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歧长老眼中闪过莫名的兴奋。他谨慎地轻轻搭上她的脉门,为了以示重视还故意半闭着双眼。脉像如盘滚珠,滑而不虚。天歧长老猛地睁开眼,惊叫:“呀!你有喜啦?”
这一声叫不可谓不惊心动魄,吓得旁人倒吸一口冷气。洛煜第一反应是看向同样震惊的展肖,一脸“你小子行啊!“的戏谑。封红樱看向七彩的眼神则带上一丝不屑,但脸色却明显一松。展肖接收到来自各方的质疑与看好戏的眼神,只觉难堪与气闷,落在七彩身上的目光则多一丝复杂。
短暂的静谧……
“老头,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一个压抑的声音带着颤抖弱弱地道。但明显有些恼怒了。即便她的灵魂是个现代人,可也不容许别人这般诽谤清誉的,何况是在这个时代。
天歧长老好笑的目光转了一圈,将这些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回到少女的身上时又“哎”了一声,嘻嘻一笑,倒也没把七彩的不敬放在心上,道:“不是不是,错了。”
开了个不大不小却吓人一大跳的玩笑,天歧长老终于收起了为老不尊的玩笑,认真地把起脉来,只是眉头越皱越紧,一向喜形于色的天歧长老突然变得凝重严肃起来,看得旁人也揪心不已。
把了左脉,一个时辰。又把了右脉,一个时辰。天歧长老的眉头皱了舒,舒了皱。直到女修脸上手上的青脉渐渐隐下去,天歧长老才缓缓收了手起来。
“歧老?”洛煜首先上前询问。
展肖也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来来回回踱了几圈步,又沉思了一会,天歧长老才道:“还是将她带到我天歧殿去吧,这里人多口杂不方便。”
洛煜与展肖不约而同地问:“很严重?”
天歧长老看看两人,又看看一旁吃醋的封红樱,然后一摊手:“不清楚。”
这是什么回答?洛煜与展肖一时没反应过来。
七彩此时已缓过劲来,虽然已不再痛得死去活来,但脸色依然不好,虚弱得连声音都有些发颤。“前辈没有看出我得了什么病吗?“
天歧长老被直戳要害,想要反驳,“我……“不是全然不清楚,也不是全然清楚,话到嘴边又生生卡住了。但对她的问话实在反感,脸色也就冷了几分:”不清楚才让你去我天歧殿的。“想了想又恶狠狠地补充:”你以为谁都能去我天歧殿吗?“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生气,七彩只能看向洛煜。她身体很虚,眼神也带着虚弱的无神,只是一个普通的眼神,却硬是让旁人看出了几分泫然欲泣的委屈来。
封红樱厌恶地上前挡住洛煜斥道:“你这样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作给谁看?你若信不过天歧长老的医术,自可今日便下山去,我们不会留你。”
七彩看了看她,这个女人自从第一眼起就把她当成假想情敌了,跟她说什么也无用,哪怕一个眼神都能让她往感情纠葛里绕。但被她这么一打岔,倒也不好直接告辞了,若当真提出要走,岂不明摆着信不过天歧长老么?既然去留都得罪人,她索性垂下眼睑假装痛楚,不吭声了。
封红樱自见到这个恒宗派女修就觉得心中郁郁不疏,憋着一口闷气在胸总想找机会不吐不快,如今正好找到个小小的口子发泄,本等着她一答话或走或留,自己便可顺势数落一翻,让洛煜看看这人到底有多不知好歹。可谁想自己只说了一句,她便偃旗息鼓了,来个不看不语,倒似自己无理取闹一般,这种一拳打在棉絮上的无处发泄的感觉更是把她气得双眼赤红。
展肖未说话,只略抬眼看了一眼洛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