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是不是也这样跟常笑说过。他说没有,他说常笑有她自己的想法,她不需要他的资助。我听后,不禁为之感动了,同时也为自己感到悲哀。
常笑有她自己的想法,难道我就不会有吗?为什么他能够处处深入到常笑的内心为她去想去做,却一点儿也不能走进我的心里想一想呢?
刚离开的那一个多月,常笑几乎每天都给我发信息,说她很想我。后来信息渐渐地就少了,我想有路翼在她身边,她会很快习惯我的离去。想到这,我不禁有些酸涩的感觉。
来到深圳以后,我很努力的工作,跟从学校一起来的同学一样从最底层做起。因为我们刚出校门,有还没有正式毕业,经常在公司受到冷遇。有几个同学有些熬不住,经常私下里抱怨,为什么一些比我们学历还低的人可以颐指气使的对待我们。通常又苦又累的活都是我们这些实习生在做。
我不是不生气,只是我硬逼着自己咽下了。因为现在的我根本没有资本叫嚣什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和坚持。
常笑从我的电话里好像发现了我很不开心。但是我什么也没有告诉她。因为她除了劝又能怎么样呢?天一亮,我一样要面对现实的残酷和社会的激烈竞争。这些谁也帮不了我,只有靠我自己。
我一定可以的!这句话我跟自己说了无数次。我还有妈妈,我说过会好好照顾她。
几个月的努力,我终于如愿的在公司站住了一个小小的位置。而且还被公司提前正式聘用。大家都很羡慕我,他们说实习生没毕业之前能被公司破格聘为正式员工,我是第一个。
我想他们不会想得到我为此所付出的汗水和艰辛。没有人会知道,我曾经流着泪一遍一遍地在心里默念着“坚忍”。
我打电话告诉了常笑这个好消息,她不停的夸我能干。当时我想开口问起路翼的情况,但是我听到电话里传来了路翼的声音。他们在一起,而且不知道是在哪里玩得这么开心。我听到常笑把我升为正式员工的消息告诉了路翼,路翼抢过电话对我说了一句“恭喜”。我听了,心里觉得特别高兴。
他接着说,安安,你就是聪明,不像常笑笨死了。
我轻轻笑了一下,没有人看得见,我的笑容是苦涩的。
我听到电话里一片嘈杂的声音,常笑嗓门很大,好像在跟路翼争着电话。在他们的嬉闹声中,我收起了手机,静静地一个人朝公司宿舍楼走去。凉风徐徐拂过,我看着路灯下自己长长的影子,突然间觉得我是那么的孤单。
再回到学校,已经是拿毕业证的时候。我见到常笑,她一点也没有变化,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让人看了欢喜。
毕业典礼结束后,我决定第二天就离开学校。常笑说想让我多留几天,在一起玩一玩。她又开始舍不得我了。她似乎还不明白什么是现实什么是人生。我跟她说,以后又不是不回来。其实那是故意骗她的,但是她却相信了。
常笑,还是那么单纯。
毕业晚宴,我没有去。因为我很想念一个人,过了这一晚我就要离开了,永远的离开这个城市,我希望走之前能够把我心中的那个秘密告诉他。
坐在从深圳回来的车上,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我不想让自己将来有所遗憾。这是我一辈子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为自己的幸福争取机会了。
我来到餐厅的时候,路翼已经坐在那里了。
我们一起点了菜。
“你怎么想起来约我吃饭?今天不是你们毕业聚餐嘛。”路翼喝着饮料说。
“是笑笑告诉你的?”其实不用问也知道。
“是啊,怎么你没去?”
“我不喜欢那么多人,我怕吵。”这句是实话,我的性格天生就是静的。
路翼呵呵笑道:“这样好啊,不像常笑,她那人一天到晚唧唧呱呱的,吵死了。”
“那你喜欢安静还是吵闹呢?”
被我这一问,路翼微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
这时,有两个服务员过来上菜。
“吃东西吧。”我拿起筷子说道。
吃完晚餐后,本来是我要付钱的,因为是我打电话约的他。可是路翼非抢着付账,他说跟他在一起吃饭,他从来不会让女的请客。
走出餐厅的时候,我问他:“常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付过钱吗?”
路翼嘴角边立即浮起笑意,“开始没让她付过钱,但是她那人你也知道,倔犟起来跟老驴似的,哎,这话你可千万别告诉她是我说的啊。”
“所以后来你就让她付钱了?”我顺着路翼的话揣测道。
“不止,后来我还故意蹭她的饭呢。”路翼说着嘴角浮现出几缕笑意,好像是一种幸福的甜蜜。
我们走到了路口,路翼说:“要不要帮你叫车,送你回去?”
“我想散散步,我们一起走一段吧?”
“好呀!”路翼答应得特别干脆,他掏出手机,说:“我打个电话问问常笑,问她那边结束没,要是结束了叫她一起过来,她也很长时间没出来散步了。”
我立即止步,说道:“还是别叫她了,今晚她跟同学们最后一次吃饭,让他们好好聚聚吧。”
路翼听完我的话,收起了手机,点头道:“有道理,说不定她正喝酒喝得开心呢,万一我打过去,搞不好会被她骂。”
我涩涩地笑了一下,继续与他往前走去,“我明天就要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在这里生活了几年,还真的舍不得。”
我多么希望他能跟我说,希望我留下来的话。我想这是唯一能让我改变主意留下来的理由了。
“你怎么跟常笑一样傻啊,等你想回来了,就回来嘛。”他的声音一如之前,高低起伏,没有丝毫变化,我读不出一点想我留下的意思。
“你有没有发现,你说的每一句话,都离不开常笑。”我努力装作平静的样子道,但心里已是无比酸涩。
“有吗?”路翼眨了几下眼睛,看起来他真的没有在意,“常笑”两个字已经成为他嘴边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