把那根木头拿起来看看,发现并不容易。
长条木头被压在最下面,只有大概十公分露在外面,我抓住外面的那截想把它拽出来,一用力才发现,上面的压制物比我想象的沉重。
我试了两下没有成功,就招呼旁边打盹的张八斤,八斤同志睁开眼,迷糊的看着我。
我说:“八爷,帮个忙。”
八斤同志疑惑的看着我,我用脚踢了踢那根木头,说道:“帮忙拽出来。”
八斤同志看了木头一眼:“咋的,家里缺柴烧?”
我神秘的笑笑:“宝物,好东西。”
八斤同志一听是宝物,一下就来了精神,一骨碌从地上站起来,眯缝眼睁得老大,死死的盯着木头:“让八爷看看是啥子宝物?”
我没有说话,看着八斤同志蹲下去对着露在外面的木头又摸又擦的,还把鼻子凑上去闻了闻,那样式就像一个财迷的胖地主看到了一个心爱的宝贝,也像土狗啃骨头。
我有些好笑,问道:“看出啥来没?”
八斤同志站起身,瞪了我一眼:“你花娃子又骗我,这分明是一根烂槐木,就材质来说,它就不可能是宝物。”
我大奇,八斤同志居然能看出这是一根槐木,如果不是长期和木头打交道的人,很难做到这一点。
我对八斤同竖起拇指:“八爷学识渊博。”
八斤同志得意的昂着头:“哪里哪里,也就一般人,渊博谈不上,就眼力劲还行。”
我乐了,问道:“八爷你是怎么看出来它是槐木的?”
说实话,这一点我还是很好奇的,因为露出的这截木头,四面平整,表面暗红,更偏于黑色,就从外表来说,很难判断它是什么材质。
我本来以为八斤同志会说是因为气味,因为他刚才对着木头闻了半天。
谁知,他鄙视的看着我,不屑说道:“木头上面写着呢。”
啥?我一愣,蹲了下去,对着木头一阵察看,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两个蝇头小字——槐木。
我站起身,苦笑着对八斤同志说道:“八爷眼力劲确实不错。”
..........
木头只露出了十公分左右,可抓手的地方太短,我和张八斤两人没办法一起抓住往外拉,最后决定由他抬起上面的压制物,我趁机拽出槐木。
八斤同志找好位置,腰力下蹲,我双手抓住露出的槐木,喊:“一二三,起。”两人一起用力,八斤同志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我看到上面的重物一阵晃动,起离了地面,我赶紧用力抓住槐木往外拉。
就在我拽出大概三四十公分的时候,那堆东西又重重的压了下来。
八斤同志甩着两只肥胖的手,龇牙咧嘴的说道:“狗太阳的,太重了。”
就八斤同志的体格,抬起两百斤的东西也不再话下,看来这上面的压制物确实很重。
我没有说,换我来抬他来拉,因为他抬不起的重量,我肯定也抬不动。
我说:“喘口气,再来一次就拽出来了。”
整根槐木已经有四十公分露在外面了,我从压制物的空隙看下去,被压住的大概还有三十公分左右。
等八斤同志歇了一口气,我俩再次用力,他抬我拉,在八斤同志力竭松手的瞬间,我终于把整根槐木拽了出来。
八斤同志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的说道:“我说..花爷,以后这..劳命伤身不赚钱..的活计少少益善。”
我也靠墙坐下来,没搭理八斤同志的抱怨。
我双手拿着那根槐木,仔细的打量,整根木头长约七十公分,四面光滑,我用手比了一下,四个横截面的宽度一致,大概是十公分宽,简单说,这就是一根槐木做的四方木柱。
我认为四方木柱的原来长度并不止七十公分,因为我在刻着“槐木”两字的那一头看到了不平整的断痕,只是不知是人为损坏的还是不小心折断的。
整根四方木柱呈暗红色,表面刻有一些隐晦的图案,因为和木面颜色相近,我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我凑近看了看,勉强能辨认出,那些图案是一些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丑陋怪物,它们有的三面六手、有的背后长翅、有的面目狰狞,但无一例外,样子都凶狠恐怖。
我主要看刻有“槐木”的那一头,因为之前一闪之间,我好像在上面看到了两界花的影子。
但是现在我仔细察看,却没看到任何和两界花相似的图案。
或许是我眼花了,我这样想到。
但我心中总有一种感觉,这东西对我很重要,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就如我初蹲墙角时,内心突然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好像一直在说:“看那里...看那里。”我转过头,第一眼就看到了这根槐木。
也正是那时,我眼里突然闪过两界花的影子。
八斤同志看我有些愣神,挥着胖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说花爷,看出什么花样了,这到底是个什么宝物?是秦朝的搅屎棍还是唐朝的擀面杖。”
我把手上的槐木扔给八斤同志,没好气的说道:“你家的擀面杖长这样?”
八斤同志接住槐木,嘿嘿笑道:“这有啥不可能的,猴子都能长成人,擀面杖咋就不能从长方形进化成圆柱形,我党一直强调,时代在进步,人心在进步,思想要跟上,要我说,你这个同志就已经掉队了吗?”
我懒得搭理他,每次我只要反驳一句,张八斤就有一推歪理在等着我。
八斤同志抱着槐木,上下打量了一番,嘴里一直嘟囔着烂木头,最后更是撒手,直接把槐木扔到了地上:“这就是一根烂木头。”
我承认,正如八斤同志所说,这就是一根槐木,并不是紫檀木一类的珍贵木种,确实算不得什么宝物。
我起身从地上捡起那根槐木走向伍老头,八斤同志在后面喊道:“花爷,干啥子去?”
我说:“我要去做一笔木材生意。”
八斤同志一愣,反应过来取笑道:“买烂木头就买烂木头,还做木材生意,照你这说法,八爷以后盗墓就不叫盗墓了,我就说主要是和死人探讨金融领域,顺便贷点款、融点资。”
说道这里,八斤同志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嗯,如此甚好,以后请叫我八总或是八经理。”
我找到伍老头,说要买这根槐木,伍老头有些意外,他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看向我手中的槐木。
这一看,伍老头脸色顿时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