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歌坚定不移的道心让七彩心口被狠狠撞了一下。若说自己因为灵根天赋的原故在大道的修行上艰难万分,但自问却比不过灵修一途的艰难,她的道路难在资源,而黄小歌的道路却是难在道心。虽然她接触修道不久,但也知道修道之人最重的是“道心”。
七彩郑重的点头,“嗯,我相信我们都会走出一条自己的大道来的。”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渐渐多了些了解,也渐渐地越谈越觉得投机。
两人不知不觉便走下了山,延着湖水流出的河边一路走去。黄小歌听七彩说自己就是从这水里钻出来的,想了想,竟两步跨进了水里。
七彩不知她想干什么,慌忙想拉住她:“小歌你想干嘛?”她在水里的时候没遇到什么东西,可并不代表下面真的什么危险也没有呀。
黄小歌却举手阻止她。她闭着眼,双手慢慢平举,五张开在空中虚抓,似抓住什么东西,慢慢往自己身前拉拽。她动作很慢很慢,似乎有些吃力。
七彩不知她在干嘛,瞪大双眼紧紧锁住她。
就在这时。
水面渐渐泛起了涟漪,一圈一圈,自黄小歌站立的地方为中心向外扩散,像电影的慢镜头,持续将近一柱香后,水面的涟漪开始加快加大,整个水面似乎都颤动起来。
黄小歌眉头越皱越紧,额角冒出豆大的汗水来。
突听七彩“啊!”的地一声大叫,黄小歌心中一惊暗道不好,双眼猛然睁开,但还来不及转头看看发生了什么,突然双脚一紧似被什么紧紧勒住,并往水中拉拽。力道之大让黄小歌卒不及防。
“啊!”
黄小歌一个站立不稳被拽倒在水里,然后哗啦一下以极快的速度往深水处拖行。
黄小歌一张嘴喝下一口水,她闭紧眼,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手上的法决依然有序地变换着,只是速度越来越快,瞬息间便捏出了上千个法决。可是令她心里骇然的是,拖住自己的力道只是僵持几息时间便猛地加大一倍,使她连灵力都几乎支撑不住。
这是遇到高手了。
而此时的七彩也并不好,她整个身体吊在一棵大大的老柳树前,被柳条狠狠勒住,原本已经止了血的伤口再次被柳条勒得绷裂开,血汩汩地往外流,流到柳条上时,那柳条竟似打了鸡血一般勒得越发紧实,嵌进皮肉里,更多的柳条集中缠到她的伤口上,像个吸血鬼一样,疯狂地吸她的血。很快七彩就因失血过多而眼花缭乱,她看着黄小歌被拖进水里,越拖越深,原来还能看到一点挣扎,可很快便被淹没在深水处,只剩水面的波动。
七彩想喊喊不出,完全动弹不得。就在这时,老柳树粗壮扭曲的树干上居然张开了一张大嘴,嘴里洞黑深不见底,散发阵阵腐烂的恶臭,还发出吱吱的瘆人的笑声。那柳条把她卷起慢慢往嘴里送去。
失血过多的七彩遇到老柳树嘴里的恶臭,几欲晕死过去。
七彩有种刚脱离妖花虎口又落入妖柳狼窝的悲崔感。
眼见水面渐渐平静,哪里还有黄小歌的影子,七彩又急又悲。
就在这时,突然“轰隆”一声巨响,水面上暴起一根巨大的水柱,水柱呈红色,像血一样鲜红。水柱上赫然托住一个白色身影。水柱慢慢哗啦啦崩塌,黄小歌一跃而起,从水里直接一跃便上了岸。
她脚尖一落地便朝七彩奔来,嘴里大喊:“师父快救她!她是我朋友!”
只见白光一闪,一个肥胖高大如一座山的身形凭空出现在柳树前。这是个须眉皆银白的老者,眉毛弯弯垂于两侧,慈眉善目。虽面目苍老,可容光焕发,身着紫色盘龙长袍,贵气天成。
接着几个身形相继落在地上。
七彩定睛一瞧心里登时高兴,张嘴想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几人不是别人,正是莫清华四人。
七彩毫无血色地被一棵柳树缠吊在半空,那柳树张着黑洞洞的大口正想将她送到嘴里。只是这时候的七彩和柳树像是被定格了一样,不动半分。
莫清华又急又担心,朝肥胖的修士道:“金莽长老,请您快快救七彩吧。”
金莽长老并未理莫清华的请求,而是反翦双手负在身后,慢步跨到黄小歌身前,上下前后打量一番后,摇摇头颇为嫌弃地道:“真没出息,连个小小的水灵都打不过,还差点连小命都丢了,还好意思让我救别人。”
黄小歌周身湿透,被刚才的血水染得身上的道袍惨不忍睹。
黄小歌见了师尊后,心里大定,她展开一个讨好的笑脸,撒娇地叫了声:“师父。”便往金莽长老身上靠去,吓得金莽长老一个后跃避得远远地。
金莽长老捂住口鼻,嗡声嗡气:“你赶紧换身衣裳,这个臭样子怎么可能是我徒儿!”
黄小歌吐舌笑道:“师父,你不是一直叫我臭徒儿吗?我这个样子不正好应了你的叫法。”
金莽长老长眉一竖,两圆眼一瞪骂道:“臭小子,师父的话都敢顶吗?”
黄小歌却越发笑起来:“师父,我可不是小子,是女子,你若是喜欢小子,便去找个小子来当弟子好了,徒儿我可是想当师姐很久了。”
金莽长老似被气得胡子倒翘。
两师徒一来一往,似乎全然忘了吊在树上的七彩。莫清华几人插不上嘴,只能干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