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三月的阳城,尽管天气晴朗,阳光灿烂,却还是冷得让人不由裹紧外套。
走在教学楼前不远的道路边,我放慢了脚步直至停下,看着眼前四层高的教学楼,忍不住长出一口气。离开家时的情形又跃入脑海,不自觉地双手握拳。回过神摇了摇头,正要抬脚走向教学楼,楼里却传来有些突兀的铃声。我微微皱眉,看着每层楼教室前走廊上突然多出许多晃动的校服,有些犹豫地站在原地。响完铃声后,广播里紧接着响起了体操乐,教学楼前便涌出了许多学生向着东侧移动着。直至眼前的教学楼重新空荡起来,我才重新抬脚向前。
我叫郑语眠,今年17岁,今天是转入R中的第一天。
低头看着手里的转学申请,我伸出左手扶着扶梯慢慢走上楼。刚经过二楼却听见楼上楼梯间传来说话声:“我现在送过去,你……”
“没关系,你先去吧。”……
原本因为声音停下来从楼梯间缝隙看上去的我,并没有看到人影。继续扶着扶梯向上走去,却突然听见靠近的脚步声,在楼梯拐角见到了一个急匆匆的身影。不知是不是没预料到楼里还有人,他有些意外地停了一下,看了看我向我点了点头。我微微颔首致意,再抬头时他正绕过我重新下了楼。我转过身也只看到一个背影,个子不太高,留着小平头的发型,看起来有些瘦弱的样子。
没有多想我继续走上楼,在到达三楼后正要左转,却被墙边正倚墙站着的人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攥拳后退了一步。男生穿着制服,双手似乎因为冷而插在口袋里。一头黑发长过耳边,大概是没有打理显得有些毛糙。单眼皮,眼睛看起来却并不小;肤色有些黑,却不至于到突显出眼白和牙齿的程度。见我向他微微弯腰,他也低头还了礼。他站在原地并不离开,我有些疑惑又尴尬地再次点头后绕过他向东侧走去。
教学楼坐北朝南,东西两侧各有楼梯;正中间的三间教室留作办公室,在这两侧也分别设了楼梯,我正是沿着办公室西侧的楼梯上了楼。此时经过两间办公室前,看着门牌都挂着“教师办公室”,我有些疑惑地皱眉——通知上明明写了三楼主任办公室。想起什么我转过头,那男生旁边的门上赫然挂着“教导主任室”的门牌。
我走到主任室门前,在那个男生投来的视线下,有些不自在地抬手敲门。“里面没人,”声音意外地低沉却温柔,我转过脸看向他,他向着办公室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确认道,“今天周一例会,主任去升旗台了。”我点点头退了一步,挨着墙站到门的另一边。有些踌躇地低头看着手里的转学材料,我想了想还是抬头看向他,有些勉强地露出笑意:“谢谢。”
他看向我,一瞬间明白我的道谢后露出笑意而眯起眼:“没什么。”看了看我的书包,依着笑意扬着嘴角问:“你是新转学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