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嵘的冈底斯山脉,横贯在昆仑山与喜马拉雅山脉之间,峭壁千仞,冰川纵横。
冈底斯山的名称由来取自“藏”“梵”“汉”三种文字的混合,“冈”在藏语中意为“雪”高雅圣洁,“底斯”取自梵语,同样是“雪”的意思,“山”字则来自汉语文化。
藏族中,有关冈底斯山脉的主峰“岗仁布钦”,“湿婆的天堂”,“长生地”还是“神灵之山”历来都有多的数不清的传说。这是藏族的圣山,是凡人无法登顶的禁地。
1943年初春冬交替,农历八月十二,宜祭祀,出行,安葬,余事勿取。
岗仁布钦西侧康巴峰。
“四爷,毛子已经下去了,咱们跟不跟。”六个中原汉子,身后或背着藏枪土铳,或提着鬼头刀,面对的是一尊仁达主供镀金佛石像,四米见高,佛像历经风雪,被雪水掩盖突出的部分已被磨损的残缺不全,金刚双眼圆睁,不怒自威,佛像的莲花宝座之下是一个三米见宽的盗洞,虚掩着露出一道缝隙。冒出一股股腐旧的,难闻的气味。
如此高的海拔,天气酷冷,就算是在山腰子上,周围也是灰茫茫的一片浑浊,除了阵阵流动的白色寒流外,不见任何生物,天上没有鹰,地上没有牦牛,大地被白毛风刮的光秃秃惨淡淡的一片荒芜。中原人受不了这个,呼哧呼哧吐着粗气,结果吐出来的白气一凝,都成了冰渣子。
叫四爷的头上裹着红巾,往脸上搓了把雪,说:“吧措下山通知了强吧林镇的康巴土司,按计划,下山的路子都被藏民们堵死了,那些洋人跑不了,咱们现在下山,来个守株待兔...。”
“藏民的帐归他们算,可那些洋人还欠着咱们的人命,不能这么便宜他们。”小墨子李三道。
潘二提醒道:“那些洋人有枪,还有重武器。”
“怕什么,地道里他们武器施展不开,那是咱们的天下,不管他们来这儿干什么,咱们钢刀对钢刀,谁也不怕谁。”其他人反驳,对那些来自欧洲的德国纳粹鬼子,有着切肤的仇恨。
四爷手托着下巴,看了看天半晌,拍板道:“中,****娘的。”
几人用千斤吊,把佛像推开了些,每人舌根含了颗避瘴气的秘制丹丸,草上飞下去打了头阵,传上话来:“里面的空间很宽阔,没问题”四爷拍了其中个头最小的人肩膀一把:“陈六子,你年纪小,留下来守洞口断后,咱们下了洞底也好有个照应。“
陈六子急了:“我不,师傅死在了那些人手里,我要报仇。”
墨子李三在一边开解:“咱们和你师傅都是拜把子的,李烟袋的仇就是咱们的仇,云南的孟小姐还等着你回去呢,都要娶媳妇儿的人了,听话,咱们这桩买卖做成了都去你那儿喝喜酒。”
“那洞里有鬼,我听藏民们说过,佛度万世法,无间地狱,这样真没问题么。“陈六子喏喏道。小墨子敲了陈六子一个暴栗子,乐道:“混小子说什么傻话,快把刚才的话咽回去。”
四爷怒道:“你师傅死前留下的话怎么说的?要你好好的回去娶孟丫头,他这辈子做错了事,一身的罪孽洗刷不掉了,合该报应如此,指着你把他这一门的本事传承下去,咱们都答应了你师傅,你若还来着跟我们,我就把你绑了,再派你李叔把你送下山去。”
他们正在争执,那洞里刺啦啦却是响起了一阵回鸣,真如来自地狱的叹息,立在洞口的佛像微微颤动,腐臭的气味反而更浓烈了,像是有什么邪恶的东西要冲破石佛的禁制,破土而出。莲花宝座底下的黑色汁液渐渐腐朽吞蚀,沿着佛像蔓延开来....。
许多年后,陈伯后来再没提到这段往事,我不知道陈伯的左眼是不是因为那次事故失明的,可我后来也只能在他的日记中看见他留下的零零碎碎的线索,“洞...虫子...都死了。“
四十年前,这段故事随着四爷他们的失踪总算告一段落。然而四十年后,我要讲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