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刚才那个念头又在脑子闪过了,她刚想要抓住,被荣华打断了。“什么说法?“
荣华忍住伸手掐她脖子的念头,咬着后牙槽道:“你说的,那个花。“
七彩连接上他的思维,“哦“了一声。
“哦什么?你那就是个比屎臭的臭点子!“荣华瞪她。
七彩盯着他,问:“你送花给苏师姐,苏师姐没要?“
两个男修回头看过来。
荣华瞪去,两个男修识趣地转回去。
三百练气弟子全部上船后,二十六位筑基修士分于四船之上,立于船舷前后左右,然后是负责各艘飞船的金丹修士落在船头上。
严子期回头扫视船上的各位弟子,能看出得他们的兴奋与期待。是该兴奋与期待,那是一个未被开采的秘境,里面究竟有多少未现世的稀世珍宝,谁也不知道。这个秘室中,唯一限制私自带走的只有鬼幽暝芝,其它一应珍宝,只要找到,均归属这些进去的弟子所有,难说哪个弟子机缘到了,便有可能获得,谁能不兴奋?
他目光冷竣,扫视而过,一个身影落入眼中,不由停留。
顾恒感觉到师尊停留的目光,顺其望去,落在一个年轻女修身上。女修正与荣华师兄不知聊些什么,看起来相谈甚欢。
“师尊,那位就是七彩。”她的玉牌师尊翻看了两遍,他还特意去恒峰查询一番,是她没错。顾恒没有看那玉牌上写了什么,但严子期是感兴趣的。
“七彩?”
似有感应,那女修谈着话,突然看向他们。
严子期转身,操纵飞船起飞。
领队的千陌真人身影已向山门飞去,四艘飞船相继跟在其后。
顾恒与七彩目光相遇,微微点了点头才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稍一侧眼,便可看到双唇紧抿、看不出情绪的师尊。
严子期记得那个女修,而且清楚地记得见过两次,因为这两次相见,都在他心绪极度烦乱的情况下,所以他对她的印象很深,但却并不算得上好。
第一次在云水峰上的灵渠上,严子期从未在女子面前赤身裸体,却被她撞见了!当时她还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他可以当她什么都不懂的,可她偏偏吟咏一道描写男子的诗!什么“千二百轻鸾,春衫瘦著宽。倚风行稍急,含雪语应寒。带火遗金斗,兼珠碎玉盘。河阳看花过,曾不问潘安。”
这是一个年纪仅有十一二岁的女孩儿该说的,该读的诗吗?!她会吟誦诗词,应该出身不错,怎么偏偏好的不学,尽学这些……污词艳诗!
就这样,这个女孩子在严子期眼里大打折扣!
这些年过去了,他居然还分毫不差地记住了当时她只低声吟诵过一次的诗,严子期不知道是生自己的气还是生她的气!
第二次在金莽峰上。他自觉几乎卑微到尘土里去请求金莽长老相助。金莽长老是元婴长老,且自己有求于他,但低微的姿态仍让自己看不起自己。金莽长老的弟子也就罢了,偏偏又是这个女修当场撞见,严子期的自尊受不了!
幸亏她只是个外门弟子,这些年来也从未交集。没想到那块让自己刮目相看的玉牌竟是出自她手!
严子期心中有些复杂,或许他就不该因为一块玉牌帮她留住这个席位!
顾恒暗自观察师尊,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师尊在生气。但为什么生气呢?是自己说错什么做错什么了吗?师尊不是对写那块玉牌的人感兴趣吗?为什么如今他却感觉师尊并不喜欢这个叫七彩的女修,甚至好像带着一点厌恶和不喜?
站在飞船中,人感觉不到迎面而来的猎猎冷风,只看到船边飘飘渺渺的云雾向后飘去,偶见远处几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渐渐靠近又渐渐远去。船头的金丹真人们衣带随风轻轻飞舞,仙风道骨,赏心悦目,连带船上修为低至练气的弟子们都在这云雾中带着“我欲乘风归去“的仙气!
但其实,飞船速度很快!
不少练气弟子曾好奇地倚着船舷往下看,只一眼,几乎都吓得脸上血色全无!脚下是万丈深渊,高山河流细如丝线,还未看清便已向后闪过。心理素质好些的,只道惊恐万分,眼花缭乱。心理素质不好的,直接瘫坐在船里,好久起不来。
金丹真人根本不看这些练气弟子一眼。分站在船舷两侧的筑基修士眼中却明明白白地透着嘲讽与鄙视。
荣华忍不住嗤笑七彩:“船内有真人布下的挡风阵,自然感觉不到速度和风力。就你们这样,以后还怎么御剑飞行?恐怕直接就摔死了。“
七彩往下看了一眼,虽然不至于头晕目眩,但双腿真是不受控制地发软。
御剑飞行?那是筑基以后的事,对她来说还早着呢!她不在乎荣华的嗤笑,索性靠着船舷坐了下来,在这船里呆了五天了,腿还真累!
荣华见她干脆盘腿打起座来,无奈地笑笑,倒也没有去打扰她。进了秘境,她只能靠自己了。秘境里,八大门派八大修仙家族的人都在里面,而且,这些人还都是各门和派中练气期最顶尖的弟子,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别以为正派弟子就真的很“正派”。
荣华有心想提醒她一句,转念一想,何必呢,现在说得多恐怖,除了打击她的自信半点好处都没有,难道让她退出秘境之行?傻子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