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太子来国师府拜访。
宋总管知晓后,飞快地跑进内院禀报。
在会客厅,太子见到了雪瑶,他心知上次宫中闹鬼,他被捉去时,是国师寻到他的下落,众人才能及时救出了他,所以非常诚恳地向雪瑶道谢了一番。
然后两人才落座,太子坐的位子,正是寒王以前来议事时坐的位置。
太子说明了来意,原来惜国西部的耕地问题越来越严重了。
百姓播下了种子,出产的粮食却越来越少,今年更是几乎颗粒无收。
当地的官员向国主上报,请求给西部百姓拨发国库中囤积的粮食。
国主有些为难,这些粮食是凤城的储备粮和全国军营的供给粮,可以给西部调拨一些以解燃眉之急,但这并非长久之计!
今日朝堂上,太子辅政,清王也参与了议事。国主先问太子,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太子站出来道:“这件事,其实非常好办。”
“哦?”国主精神一震,虽然这个儿子胆子小,做事冒失,武功也不济,比寒王差了许多,但只要有治国的头脑,和爱护百姓的心意,也可以成为一名治世明君。
谁知,太子却高声道:“请国师出面,为百姓降福,相信土地一定能长出粮食的。”
国主低头沉吟,过了一会儿,又问清王:“你有什么看法?”
清王道:“儿臣觉得太子殿下所言甚是。”
国主道:“那这件事就交给太子办了。”
太子道:“父王,以后到国师府商议国事和安排国师见访客的事,也交给儿臣办吧?”
国主皱眉:”你先将这件事办好再说。”
……
太子在此请求雪瑶施法,为西部百姓谋福,解除缺粮的困扰。
雪瑶听完后问道:“西部土地为何不产粮?”
太子回道:“这个当地的官员也不知道,估计又是天灾吧,所以土地不长粮食了!”
“国主拨放国库的囤粮了吗?”
“已经拨放了,但是不能拨放太多,而且也不能一直拨啊,要是土地不长粮食,明年国库就拨放不出来了。”
“那今年就没有问题了。”
太子愣了愣,不明白雪瑶的意思,不过,今年确实是没有大问题,于是点头。
接着,雪瑶让一名男仆到秋院,取了一本书递给太子,“太子将此物交给国主,西部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太子拿起书一看,是一本《农务志》,心里有些不高兴,心想:本太子来此,是让你来施法让土地长出粮食的,又不是让你来教我们怎么种田的!
“国师这是何意?”
雪瑶道:“天命循环,土地不产非天灾,人力即可解决。”
“国师有神力,为什么不愿意为百姓谋福除困呢?”
“人有人道,天有天道。”
雪瑶的耐心也快用完了,太子如此急功近利,遇到问题不去追究根源,反而想处处依靠外力。
他若不知此事人力可为,及如何为之,自己已经清楚地告诉他,也将方法教给他了,他还不愿意虚心接受和学习。
让自己用神力,使土地长出粮食,还不如让自己直接变出粮食呢!
神力不能这么用,不然还不得出乱子,今天能变出粮食,下次还不定让自己干什么呢!
太子也是强压怒气:“那好吧,本太子会将此物交给父王的!告辞!”
“宋总管送太子出府。”雪瑶的声音毫无波澜。
太子和寒王比,的确差远了!寒王才不会拿这种事来烦她……就算来找她请教,稍加点拨,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边,太子气呼呼地走出了国师府,真恨不得将手里的书给撕了!不过,他不敢,若是撕了,回去怎么和他父王交差?
惜国有司农部,但主要是掌管全国粮食出产数量和种类登记,以及种子调配等,其主事官员并不懂得如何种田。
科举考试选拔出来的人才,通常也是那些精通史书记载和国家律法的人。他们的精力都放在读书上了,很少有会种田的。
雪瑶会搜集这本《农务志》,是因为她曾看到过寒王修水库蓄水,以缓解缺水天灾,由此联想到,若是以后土地的庄稼出了问题,兴许这些农务知识能用上。
国主看到太子带回来的《农务志》后,沉思好一会儿,这书不是来自惜国,国师果然是博学的人——博览天下群书。
“国师根本不肯帮忙,父王,这事……”还得你出面啊!太子对雪瑶很不满。
“住口!”国主看着这个儿子,心中叹气,面上严肃道,“国师指点你,你可有道谢?”
太子奇道:“她指点孩儿什么了?”不肯帮忙,只给本太子一本破书……
国主耐心道:“产粮和降雨不是一回事,前者人力可为,后者才需借助国师,你若凡事自己不做,总依靠他人,如何能担当起大事?”
太子不服道:“难道让孩儿去学种田吗?”
国主气结,你可以不学,但你可以让管理这事的官员去学啊,或者像寒王一样,栽培一些精通各类庶务的下属……
国主叹了口气,说道:“将此书赐给司农部研读。”
太子不高兴地领命走了,国主觉得自己的头发又白了几根。
为什么一母同胞的兄弟俩,差别那么大?
国主想去国后的宫殿,看看国后和寒王母子,但路过清妃的宫殿前,还是停下了脚步。
想到这个淡然雅致,与世无争的女子,他心中也是有愧疚的——当初硬将她娶进宫中,明知道不能给她足够的爱……
甚至连她生了孩子,也不能放在身边教养……不过,逸儿虽然在外面,但也养的很好啊!
此时,清妃正好走了出来,见到国主,惊喜道:“夫君,您来看婉儿了?怎么不进来呢!”
国主跟着清妃走进寝殿,清妃亲手为他捧上了一杯清茶,她的模样并没有多大变化,二十多年过去了,如今更显风华绝代。
国主抬手接过茶盏,“以后让逸儿多进宫来陪陪你吧。”
原本以为清妃会很高兴,谁知她却惆怅道:“算了吧,每多一次看到他带着冰冷冷的面具,婉儿的心里就多难过一分……”
国主抓住她的手,难过道:“都怪孤啊。”
“夫君说什么呢!”清妃嗔道,“夫君也是想多磨练他,才会安排他出宫历练的。”
清妃接着又叹道:“只是终究辜负了夫君的一片心意,他出了那场意外,毁了面容,这辈子也只能当一个闲散的王爷了。”
国主心里也不好受,在惜国,身体或者面容有碍的人,不能担当朝政重任。
所以,清王现在也只是参与了商议国事而已,并没有职务和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