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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颠沛流离(14)

当草原上的第一缕晨风,轻轻地掠过草地时,叶歌就醒来了。他睁开眼来一看,却没有发现珞巴老头的人影,不由得大为好奇。珞巴老头起这么早,会去干嘛呢?

正思忖时,珞巴老头就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一眼看见他,就笑吟吟地说道:“天还早着哩,你受着伤,还是多睡一会儿吧。等珞巴爷爷把早饭煮好,你再起床不迟。”

叶歌暗自活动了一下手脚,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适。于是不顾珞巴老头的劝阻,坚持穿衣起床。珞巴老头看着他,无可奈何地说道:“出去透透气也行,千万不要走远了。”看来,昨天叶歌的经历,老头子今天还心有余悸。

叶歌连忙点头保证,珞巴老头这才让他出了房门。清晨草原的空气,微冷而又清新。叶歌只呼吸了几口,就觉得心旷神怡起来。随意溜达了几圈,珞巴老头就在屋里叫他回去吃饭。

早饭很丰盛,新鲜的牛奶、香甜的糌粑,还有几碗叫不出名字来的清炒野菜。叶歌胃口很好,直到肚子胀的溜圆,这才心满意足地停了下来。珞巴老头一直看着他吃,很少说话。看样子,只要叶歌吃饱了,他就非常开心。

吃完早饭,无事可做的叶歌感到很是无聊。珞巴老头看着他在屋里晃来晃去,就笑道:“孩子,别着急!等你伤养好了,珞巴爷爷带你去放牧。我教你骑马,在草原上下套捉野兔、藏雪鸡。哈哈,保证让你高兴得不想回家。”

叶歌一听,两眼儿就直楞楞地发着亮光。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几下口水,央求道:“珞巴爷爷,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要不,您今天就带我去草原上放牧吧?”说完,为了证明自己身体棒棒的,他还在原地纵跳了几下。虽然牵扯着伤口隐隐作疼,但却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珞巴爷爷看着他,半天才叹道:“到底是年轻人,这体质就是不一样。换成老头子我,不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的才怪!”

叶歌心里一喜,笑道:“珞巴爷爷,这下您应该相信我了吧?”

珞巴老头嘿嘿一笑,摇摇头,说道:“不成!再等两、三天吧!要是你有个好歹,老头子怎么向她交代?”

“他?”叶歌一愣,接着追问道,“他是谁?珞巴爷爷,你照看我究竟是受了谁的嘱托?”

“谁?”珞巴老头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之色。下一刻,他又苦着脸说道:“除了嘉措乡长,还能有谁呀?老头子要是把你照顾不好,明年的日子就不好过啰!”

叶歌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看似老实忠厚的珞巴老头,心里一定隐藏了一些秘密没有告诉他。

珞巴老头看着他,没好气地说道:“别胡思乱想了,老头子也是为你好。就这样吧,三天过后咱们再去草原上放牧!”

说完,他转身欲走。这时,一个又黑又瘦的中年藏族汉子,就急慌急忙地一头撞进了屋里来。两人俱是一愣,就听他惊惶地问道:

“珞巴阿库,央金在你这儿吗?”

“央金?”珞巴老头和叶歌两人同时一声惊呼。珞巴老头看着这个汉子,沉声问道:“宗翰,究竟出了啥事?别急,慢慢说来听听!”

原来,这个藏族中年汉子叫次仁宗翰,乃是次仁央金的亲生父亲。他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面色惊惶地说道:“珞巴阿库,央金昨天一早就来您这儿了,到天黑都没有回去。我想咱们两家隔得很近,就没有放在心上。谁知道今天早上一起来,我就看见了央金的白马。我以为她回来了,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等我把羊奶挤完了,跑到她的帐篷里一看,哪里有她的人影?我这才着急了,就一路问过来,都说没有看见她。难道,她也不在您这儿?”次仁宗翰一说完,就眼巴巴地看着珞巴老头,一颗心都吊到了嗓眼上来。

珞巴老头看着他,面色凝重地说道:“央金昨天的确来过这里,但她昨晚九点左右的样子就回家了。我也是想到路途很近,就没有在意。宗翰,你真的一路都问仔细了?”

宗翰一听,一颗心顿时就沉了下去。他长嚎一声,捶胸顿足地喊道:“央金,我的央金去哪儿了呢?”

珞巴老头和叶歌两人对视一眼,心里也立刻变得沉重起来。

难道,央金出了什么意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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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把他给我放下去!”马天宇把手一挥,就有两个精壮的青年汉子走了过来。

“你,你们要干什么?”娄世宽一见,心里害怕极了,忍不住脱口惊呼。

“干什么?”马天宇冷冷地看着他,森然道,“你千方百计地跑到这里来,不就是想看看我马某人,究竟在这里搞什么名堂吗?大家都是乡邻,我这就满足你的愿望。怎么,事到如今,你姓娄的反倒没有胆量下去一观了?”

他这样一说,娄世宽反而安静了下来。他看着马天宇,把脖子一犟,昂然道:“去就去!难道还怕了你不成?你要是个爷们,就把绳子给我解开。你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我飞了不成?”

