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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月祭

奇特的冰风峡谷,常年被冰雪覆盖,寒冷异常,鲜有鸟兽出没。其百里外却是一片春意盎然,四季变化。而这样极端的环境中却生存着一个勇敢的部族,他们世世守护着这片严寒之地,艰难的繁衍声息。

寒冷的冰泉涌动的河流环绕着这一片不大的村落,渐渐形成彷如孤岛一般。村中唯有一个冰雪凝结的小路通向外面,其内则是稀稀落落破旧的屋舍以及广场中央那巨大的雕龙祭坛,他们称之为升龙台。

而此时,巨大的中央广场上早已聚满了人,他们严格的按照等级划分,站立在不同的位置,虔诚的向着中央方向双手环抱,其目光则是落在了中央祭台的位置。

那里站着的是族中最为尊贵的族长,以及神秘强大的巫祖大人。而更多人看去的是木柱上捆绑的一个少年。

少年约十四五岁,身着破旧的兽皮,一个破旧的手环早已磨得发亮,面容倒是俊秀,粗壮的胳膊裸露在外面,在寒风中微微有些颤抖。

“看,那便是洛天,真没想到,这次月神祭典巫族大人居然会选择他来当做祭品,那可是九死一生的,历来月神祭品就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回来的。若是放在三年前,我打死也不会相信,今日他会落到这样的一个地步。哎呀,可惜了。”一个同龄大的少年轻轻的议论起来。

“呵呵,当然。当年洛天可是族内少年组第一天才,以十一岁的年纪觉醒武魂成为灵者,而且是少有的九龙魂。当年巫族可是顶着众多非议差点要收他为弟子的。若不是他这个外来人的身份,说不定他现在早就成为我们仰望的存在。”

“外来人毕竟是外来人,凭着天赋就想要骑到我们头上,那是不可能的,族内能够收留他到现在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谁知道当年他突然失去了武魂,功力也直接从灵境落回了武境,可谓成为了废人,就是这些年也毫无长进,从天才落到废物,也算得上传奇,能作为祭品,已是他莫大的荣耀了。当然,这也怪不得别人。”

“听说这次,洛天是顶替大长老的儿子曼龙成为祭品的,曼龙也是武境三重,理论上每一次的祭品为族内实力最低的人,但是毕竟洛天乃是曾经登上灵境的人,作为祭品也轮不到他。”一人四下看了看,小声的说道。

“这你就不懂了,不管当年巫祖是怎么想的,使得族长大人也跟着冲昏了头,明知曼龙也喜欢着丽雅却非要将丽雅与洛天签订婚约,要知道我们部族族规,那是一旦签订婚约就志矢不渝的,除非男方死去方可解除。本以为是个保障,谁知是这般结局,原本因此事而得罪了大长老,现在以曼龙替换洛天,可谓是一举两得,保住了女儿,又卖了大长老的人情不是。”

“哼,族长当年可是打的一个好算盘啊,可惜了可惜了,不过族长现在的安排倒也不失是一个补救。洛天一死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丽雅依旧是我们月族男儿心中的女神。”男子说着,看向了不远处的一个貌美女孩,心生摇曳。

“三年时间,直接从灵者落到武镜三重,也真有他的,若是再过几日,可能连猎弓都拿不起来了,相对于被赶出部族,能够成为祭品,换的他老父亲衣食无忧,也算是最圆满的结局了,”说着,众人看向了那人群中最后他一排的一个老者,脸上多了几分无奈。

老者不知有没有听见,脸上倒是没有任何的神色变化,只是依旧木然的看向祭台中央那巨大的木桩,眼中好似有着流光闪过,一闪而逝。

下方议论的言语,几乎一字不差的落在了少年洛天的耳中,看着以往这些熟悉的面孔,有的甚至曾经时常跟在自己身边,请教武学感悟的所谓朋友。此时那憎恶的面孔、嘲笑和讥讽。他的心仿佛被狠狠撕开,血淋淋的,令他喘不过起来。

而另外一边,那个从小将自己养大的父亲,孤零零的站立在最后,几乎没有人和他为伍,若不是这次祭品是他,恐怕这位老父亲连站立在队伍中的资格都没有吧,这三年的经历使得洛天对此没有丝毫的怀疑。

当然,这次被替换成为祭品,他心知肚明。那个时常与他作对,心胸狭窄的曼龙,无时无刻想要治他死地,这次或许真的能如愿了。还有那个女孩,以往跟在自己后面,喊着天哥哥的丽雅,此时冷漠的眼神,竟没有一丝波动。

双手紧紧的捏在了一起,指尖刺破手掌留下的阵阵痛楚与麻木,使得他的内心微微有些好受些。鲜血缓缓的沿着指缝流出,在祭台上滴滴答答的染成了一片。洛天缓缓的低下了头,再也不去看,放佛下方的一切都与他无挂,眼神定定的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太阳渐渐落下,广场上开始慢慢的安静了下来,祭台四周的火把随着日落而逐一点起。当月亮升起时,祭台上已经布置完毕。众人也再无发出一丝的声响,唯有广场上偶尔火把燃烧跳起轻炸声。

