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跪在人群里,惊讶地望着披头散发的苏柃,从她们的话中渐渐理出了个大概,也是第一次听到了这个世界里神秘的修仙一说,这些零星的消息汇聚整理后,才真正地让七彩意识到,自己所处的世界果然与前世是不一样的,这是一个凡人界与修仙界共存的世界。
而与这个苏府有关的,则是苏府几百年前的一个祖辈,修仙去了,有了一定的成就。十年前那个祖辈下了一趟凡尘,看上了苏家大小姐,要将其带去修仙。但因为有事,所以约定十年后将会回来把她带走。可是苏柃长大后,因为与姨太太家的表哥产生了小女孩儿的情怀,竟不愿再去修仙,因而才有了今夜的私奔一说。而那表哥听到有人追寻后,一害怕自己就先跑了。苏柃羞愤之下去追,结果没跑出苏府便掉到荷塘里了。
七彩听着这些,知道那真的苏柃估计是作古了。
七彩想着自己的事,也不知道上面的人是怎么吵的,估计是那“苏柃”已经接受了现实,等七彩回过神来,人已经被重新带回了房里。
太太从房里出来,似乎也没有了刚才的兴头,只冷冷地扔下一句,明天把大小姐院里的丫头该发卖的发卖,该打发的打发到庄子里去。
众人一听倒吸了口冷气,甚者已经有人在哭了。
七彩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难受、压抑、无奈。也许命运又一次出卖了自己吧。
这样一折腾,便离天亮不久了。后房里断断续续地传来哭声,抽泣声。七彩呆坐在自己的房里,默默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命运。六艳则紧紧地咬着唇,不知在想什么。
天亮之后便有人来叫她们了。七彩和六艳从屋里出来,看到的都是哭肿了双眼的小丫鬟们,一个个排着队,跟前站着两个婆子。
那两婆子见这些女孩儿哭得凄惨,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其中一个叹了口气道:“你们也别哭了,这时候哭也是没有用的。”
另一婆子接道:“是呀,希望你们能有个好运气,卖到另一个好人家里吧。”
这些话一说,非但没有起到安慰作用,反而让一群女孩更加伤心。一个高个子女孩小声道:“这事儿也赖不到我们呀,怎么就要把我们卖了呢?”
其她人都点头。
两婆子相看一眼,只能无视她们的话。这有什么办法,主人家说要卖,那还需要理由吗?
一婆子道:“好啦,都闭上嘴吧,这会儿还有小命在,一不小心说错话,恐怕连命都丢了。”
这话一出,大家才又不甘地闭上了嘴。
两婆子点了点人数,见人齐了,便将人带着走出院子。才到院子门,便见苏柃站在院门。
苏柃看着这些女孩子,虽然不是自己做的,但总归是受了这具身体的牵连,最后那个看着只有五六岁的瘦弱的女孩走到她的跟前时,一双大眼睛朝她看来,那眼神让苏柃心里猛地颤抖了,对于一个法治世界的现代人,她怎么也无法眼睁睁瞧着她们被发卖。
“等一下!”苏柃喊停。
两婆子行了个礼:“大小姐。”
苏柃拦住道:“你们不能把她们卖了。”
两婆子面面相觑,其中一位面带难色上前道:“这个……小姐,这是太太吩咐的,我们也做不得主呀。”
另一婆子忙点头。
苏柃也知道她们只是办事的人,关键还在太太。她点了点头,道:“那你们先别走,我这就去请示太太。”
说着转身便出了门。
红铃忙跟上去,被两婆子一把拉住,求助地问:“姑娘你看这……”
红铃皱着眉想了想道:“先等着吧,不差这一刻半刻的。”
两婆子只好点头应着。
红铃匆匆跟着苏柃跑出去。
众人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所幸没等多久,便见太太与苏柃一起回来了。
不知道母女两怎么谈的,所有的人都不发卖,只发配到庄子去干苦活。众人虽然有些失望,但总算落下了心了石头。到庄子去,起码是有个安身的地方,比发卖出去要好很多了,谁知道会卖去哪样的人家,或是辗转落入那肮脏的地方也不定的。
等宣布完结果,太太又环视了一下丫鬟们,然后问:“哪个是新来的?”
刘妈妈一听,忙将六艳和七彩往前一推,回道:“回太太,这两个丫头是三个月前新来的。”
太太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人,最后锁定在六艳身上,道:“这丫头平日里怎么样?”
刘妈妈老实道:“这叫六艳,差不多满十三了,平日里倒也机灵,手脚也勤快。”
太太微点头,这才转向七彩:“这丫头年岁倒是小了些,有六岁了吗?”
刘妈妈又上前道:“七岁多了,年岁是小些,倒是个老实本分的,做事也算是有条理。”
苏柃听到这看起来只有5、6岁的女孩竟是七岁多了,微有些讶然。只见她瘦瘦弱弱的,下人的衣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风一吹空荡荡地飘着,看着甚是可怜,心下不禁起了怜悯之意。她附在太太耳边低语几句,只见太太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道:“既你喜欢便留下吧。”
苏柃欢喜地道:“谢谢母亲。”
太太则宠溺地伸指点点她额头,笑嗔道:“你呀,往后可得让我省心些。”然后又转而心疼地将苏柃揽到怀里,叹气道:“唉,娘也是舍不得你呀。”
苏柃笑着安慰道:“母亲放心,日后女儿有所成就,定会回来看您的。”
太太涌上一股心酸道:“也是没办法的事,你是被一早看中了的,却是推不掉的。若是可以,娘倒情愿你像你的兄弟妹妹一般,过个正常人的日子,平平安安过一辈子便好。”
两母女一边谈着话走进房里,六艳和七彩则被留了下来,而其她女孩子则被发配到各处去了。然后又从别处分来了几个女孩。
六艳很兴奋,也很激动,因为年长一些,她被提为二等丫鬟,大有顶替了彩鸳位置的趋势。而七彩则因年幼一些,仍放在院子里,负责洒扫与跑腿,只是境遇要比之前好许多。估计与女主苏柃是个穿越人士有关,一般穿越女主不都是圣母玛丽亚吗,七彩估计自己的命运转好,便是受了圣女光环的照耀了。至于自己,七彩自嘲地笑笑,这些年的惨遇早已把她的女主幻想磨得一点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