“哈哈哈!”马天宇直直地看着他,像从来不认识他似的。半响,才板着脸儿,硬梆梆地说道:“看不出来,你姓娄的还是一条光棍汉子。好,我姓马的今天就依了你。反正,你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说完,他打了一个手势,立即就有人前来为娄世宽解开了绳子。娄世宽活动了一下稍显麻木的双手,抱拳道:“多谢马兄!”此时此刻,娄世宽俨然是一个江湖汉子,哪里还有平日里那半分的猥琐模样?

马天宇一愣,继而肃手道:“请!”

两人联袂走到洞穴旁,娄世宽埋头一看,但见一条粗大的绳梯笔直地垂在洞壁处,往下七、八米的深度后,全是黑黢黢的一片,不知道这洞穴究竟挖了多深?

此刻,这宽大的洞开,就像一只吃人的野兽张开的大嘴,令人不寒而栗。娄世宽用力地呼吸了几下,然后蹲下身,默默地抓住了绳梯,开始一步一步向下走去。

马天宇见他的身子全部进入洞穴了,这才回过头来,冲旁边的一个青年汉子点点头。那汉子立刻走到洞口旁,蹲下身子上了绳梯,紧随着娄世宽下去了。

马天宇是最后一个踩着绳梯下洞的,还有一个精壮的汉子留在上面给大家把风。这个汉子叫曲怀彬,是郑老六最为信赖的一个徒弟。然而,让郑老六打破脑壳也想不到的就是,马天宇砸下一万块钱之后,这个曲怀彬,已经成了马天宇马支书的人了。马天宇一生精明,不给自己留下退路,他岂能一头扎下这深不可测的洞穴里去呢?

当下到七、八米深处的时候,洞穴里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马天宇第一个从怀里掏出手电筒,摸索着摁开了开关,洞穴里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几个人都攀着这条绳梯下滑,从上面往下看去,真像是一串人头糖葫芦。马天宇心里一乐,差点就笑出声来。好不容易才憋住了,看了看光滑如镜的洞壁,又暗自咂舌不已。这个郑老六,还真有两把刷子啊!

又下行了五、六米,终于到了洞底。三个人挤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感到出气都很困难。马天宇用手电筒扫了扫,发现正前方半人高的地方,有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小洞。他用手电光在那个精壮的青年后生的胸前扫了一下,问道:“陈刚,你师父和你两个师兄,就是从这里进去的?”

这个叫陈刚的汉子听他一问,就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大家看不见他的动作,于是就说道:“就是这里!马老板,师父他们一个小时前就发出信号了。我看,咱们还是赶紧进去吧!”

马天宇沉吟片刻,就用电筒照了照娄世宽的脸,说道:“娄老弟,请吧!”

娄世宽无奈,当先走到洞口,探身爬了上去。马天宇照例是最后一个爬上去,这洞里到处坑坑洼洼的,爬起来相当艰难。好在这条洞并不长,大约一分钟的样子,当陈刚钻出洞口的那一瞬间,马天宇就觉得眼前一亮。他心里大为好奇,这么深的地下,哪里会有这么充足的光线呢?

当他爬出洞口站起来时,抬头一看,整个人就像是被电击中了一样。全身一颤,思维立时就是一片空白。

好久好久,他才回过神来。他下意识地看了娄世宽两人,发现他们的表情,和自己没有什么两样。一个个目瞪口呆,都是难以置信的样子。

马天宇等人,此刻正置身于一个很大的房间之内。大致地目测了一下,恐怕不得低于一千个平方。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大房子,全用青石垒成。边长三十来米,高约七、八米。四面的墙壁下,每隔两、三米的样子,就立有一盏高约两米、手臂粗细的圆形灯柱。看那材质,好像是用青铜铸成。灯柱的顶端是一朵脸盆大小的莲花状灯座。灯座里面立有一只仰着头的青铜仙鹤,鹤嘴里正往外喷着火焰,把这间巨大的石屋,照得亮若白昼。

众人面面相觑,骇得说不出一句话来。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这些灯柱是谁点燃的?是郑老六他们吗?

一念至此,马天宇的脸色大变。他们来到这石屋里有一阵了,怎么没有见到郑老六他们三个人呢?这间石屋虽然巨大,可里面却是空荡荡的。四处又没有看见一扇门,难道郑老六他们三个大活人还飞天遁地了不成?

马天宇刚一转头,就看见陈刚一脸阴沉地向他看来。马天宇一愣,就听陈刚急切地说道:“马老板,这里到处都透着古怪。我认为,咱们应该马上原路返回。”听他的言语,竟然连师父和师兄的安危都顾不上了。

马天宇还来不及说话,就听见娄世宽惊惶地叫道:“洞呢?我们进来的那个小洞怎么不见了?”

马天宇闻言,下意识地回头看去。果然,他们刚才钻过的那个小洞已经赫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堵严严实实的青石墙壁。

三人一见之下,一颗心立时就沉到了谷底。难道,他们竟然要被活活困死在这地下石屋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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