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游泳啊……”一股股的河水直往我嘴里灌,我四肢乱摆,在湍急的水道中一阵折腾,最后两只手突然抓住一个有些松软的东西,便是再也不松手。
“喵!”
我勉强睁着眼睛一看,原来自己正抓住那只山猫的尾巴,自己逐渐下沉的身体也拽得它毛茸茸的小脑袋在水面上一上一下,它四只爪子在水里急速摆动,时不时还用猫爪划破我的手背,“不放了,不放了!”我嘴里骂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水,只是觉得肚子已经涨了起来。
“下辈子一定学游泳!”我心里呐喊,这辈子许下的承诺就数这个最真了。
我正被湍急的河水击打地快要翻了白眼,突然一只手就是从上面抓住我的肩,用劲儿这么一提,把我生生给拉出了水面,“快!小宇,爬进来!”王小老头子的声音一出,我陡然清醒几分,首次松开了那山猫的尾巴。王小老头子和李阳一人抓住我的一只手,将我从水里慢慢拖进了那口黑棺之中。
“砰!”
我一身栽进黑棺之中,呛得咳嗽不断,还吐出了一些河水,抬起头来,才发现管子也在,只是现在的他额角满是鲜血,似是有个不小的创口。
“他当时和黑棺一起掉下俩来,额头的伤口也不知道是被断枝砸的,还是落水时给撞的,现在我们得赶紧出去。”王小老头子和李阳喘着气坐在黑棺里面,口里这么说着,手还在我面前不停晃动。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那个沉香木匣,他居然把那个东西给找着了。
“嘿嘿,”王小老头子脸上神色得意,不由得显摆道:“玩命走了一遭,不拿点儿什么说不过去呀。”随即他却又是一脸肉疼,“只可惜另外两个木匣了,都给跌得渣都不剩了,还有那个神农鼎……”
“啪嗒。”突然我身后棺壁一响,吓得我唰地将身子挪了开去,凑到王小老头子身边,等我再看过去的时候,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正从外面扒了进来。
“嗯?这啥玩意儿?”王小老头子倒是一点儿都不紧张,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自然是一样就知道,绝对是那只山猫无疑。
“喵!”
果然不出所料,下一秒一声猫叫,一道身影凌空一跃,带着一串水花就是从我眼里划过,“擦,跳的也忒艺术了吧。”我眼里瞧着,突然觉得这幕有些似曾相识,可却又是想不起来。
“啪!”
一声轻响,我突然感觉脑袋向下一沉,一条湿漉漉的尾巴从天而降,一下抽在我脸上。“反了!”我心里一火,什么时候被猫给欺负过?
我一手把那山猫从我脑袋上给提了下来,眼里瞅着对我龇牙咧嘴,挥着爪子的它,旁边是王小老头子和李阳止不住的笑声,“走你!”我坏笑一阵,将其一抛,又给扔回了水里。
可是没过多久,它便又是绕了个方向,从我背后跳起,又是趴到我的脑袋上,我眼角一抽,这山猫是跟我杠上了?
又是一抛,山猫惊叫一声,“噗通”栽进水里,可最后,它还是趴在了我脑袋上。
“轰隆!”
一声巨响,溶洞上方落下巨大的石块,砸进暗河之中溅起巨大的水花,一股巨浪从后面席卷而来,推动着我们身下的黑棺打着旋儿迅速漂动,顺着暗河的方向一头扎进一个水洞之中,周遭一下子变得漆黑一片,只剩下周围水浪拍击黑棺和岩石的闷声,以及几声猫叫。
如此漆黑的状态大概持续了四五分钟,等到水流彻底慢下来的时候,四周也稍微有了一些光线,我抬头一看,原来是上方岩壁的空隙中有阳光透进。
借着自上方透进的些许光线,我开始大量起周遭,现在我们身处的暗河很窄,大概也只有两个黑棺的宽度,如今的水位大概是受到之前巨石坠落的影响,现在上升得有些离谱,坐在黑棺里面,只要挺直身子,头发就会擦到顶部的岩石,偶尔还会撞上。
水流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慢了下来,四下寂静无声,只剩黑棺顺着水流缓缓前行。
我心里有些担忧,“话说,咱这样真的出的去么?”
“从对面有风进来,应该是有出口的,可能会是地下河,出口十有八九是个水洞。”李阳身子靠在管子旁边,有气无力的说道。
王小老头子这会儿反而是双手抱拳,低着头默不作声,我忍不住开口问道:“喂!王小老头子,你在想什么呢?”
他抬起头来,脸色严肃,看的我很不习惯,他眉头紧皱,吐了口气道:“我在想那绿火蛾的事儿。”
“哦?”我歪着个脑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还记得之前的虫胚蛾火盏吧?”我点点头,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小田的身影,还是不知道她如今的处境如何,到底逃出来了没有。“虫胚蛾火盏的灯油,就来自这绿火蛾身上。”
“你怀疑,有人刻意放出的绿火蛾?”李阳接过话茬,我似懂非懂,转过脑袋看向王小老头子。
“书里所记,这绿火蛾双翅绿中带黑,致幻粉末生于绿翅之下,黑翅则可用以入药,破解幻觉,可刚才的绿火蛾却是双翅碧绿,明显于古书不同,而且这种东西活不了多久,从孵化到死亡不过十来天时间,以刚才数量的成虫……”
我已经听懂了他的意思,简单说来,就是这一路上,一直有人暗地里跟着我们,并且不时给我们下套儿。
“是对家的人?怕是不放心钟万做事儿吧。”
一提到钟万,我们都是一阵沉默,谁也没想到最后居然会是那么个结局,十多年的交情说没就没,“那从青铜棺椁爬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突然想到钟万最后浑身白骨的模样,就觉得不寒而栗。
王小老头子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从来没见过那东西,可是我有预感,这天下,怕是要变天了。”他再次刷起我的袖子,看着手腕处的黑线,压着声音道:“以后怕是谁都不得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