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的枪缓缓放下，楚烨的选择正和她意。
一招手，林潇愤愤道：“咱们走！”
尹千川被松了绑，楚烨看着她身上的伤，触目惊心，因为悲愤过分，这孩子已经晕了过去。
“东璃，带丫头回去。”
“爷，你的手……”
楚烨看了看手心，早已血肉不轻，疼吗？比起曾经，这根本不算什么。
“放心吧，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算什么。”
“爷，你不跟我们回去吗？”
“我还有事。”
说着，楚烨看了眼云纪城。
云纪城静默而立，儒雅温润，像个谦谦贵公子。
“出去聊聊？”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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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峰帮忙东璃把尹千川扶上了车，看着尹千川眼角还挂着泪，他不由心疼。
这家伙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想着救别人。
是不是在她的心里，朋友真的那么重要，那么自己呢？如果是他，她又会不会舍命保护自己。
苦涩而笑。
云峰对东璃道：“请务必好好照顾她。”
东璃轻瞥了眼云峰，对于灵虎帮，血海深仇不为过。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
说完，车扬长而去。
留下云峰独自哀伤，他有他的责任，注定没有交集。
转头，另一边站着云纪城和楚烨，二人是这上海黑道旗鼓相当的两个人，论才智不输，论手段不输，可两虎相争，谁胜谁负又岂能断言。
这上海纷扰的一切，云峰从未觉得如此疲累。
云纪城不知和楚烨说了什么，二人交谈了许久，分道扬镳。
天突然阴了下来，春雨而至。
云峰撑开伞，替云纪城挡去雨水。
云纪城回头，注视着消失在晨雾之中的楚烨。
若不是对手，他的确有些欣赏对方，坦荡，果敢。从前只道他狠绝，却不想是个拿得起放得下，个性洒脱的男子。
若不是对手，或许会是朋友。
可惜，既生瑜何生亮。终究都是命数。
“少爷，楚烨跟您说了什么？”
云纪城微微而笑，神色却是凝重。
“他说上海黑道的格局要变了。”
云峰蹙眉：“他在提醒我们？他会这么好心？”
“不是提醒，是合作。”
“合作？”云峰不明。
“云峰你还不懂吗？我们都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幕后下棋的人在操纵一切，或者只是想找傀儡，也或者想彻底根除我们这些黑道隐患，楚烨也无能为力，棋已开始，就没有中途结束的道理。”
“他是想结合我们的力量查出背后之人？”
“他想我配合他演戏，演一出别人信以为真的戏。”
“这个楚烨，难道就一点不忌讳？我们灵虎帮和七煞的恩怨，没那么容易消除。”
“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他懂得取舍，懂得进退，更懂得审时度势，比起他，我原是不如，他的格局是大家互存，再怎么斗都是内部矛盾，可是若上海的黑帮一夜换血，受益的会是谁？他楚烨看似舍得是面子，实际顾虑的却是整个上海的格局。”
云峰深吸了口气，如此说来，这楚烨当真是劲敌。
“少爷，你答应合作了吗？”
“如何不答应，我若还抓着那些小恩怨不放，倒显得愚蠢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倒也无所谓。”
云纪城微微点头，目前合作是必然的。只是楚烨的心思，又真的单纯吗？
“云峰，今日的事你怎么看？”
“今日？”云峰想到尹千川，心里还是不免担心。
“丫头的心向着楚烨，向着七煞，实在是……”
“我不是说这个。”
“那您……”
“你有没有觉得，楚烨对这丫头似乎太认真了点，就算丫头在为楚烨做事，为七煞效命，可是楚烨的反应未免也……”
想到楚烨用手接下那滚烫的烙铁，云纪城就注意到了。
也许外人看来他是在维护自己帮派的人，可是楚烨的眼神却逃不过云纪城的眼睛。
他在意那丫头。
“少爷，你……”云峰不敢问，他怕知道答案。
云纪城淡淡而笑，看看天，他伸手接住雨水。
春天就要来了吧。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