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舒窈走了过去,探了探那人的鼻息,还活着,不过,似乎活不久了。
这人不知被谁下了毒手,垂死之际,竟然还骑着马逃了出来!
不过,与她凌舒窈无关就是了。
凌舒窈扭脸看向那匹黑马,双眼贼亮,心里盘算着想着直接牵走好了。
黑马的主人忽然睁开眼,伸出右手紧紧抓住凌舒窈的脚踝,用力之大,疼得凌舒窈一跳都没甩开!
黑马的主人用左手自怀中摸出一封信,高高举起,似乎想交给凌舒窈,他几乎用尽全力,才声音发颤地对凌舒窈说了一句话:“去,沧澜,交给,涂九篍……”
说完,黑马主人喷出一口血,死了,但那只手竟然仍诡异的高举。
凌舒窈伸手取了那封信,那只手立刻颓然倒下。
凌舒窈心中微动,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信,双眼蓦然睁大。
普普通通的信封,正中端书“涂九篍亲启”五字,旁边还有一竖小字,是一句诗:且备别世宴,送君入黄泉。
这是黄泉乡杀人前的警告,黄泉乡若要杀谁,必先修书一封,信封上必写谁谁谁亲启,然后,旁边还有一句诗:且备别世宴,送君入黄泉。
江湖中人称此为:一封黄泉信,含笑催人命。
凌舒窈不觉“呲”了一口冷气,手中信封却被一只手从旁夺去。路远亭揉了揉眼,手中捏着信封看了看,双眼登时发亮,喜道:“啧啧,涂九篍,九黎国堂堂军机大臣啊。真是不错,黄泉乡的生意都做进皇城了!本想这番去不过是看着你,没想到还有这般有趣的事情!”
凌舒窈狠狠瞪了一眼路远亭,劈手将信夺回,揣进怀中,恶声恶气道:“乐什么乐!乐什么乐!说不定就是你这扫把星害得人涂九篍遇见这等倒霉事!”
路远亭瞄着凌舒窈,摸着下巴,双眼微眯,开口问:“你和涂九篍很熟?”
凌舒窈摇头:“曾在招待宴会上见过一面,不算熟。”
路远亭眸中精光闪烁,悠悠道:“那这可就真的奇了怪了!你和涂九篍又不熟,你在担心什么?按你的性子,不和我一起高兴又有热闹看就不错了,你何时变得如此热心起来?”
凌舒窈瞪他,越发没了好气:“关你屁事!滚回去睡觉,有闲心想东想西的话,就来赶车,让我去睡!”
路远亭立刻噤声,上车入车厢内睡觉,当然,路远亭绝非轻易善罢甘休的人。
凌舒窈坐在外,漫不经心地赶着车,只觉怀中揣着那一封书信,简直像是有温度的灼人胸口。
凌舒窈满脑子都是两个词在打转:黄泉乡、凌云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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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舒窈又驾了一日马车,便让路二来驾,自己钻进车厢,努力补眠。
她就在车厢角落里蜷成一团儿睡着了,怀中紧紧抱着无殇剑,俨然一只虾米团成球,球正中还卷着小木棍儿,架上或直接就能烤了吃!
路远亭忍着笑看着凌舒窈那可笑的睡姿,忽然想起了凌海棠以前跟他说过的话,笑意又慢慢从面上淡去,忍不住轻叹了一声,自柜子里找出一条薄毯给凌舒窈披上。
凌海棠曾忧心忡忡地跟他说:“远亭,我发现阿窈每晚上睡觉都抱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