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管忙上前拦住:“我怎么知道你卖了玉瓶还会不会回来?”
“你可以跟来。”小道姑斜睨他一眼。
“我,我可没功夫陪你走趟。”
小道姑停住脚步:“真巧,其实我也信不过你们。万一我把东西卖了,回来你们已经把孩子送走了怎么办?”想了想,她似乎想出了什么好办法,,笑道:“这样吧,你们,”她指着在场所有人:“都跟我先到镇里的衙门去,请官老爷暂时作个证,我去卖了玉瓶之后便去衙门付钱给你。”她看向李总管:“你看如何?”
听到衙门李总管怔了一下,一个随从小声提醒:“老大,衙门那姓拼宋的小子水泼不进,可不能去!”
李总管瞥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那小子一副公事公办的人模狗样,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去还是不去?”小道姑微笑着问,又道:“若不去,你们这般将孩子带走,我可就要去衙门告发你们强抢孩童了。”
李总管一听,那还了得!那玉瓶一看就是极品,转手出去何止二十两!他本来想吊高来卖,好坑一笔,没想到那道姑看着年轻却半点亏也不吃。
又一随从看着小道姑,小声附耳道:“这道姑年纪轻轻,又长得极美,不如……”
李总管一听,心里豁亮,对呀!这里又没有其他人,先把玉瓶搞到手,然后再半途劫持……
“好吧,那就拿玉瓶抵债吧。”李总管像勉为其难地道。
“抵多少?”小道姑笑笑。
“不是五两吗?”
“五两?你没听我刚才说卖给李老爷二十两嘛?”
“这……”玉瓶二十两绝对有赚的!又想到自己的打算,反正也亏不了,李总管一咬牙:“好,二十两就二十两!”
双方达成了协议,小道姑将玉瓶交给李总管,李总管也付清了十五两银子。
“走!”李总管收好玉瓶,急急招呼自己的手下撤去。
“慢着!”小道姑拦住。
“还有什么事?”
小道姑取出一张文书,道:“签个字吧,免得将来无凭无据你会赖帐。”
“好!”李总管也不计较,心想反正呆会你也逃不出我手心!“签哪儿?”
“这儿!”小道姑摊开文书,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支蘸好墨笔来。
李总管拿起笔,却迟迟未签下去。
小道姑哂笑,又取了个锦盒打开,里面放着朱砂,她道:“不识字?摁下手印也成。”
“谁……”李总管想辨称,但确实不识字,只好闭了嘴,乖乖摁下指模。
小道姑向陈九走去,摊开手掌:“你的三两银子该还了。”
陈九无法,极不情愿地将三两银子掏出来。
李总管一行人离开后,小道姑将东西收好,把画了押的文书交给陈九:“你自己收好,从此后便不拖不欠了。”
陈九拿着文书,想到手上半分钱也没有,心中有些气恼,哼了一声转身回屋去了。
吕氏一直都在打量着小道姑,看着她代为还了钱,救下自己的两个孩子,心情极其复杂。小道姑脖子后,一低头领子内会露出一小截肌肤,那里有一个颗红色的朱砂痣。
小道姑回头,只见妇人一直紧紧地盯着自己。她有些无所适从。
吕氏忐忑地上前道:“你,你,你是……”
“你,可以让我看看你脖子后的痣吗?”
小道姑怔愣,她下意识地摸摸颈背,犹豫着。待看到吕氏满脸的恳求时,最终还是心软了,她点点头。
吕氏小心翼翼地绕到她后头,伸手撩开她的衣领——雪白的肌肤上,一颗鲜红的朱砂痣赫然在目,像一朵红梅,红得发烫!泪水一下涌了上来,吕氏一把紧紧抱住小道姑,失声痛哭。
小道姑心里酸涩难忍,眼泪也止不住溢出来,她仰起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
从她听到两个小孩子的谈话,她就心存疑惑。向周边的人打听了一下,见到她的又认识两个小孩的人都说挺像的。因此,她才决定悄悄尾随而至,待看到院中的妇人时,这具身体涌起了太多不属于自己的感情,激动、悲怆、恼恨、不甘、怜悯……如五味杂阵。这不是她的感觉,但全身不可抑制地在擅抖,那种亲切的感觉由内而外,汹涌如河。
“你不必太激动,若真是你亲人,我自会上前助他们。”七彩小声对自己这具身体道。
虽然她没有见过妇人,但,正如两个小孩说的,她与吕氏真的很像,没有划痕的右边脸,简直一模一样!
不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