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夜把她劫持到太平洋的另一边,开着他的私人飞机,来到这里。
“我曾无数次梦见那间屋子,有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维纳斯,我知道它应该存在于这世界的某个角落,可我就是找不到它;还有我梦里的姑娘,我无数次跑向她,却总是靠不近,也看不清她容颜。于是,我吼啊,跑啊,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手,唤醒我,把我从那混沌之地带出来。没有一个人。”
飞机上,他把掌舵交给副驾驶,自己折回休息舱吧台,拿出一瓶罗曼尼康帝,仰头就喝。
“所有人都瞒着我,他们不断告诉我,现在就是你的过去,你的30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别想多了,那都是幻觉,不可能的幻觉。”他在乔乔沙发边蹲下,“乔乔,他们骗我,我能想到理由。可是,为什么连你也骗我?!”
甚至见了棺材也不掉泪,拼命撇清她和他的关系。
她的心,为何狠到连骨肉都可以抛弃?
乔乔看着他,一双眼,坦白澄清。
“王董,你喝多了。”
她的声音,温和,无喜亦无忧。
却深深刺痛着他。
他冷笑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你什么时候见我醉过。”
“你已经醉了,不然你不会不知道,自己是一个有妇之夫。”乔乔一字一句道。
他一震,随即把酒瓶往地上一摔,黑红的液体便迅速侵染在地毯上,像一个巨大的伤疤。
“那都是拜谁所赐?我抱着一个不是你的女人睡了整整两年,两年啊,他们究竟给了你什么,钱?豪宅?巨钻?这些我也可以给你啊,我还可以给你更多。”
他越发逼近她,审视着她,试图从她灵魂里看到道歉和内疚。
可乔乔依旧无动于衷。
他终于彻底失控,喝酒,砸东西,用尽一切恶毒的语言诅咒她。
他失忆了两年,醒来后,却已物是人非——她好像,已不再爱他。这让他无法接受。
他依然记得记忆的最后一幕:她飞扑到他身上,替他挡住致命的第二枪。
然后他倒下,陷入昏迷,这一昏迷,就是一年,一年后他清醒,却再也记不起任何事情。
忘记了自己,也忘记了当初可以为他去死的乔乔。
连死亡都阻隔不了的爱,到底是输给了时间,还是输给了现实?
于是,隔着万水千山,他把她带到两人最初相处的地方,他给她的第一个家。
“你呆在这里,哪都不许去。”他按了一下遥控,随即从旁边房子里走出一个中年女人。
“还认得吗,汉斯太太,这段时间,她都会留在这里照顾你。”
“翼,你要干什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乔乔真的慌了。
“囚禁你。”他头也不回。
“翼,你不能这样做,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他停住脚步,回首看她:“你忘了,在这里,我王子翼就是王法。看来你真忘了,原来失忆还会传染。”
“乔乔,这就是我为你准备的牢笼,直到你接受你的命运,成为我的妻子。否则,求出无期。”
那是他最后留给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