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慈罪的巨斧,斧头被深深插在宫墙内,只有斧柄露在外面。他提着我的领口,我就这么悬在空中,好在小清抓下去了兽袍,如果下坠时慈罪和尚抓的是兽袍,我现在已经是山脚的肉泥了。“那个红衣女人呢?”突然想起被我一把抓下楼的红衣公主,如果他因为这而死,我会内疚一辈子。
“在这里。”慈罪把内侧的手伸出来,红衣公主在风中来回摇摆,慈罪和尚好像只是提着一件红色的衣裙。红衣公主已经惊慌到眼睛失神,满目的呆滞,这也怪不得她,娇生惯养的公主哪受的了这种刺激。
好在这位置距离那宫前的天台广场并不远,慈罪和尚用力一抛,我和红衣公主二人就安然地坐在天台上。她急促的呼吸着,头发散乱,花容失色。慈罪和尚在他的巨斧上一跳,自己也朝着天台跃来,巨斧被他一跳的力量弹起,斧头击破了宫墙,在空中旋转数圈,慈罪和尚手向后一接,握住斧柄,接着稳稳地落在地上。他这才落下,小清也紧随其后,稳稳落地。果然没了我,小清自己做什么也是轻而易举。
“我们走吧,这几天有太多的信息,我脑子已经乱了。你们什么时候来的?”难得有回来慈罪身边,一种无所畏惧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棣泷一直在王宫附近。她发现结界退散,这才让棣骁联络中云寺。我从山顶的路来,在那座山上看你们很久了。”慈罪和尚口气依然淡然,方才小清让我跳也不是没有把握的事,看来慈罪和尚一直准备着救我。他看向瘫坐在一边的红衣公主接着问:“这红衣女子是谁?”
“她是东帛公主,说来话长了,回去慢慢说。”我扶起瘫软红衣公主,四人朝天台唯一的入口山洞行去。
这宫前的天台广场本身就十分宽阔,如今我已经透支的身体在这里举步维艰,转而望向身侧的王宫,第六层宫的熊熊烈火渐弱,厮杀声也渐弱。慈罪和尚一眼都没看,显得漠不关心。我也无心那些纷乱,只是想赶快回到中云寺,睡个安稳觉。
一声巨响,第一层宫门被一群人撞开,不是别人,正是那在第七层的使团骑兵,他们被十慈的侍卫们一路追赶,整个队伍显然少了很多人。再看那天台广场上唯一的进出山洞,已经被十慈的人重兵把守,这队骑兵已经是瓮里鳖。
狗急跳墙,那东帛的将军居然勒马引兵朝着我们冲来,慈罪和尚见状,也提着巨斧缓行数步挡在我们身前,又是熟悉的景象,他后脑勺罪字纹身在月光下隐去一半,巨斧呼应这他高大的背影,已经不知这是第几次这样看着这个男人。
不时,那队骑兵已经几乎冲来面前,慈罪和尚把持着巨斧,朝着地上一墩,顿时一阵风从那落点扩散而出,伴着几匹马的嘶鸣,数名骑兵应声坠地。他又这么一墩,这阵风已经吹的我睁不开眼,骑兵队更是人仰马翻,留着的只有那使团将军,挥着刀策马飞驰而来。慈罪和尚再墩一斧,使团将军的马也开始颤栗,见那将军从马镫上跃起,借着马背奋力一跳,双手将刀举过头顶冲着慈罪和尚面门这就劈来。慈罪和尚不慌不乱,向后半步,那使团将军只劈了个空,横手又是一刀,慈罪和尚不见闪躲,只是这一招又打了个空。回手再一刀,眼看就要砍住慈罪的胸口,可是偏偏又是落空。使团的将军已经乱了阵脚,一阵胡乱的挥砍没有一招奏效,慈罪和尚趁着他破绽,一把将他推开。他连退数步,气急败坏大吼着又是提刀冲来,这次慈罪和尚没有留手,将巨斧横向挥砍向那将军,将军立起刀招架,却力量不支,翻滚数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片刻,那使团将军撑着刀艰难站起,大喘着气吼着:“十慈的贼子们居然对和亲使团下手来向东帛宣战!啊!”说着身上的衣甲渐渐破裂,两眼满是杀意,身上的戾气喷涌而出,好可怕的力量。四面涌来准备打扫战场的十慈守卫被这强大的气焰止住脚步,慈罪和尚意识到情况不对,也严肃起来,缓步靠近那****这上身的使团将军。。小清也迸出寒气,两柄大刀已经蓄势待发,看来情况不对,难不成慈罪和尚一个人对付不了这发狂的将军?!真是是非之地,我拉着红衣公主赶忙连连退却。
那使团将军一直在颤抖,身上的气焰越来越强,慈罪步步紧逼,我想不知埋伏在何处的小泷的箭已经搭在弓上正瞄着那人的眉心。好快!我看到一直箭直直冲着那狂怒的将军眉心而去,瞬时那将军也没了踪影,再现身已经在慈罪的身后!糟了!慈罪和尚也不慌乱,一个转身带着手中的巨斧就朝着那将军横砍而去,那将军不闪不躲,他右手反手拿刀竖在左身侧挡住慈罪和尚的斧柄,空出的左手便向着慈罪和尚的小腹击去。慈罪和尚左手一把握住他袭来的手臂,右手一发力,左手也跟着紧紧一握,那将军显然难以招架如此力道的攻击,见他全身颤抖,紧紧咬着牙关,气焰再度迸发,那挡在身左侧的刀居然弹开慈罪的巨斧!被抓住的左手也一并撤出,二人纷纷退后数步,又一轮的战斗一触即发。
第一次看到慈罪和尚遇上势均力敌的对手,能招架住慈罪和尚还能还击的人只有他一个,只怕这会是一场鏖战了。嗯?慈罪他睁开了眼?
正在我出神时,又是几声破空而出的箭矢声,我看向在那边喘着粗气光着上身的东帛将军时,那熟悉的弓箭碰撞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这箭原来是冲着我来的!在这空荡的没有掩体的天台广场上,我简直就是一个活靶子!小泷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干掉那个射手吗!?
“哥哥别动!千万不要动!”
小清隔着数米远冲我大吼,我摈住呼吸,脑中不断重复着那句话。
“把命交给同伴,才有可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