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上海最大的新闻,莫过于楚烨要迎娶百乐门当家台柱子夜玫瑰。
茶余饭后的闲聊几乎传遍大街小巷。
楚烨半月未出门,除了陪陈玉华吃饭,便是窝在自己的书房,婚礼的事全部交给了东璃。
梵北出走,尹千川跟随,东璃似乎比从前忙了许多,偌大的楚家公馆,倒显得凄凉了。
佣人们知道主子心情不好,谁也不敢揣测议论,安分做事的背后更多的是惴惴不安。
每个夜晚,楚烨总是站在窗前发呆。
都这个月份了,还是冷。
屋门咯吱一声打开,楚烨眉心微微而蹙,背后的声音透着小心翼翼。
没有灯光,月光照在对方的红色洋装上,乌黑的丝发垂肩,带着处子的香甜。
楚烨竟有瞬间的晃神,不禁弱弱唤了句:“丫头?”
这些日子他似乎更加思念那丫头,思念她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思念她讲的黄色段子,尤其到了晚上,这种思念会愈发强烈。
那丫头永远不会知道,其实每次她偷偷溜进他的房间给他盖被子他都没有睡。
她把他的雪茄藏在院落的秋千下他也早就清楚。
还有她总是说要多吃点肉长身体,却把最爱吃的鸡腿留给他。
所有所有楚烨都知道,只是他分不清这到底是什么情感。
无法割舍,挂念。像曾经岁月中那亲情般的温暖,叫他沉溺。
可是她太不乖了,爱管闲事,在乎那么多人,不可能做他身边那只最听话的宠物。
他会把所有的障碍扫清,给她这一世的快乐。
然而,她的心里装了太多人,梵北,东璃,程小桃,林傲然,还有云纪城……
云纪城,总是有他所没有的统统优点,这让楚烨恐惧。
楚烨已经很久很久不知道什么是怕的感觉了。就在那天,他无法像云纪城那般给尹千川一个安慰,他就开始后怕失去。失去信任,失去依赖。
记忆似电影片段,眼前的人影模糊又重叠,楚烨的嘴角突然上扬,手不自觉的向前,触摸着对方柔软的丝发。
“帮主……”
一声帮主让楚烨所有的思绪凝固。
理智回归,眼前的人渐渐清晰,是程小桃。不是她。
这个在他身边无比乖巧静默的孩子。
“谁让你穿她衣服的!”
楚烨一把扯过程小桃衣领,力度之大,对方整个脖子似乎都被捏住了。
“帮主,我……我……”程小桃眼里的泪在滚动,楚楚可怜。
楚烨缓缓松开手,却是厌恶的将眼前的孩子推开。
这孩子最近似乎太殷勤了一点。
程小桃大口喘着气,楚烨的侧脸在月光下完美无缺,可是这样的男人如今也有了弱点。
“帮主不喜欢,我立刻回去脱掉。”
说着程小桃就要离开,背后冷冷的声音响起:“没有人可以取代丫头,你也一样。”
程小桃脊背一颤,双拳在黑暗中紧紧握住。
她从未背叛过谁,却要受尽冷眼和折磨,尹千川自大乖张,却要被每个人爱护,这不公平!不公平!
程小桃嘴角上扬,天真的脸上还挂着泪。
回头:“帮主说的是,谁也代替不了千川,在我心里千川也是我的朋友,我从未想过取代她。”
“那就好。”楚烨闷哼一声,身子有些虚脱的坐下。
最近他似乎越来越觉得累,上海,这座吃人的地方,生或死实在叫人厌倦。
“帮主,想不想抽支烟?”程小桃倒是很会看脸色,马上附和道。
楚烨斜睨着黑暗中那张乖巧的脸,思量片刻道:“好。”
雪茄在黑暗中被点燃,随着吮吸忽明忽暗,烟雾让楚烨舒服了许多,眼神微眯,好似要入睡一般。
烟雾下,程小桃天真的笑脸上闪过一抹奇异的冷笑,稍纵即逝,令人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