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制药集团很大，差不多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区了，当然是要小上很多。
公司占地面积如此大，一方面固然是大boss很有钱的缘故，但更为重要的是这个城市的地价相对廉价。
韦小曹上班的地点，是大boss发家之处，也是一处重要的分据点。
这个制药集团的总部，自然是落户在圣城，接受着底下员工的朝圣。
向着霍明办公室一路走过去，目光所致之处，大家一片忙碌的景象。
虽然韦小曹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好忙的。
边上的众人瞥见他的走动，却也是没有什么触动，专心于手头的工作。
自然一开始的时候，一些人对韦小曹在上班时乱走动，那个意见老大了。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公司的头头都没发话，说要把韦小曹怎么样，底下的人在着急又有何用。
跑出来讽刺吧，却又不敌韦小曹的厚脸皮，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不过这班人也是闲的，放着那正经事不干，找个保安横挑鼻子竖挑眼，这算什么事？
左拐右拐之下，他很快就来到了霍明的办公室，轻轻地推门而入了。
霍明正认真地办着公，低头在那里写写画画着，并没发觉是韦小曹来了。
“请进！自己找椅子坐吧，我得先忙完这些。”他头也不抬，轻声地喊道。
韦小曹走过边上去，轻轻地拿起了一张椅子，搬到了霍明的对面坐下。
两人皆是一声不吭。
不过韦小曹的目光却是随意，将身体靠在椅子上，无聊地打量起霍明办公室的内景。
目光的胡乱扫视之下，很就给一个放在墙壁上的挂钟吸引。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挂钟，整体呈现圆碟的造型，一种简约之美。
可不知怎么，韦小曹的目光就是挪不动了，直直地盯着它看。
时间随着挂钟的指针走着，长时针从数字4走到了数字9。
霍明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放下了手中的笔，伸了一个懒腰。
他在眼中不经意的余光里，很快就注意到了韦小曹，显得有些吃惊。
“你怎么来了？”他问道。
霍明的出声，瞬间就让韦小曹回过神来了，他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呃？”
韦小曹的这个样子，让霍明不由得有了几分的狐疑。
“没什么，就来看看你。”韦小曹回过神来了，很平静地看着霍明道。
“……”霍明不由得有些尴尬了。
两人又不说话了，你看看我，然后我又看看你，就这么相互地盯着。
打了好一阵哑谜，韦小曹这才有些兴致缺缺地望向了天花板。
这让霍明莫名其妙，不知道韦小曹在搞什么了，简直是一头的雾水。
“今晚我不陪你去夜色了。”韦小曹将目光放回霍明身上，很是兀然地道。
“嗯，然后呢？”霍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很是疑惑地问道。
韦小曹沉默了，目光又望天花板。
霍明觉得自己尴尬癌犯了。
“你自己一个人去吧！”韦小曹没有看霍明，很是随意地说着。
“……”
霍明无语极了，这算什么事？
“好了，我知道了！”他很是无奈地点点头，并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韦小曹似乎没听到，依旧看着他的天花板，都舍不得挪下目光。
可是霍明依旧很期待那样，静静地看着韦小曹，就等着他的下文。
还好，卡滞的韦小曹，这下总算是舒畅了，不由得点了点头：“嗯，我是还有点事，要跟你说的！”
“你说。”霍明点点头，稍稍地坐正。
“呃。”韦小曹不由得正了正色，并清了下喉思索着言辞。
霍明很平静地看他，等着下文。
韦小曹没有让其久等，就组织好了要讲的语言：“事情是这样的，我来，是有一句话要带给你！”
“好，你说！”霍明做了个请的手势。
“呃…你去夜色那里后，所经历的一切，都会觉得理所当然！”韦小曹说了这么一句话，并用上了‘大忽悠术’。
“嗯，我知道了。”霍明就不由得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明白了。
“那好！”韦小曹点了点头，便站起了身来：“我就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哦，哦。”霍明没有起身相送。
离开了霍明的办公室，韦小曹忍不住地长叹息就一声，显得有些无奈。
这样的日子，不知何时是个头啊。
很显然，接下来的日子里面，他是少不得要来找霍明，持续不断的忽悠。
说一句实在的话，原本就心性善良的他，内心里对此还是挺抵触的。
看在钱的份上……
韦小曹不由得在心里安慰自己，希翼能减轻内心里面的罪恶感。
谁都不会跟钱过不去，况且自己也不是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看在钱的份上，相信老天也会理解自己的苦衷的。
这么一想，韦小曹心里好受多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径直地走了。
来到了实验楼前，韦小曹没有继续地往前走了，回休息室那里去。
他走到了一块草地那里，找了处阴凉的地儿，直接地躺在了那里。
这懒郁郁的阳光，也不那么地刺眼了，温度却是让人有些热黏黏的。
鼻腔里面，那青草的气息，甚是浓郁的腥味，泥土又是另一种的浓腥。
发酵着的，是那般的古怪。
奇特的味道，总是会让人联想到奇怪的东西，黏稠稠的白色胶状物。
最初便是这般青草与泥土，相混合之后的气味，浓腥而古怪。
随着挤压的次数多了，这气味才会淡得让人给忽略去了。
之后的时间久了，那种记忆里的东西也就不复存在，也差不多地淡忘。
直至某一天…
碰到那熟悉的类似之物，要么让人下意识地给忽略，要么就是更为深刻。
这般的。
熟悉，又熟悉的遗忘。
韦小曹不由得胡思乱想着，头脑的思绪不知道绕道了那里去。
连着这不适的气味，他也给下意识地忽略掉了，两眼分明地无神。
微风轻轻地徐来，一切又似乎活了过来，韦小曹也坐了起来。
他是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将身上衣服所沾到的草屑、泥土之类拍去。
阳光之下，一队的蚂蚁正忙碌。
若只是单论着个体话，这小小的褐色身躯，在绿茵茵的青草群中，是不怎么的起眼，让人轻易地忽略。
不过这数量多了，总是能有机会让人看见，若这人还闲得无聊。
眼下的韦小曹，也是闲得无聊。
他的手上，握着一根细小木枝，也不知道从那里找来的。
这木枝不过尺长，是有些是枯了的感觉，应该聪树上掉落了有一段日子。
现在在了韦小曹的右手上，让他拿来去戳着地上的蚂蚁。
不，应该说是数蚂蚁。
这样的说法，才更合适些。
毕竟想要戳死蚂蚁，怎么也得用手来才行吧，一根细木枝是戳不死的。
木枝在地上来回地拨动，将那有序的蚂蚁队伍给弄散，四下逃逸着。
就像逃荒的人群，受到了不知名的躁动下，惊慌地逃命去了。
密密麻麻的黑褐色，可真叫人有些头皮发麻，忍不住地别过眼去。
韦小曹似乎没什么感觉，两眼有些无神，整个人就蹲在了那里。
好像只会动动手上的树枝，让其机械地划动着，也不知道为啥这么做。
就像地上的蚂蚁，不知道为何要乱成一团，没有了一丝的头绪。
但很快，蚂蚁又在天性使然下，继续固执地团在了一起，重新地结回那有序的行伍，忘了之前的恐慌。
韦小曹的木枝落了下来，地上的那些蚂蚁又再次地乱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