“月神祭祀,现在开始。”迎着月光照射下来光影,族长在台上清了清嗓子道。其声落,众人瞬间虔诚起来。

巫族手持兽骨权杖来到中央雕像下方,先是手指沾了几滴清水,在四周微微的弹了弹,低低念了一段咒语,然后轻结了一个手印,浑身瞬间散发出一层光晕。洛天此时已抬起头看来,注视着眼前。因为巫祖展示的就是灵者的能力,灵力外放。

淡红色的光晕不断的萦绕在巫祖的四周,随着手势的变化缓缓抖动,并产生一层层的能量涟漪,显示着他强劲的灵气控制力。曾经进入过灵者境界的洛天对此也是微微心惊,而下方的众人更是一片惊叹,尤其是年轻子弟,更是满目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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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其实能被作为祭品,也算是你的造化。”见到洛天的眼神,巫族微微看了一眼,略有深意的道。

“造化,哼哼”洛天冷笑一声,眼中除了死一般的沉寂,充斥着更多的是无边的怒意。

巫祖不在理会,将灵力聚集到权杖之上,然后来到木桩旁边,再次低声喃喃。接着向着洛天的身上划去。

一股鲜血随着骨杖溅出,并被灵力牵引,在骨杖上方形成一个血球。洛天只感觉身上一阵阵眩晕,眼睛艰难的盯着眼前。寒冷逐渐袭来,一股难抑的困倦不断侵袭,使得他眼睛越发的浑浊,视线开始模糊起来。

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骨杖终于停止了吸取,硕大的血球在上方缓缓旋转,月光透过血球,在四周投射下来,宛如地狱一般。整个广场宛如死一般的沉寂,此时已经没有人敢抬头看,众人几乎将整个身体全部匍匐在地面,有些胆小的甚至已经有些微微颤抖,因为大家都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也没有人怀疑,木桩上的那人已在没有活着的可能。

惋惜,可悲,抑或感叹,这样的情绪并没有发生,恐惧是此中唯一能够做到的。唯有众人后面的父亲,看着台上的眼睛渐渐微眯。

“赞美月神,请将你的荣耀赐予凡间吧,恭迎月灵鸟回巢,降临恩福!”随着巫祖的一声大喊,权杖迎着月光举起,血球随之轰然炸开,漫天的血红散落,沿着祭坛上刻画的纹路,逐渐汇聚,最终凝结在一起,形成一个特殊的图腾,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开始了吗?”洛天艰难的抬起头来,看向上方,图腾印结缓缓漂浮,开始缓缓的转动了起来,将洛天整个笼罩在里面。

“叽啾”一声细长的叫声响彻天际,划破了夜空,整个夜空突的冷了下来。接着,一个巨大的阴影遮住了光亮,强大的气息自上而下压了下来,众人仿若胸口被重重一击,有些实力低弱的,已经昏厥了过去。

“恭迎月灵鸟回巢!”巫祖再次大喊了一声,身体也跟着匍匐下去。

“恭迎月灵鸟回巢!”众人附和。

“叽啾……”黑影缓缓压下,清冷的能量将月光打散,倾洒在众人身上,淡淡的能量入体,给人以清凉之感,一些有疾病的族人,只感觉浑身一松,竟然神奇的痊愈了,而修行人更加惊喜万分,因为明显感觉到功法有了增长。

这样的奇遇使得众人更加坚信月神的神奇能力,无不虔诚跪拜。

此时最震惊的恐怕就是洛天了,几乎一刻不离的盯着上空,只见那巨大的黑影在火把的照耀下渐渐清晰,却是一个惊天大鸟。

火红的羽毛仿若喷涌的火焰,在能量的激动下,不断的涌动。巨大的羽翼有着十几米之宽,双翅展开,将整个天空给完全遮住,五彩羽毛环踞的精美头冠,在火红之中独具异彩。流云般的五彩尾翼环绕下,那胸口的一个醒目的月型白色羽毛,更将这份美丽增添了几分雄壮。

而洛天震惊的不仅是这些,因为他能感受到,包裹着自己的这股能量,竟然缓缓的滋润着他的身体,淡淡的能量入体,将他的伤口瞬间治愈,并开始修复着他的身体。

“怎么会是这样。”洛天不由一声惊叹。

位于下方众人后方的父亲,此时也微微一愣,刚刚抬起的手又缓缓的放了下来,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上方的月灵鸟在倾洒了几次能量之后,便开始注意起木桩上的洛天来。淡蓝色的眼珠微微动了动,似乎有些疑惑,接着火红色的翅膀一扇,将洛天整个卷了起来,然后猛地弹地而起,一跃飞向了高空,并向着月光方向,如流星般的飞去。

寒冷的风自四周不断袭来,洛天却已丝毫不知,沉浸在自己的修炼之中,淡淡的能量自月灵鸟上不断流出,滋润着他的身体,高空之中闪烁着莹莹的光亮,渲染着奇异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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