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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坠崖

那井盘索,就极有可能是垂入洞中的铁锁的上部,和尚为什么要给我提供这一条线索?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我料想,这次再去行俢木,和尚的人必然还会在暗中监视,他想利用我得到一些东西,或者消息,这无关,如今我手无缚鸡之力,倘若被利用,正是说明我的价值,关键时,谁利用谁还不一定。

新的线索最为让人振奋,这对我来说绝对是一剂强心针。顾不得多做准备,里面穿戴齐全,再披上兽皮斗篷,就径直石殿大门出走去。并不奇怪一路没人阻拦,他们一定在暗中跟踪我,即使昨日一路轻手轻脚,棣泷也是无声无息地接近我将我击晕,在他们的武力面前,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大可放下,直来直去反而更好。

外边雪花纷飞,即使有着兽皮斗篷御风也感到寒气刺骨,尽管已是黄昏,但是容不得等候,我抬头看向山崖上名叫行俢木的巨树,再一次深刻得感到回去的路就在眼前。

必须要绕到崖后去,垂直百米高的悬崖只能从崖后上去,好在山势大体平缓,经管积雪深厚,也还能前行,我突然痛恨这身羸弱的身骨,倘若我能强健些,很多问题也会迎刃而解。绕过崖外侧的一处浅谷,就是上崖的山坡,一脚踩下去积雪淹过膝盖,每前行一步都是做一次高抬腿一样,雪下的石头也得万分小心。夕阳印着雪地一片温红,再往外山望去,不得不叹服,十慈过的山着实美的让人震惊,白的纯粹。内侧的石殿前的路却鲜有积雪,料想是什么我不清楚的能力,再勤快的人,也扫不清这下不停的雪。

这真是应了那句道阻且长,只能偶尔倚着几株枯木歇息,眼看天就要黑了,又想起初入采凉山时那种感觉,自己真的太幼稚,一向以为心智成熟,很多时候又会忽略最重要的问题。父母早早离开让我不得不提前成熟,但是天性粗心莽撞也难改,成了如今的矛盾体也是无可奈何。

没有办法,只能咬着牙上,好在我的耐性不错,总能咬住牙坚持。举步维艰,也无心欣赏落日余晖的美丽,斗篷早就拖在雪中,感觉鞋里也让雪水浸了个湿透。才行进一半,太阳就都已经潜入山中,好在今日无风,太阳照耀下的雪山和渐渐昏暗的雪山给人的感觉大相径庭,前者美丽,而后者只能让人感到无边的恐惧,偶尔还传来类似狼叫的声音。我已然行进了三分之二,打道回府实在可惜,只忍着天黑后加倍的寒冷硬着着头皮上吧。

后三分之一的路程格外漫长,好在满月的月光映着雪,这样还算看的清楚路,也坏在这满月,此起彼伏的狼嗥让人胆战心惊。

井边,果不其然,铁索环绕石井口一周,铸在石中,然后锤入洞中。井上雕画精细,看得出,和山洞中墙壁的雕刻属于同一风格。井下漆黑,深不见底。坐在井边适时盘算一路种种,心情起起落落,好在我的线索越来越清晰,坏就坏在,这清晰的的线索也带来重重迷雾,种种迹象表明,我正身处采凉山中,崖下的道观变成了石殿,而且,这里的人却对我来的地方一无所知。倘若白天我顺着西南方向看去,应该还能看到城市,奈何现在四周只有皑皑白雪崇山峻岭,夜幕让我想看过两重山都难。下山,心有不甘,一切异常的根源一定就在这井中,我要顺着铁索下去吗?我又不相信自己的身手足以完成这样的任务。依照推断,和尚的人应该是快来阻止我了,可是人呢?奶奶若是打电话来却找不到我,一定会担心死,我那腻人的猫儿也几天没吃没喝吗,除了猫粮碗里的猫粮其他地方的东西一口不吃,我真希望他开窍去翻塑料袋里的猫粮,学校也几天没去了,好在他联系不到家长,但愿我那不负责的老师别突然负责起来,傻了吧唧地报警说我失踪了。

我是真的,真的很想回去。

人在绝望的时候,总会干些出格的傻事,如今,我已经站在井上,打算顺着铁链下去。只是一声低沉的闷哼声把正在鼓劲的自己拉了回来,我转而望去,一头浑身雪白的狼,隐蔽在雪地中,不是他反光的眸子,根本让人难以发现。此时,这头猛兽正龇着獠牙前身蹲伏,后身几乎要发力跳跃,而被我转来的目光捕捉到动向。这家伙一定是缺乏经验的新手,但是不管他是多么没经验,现在的都是命悬一线了。

我从井上缓缓下来,眼神片刻不能离开这只恶兽,如果他猛扑,我失足跌落到井中的话,那绝对是凶多吉少。白狼一步一步逼近,我一步一步后退,寒意全无,对死亡的恐惧侵占全身五脏六腑。

退无可退,如若上山时留心带支火把或是防身刀具,此时还有一搏的可能性。再一次为做事不周付出的代价,这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这次要交代的是命吗!

身后悬崖百丈,身前獠牙恶兽。从我看到白狼到现在的数十秒,仿佛过了半个世纪,终于,白狼朝我猛扑而来,腾空跃起,血盆大口直扑我的脖颈,转瞬间苍白的利齿和锋利的爪子已经在我面前。

向死而生!

我的身体竟然直接冲这白狼奔去,大脑一片空白,我甚至惊恐到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而身子却敏捷的从高高跃起的狼的身下钻过去,反身一脚猛猛踢住狼的左后肢,那狼整个身体失去平衡,嗷呜一声坠下崖去,这个人是我吗?怎么感觉我自己在观战?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半秒间的动作,踢出去的脚还没收回,那瞬间如有神助的感觉莫名消失,身子失了平衡,右脚朝后踉跄数步而左脚还在半空,回头一看,身下已经是百丈悬崖。刚才到底是我吗?

刚才我怎么那么厉害啊!那就一直厉害下去啊!踢了半脚就恢复羸弱算什么啊!好歹也收个脚啊!完蛋了吧!下坠真是揪心啊!大和尚你不是会派人监视我吗!我不是你的政主吗!这我就要死了!你的人呢!

...

果然,我太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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