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你家,茶几上一本笔记扉页有你的名字。”
布诺严肃的警告:“没有我的允许,还请季先生不要不请自来,也不要随便进出我的屋子。”
季昶并没有搭腔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并不能保证这一点,他错开话题说:“这里离回去的地方还有些远,你可以先睡一会儿。”
布诺对这种予以警告仍旧石沉大海的对白有些气馁,只能悻悻的窝在旁边的椅子里开始小憩。也许是太累了,自从出事以来她总是睡不安稳,每晚夜深人静她总是会胡思乱想还有就是生理需求,譬如:肚子饿这回事。
就这么过了几个月她竟然一天中就只会有几个小时的好眠,也许是压力太大,她总这样想。
季昶的座驾的确很舒服,一路上如履平地,布诺在晃悠之中很快睡着了。季昶满意的看了一眼车子前方的摆件,到市区的时候周近远的车跟了上来,季昶降下了车窗与周近远并排停在红绿灯路口。周近远大半个墨镜挡住了脸,“姜维森的人快跟上来了,你最好把她放下。”
季昶微点了点头,布诺被车窗吹进来的风冻醒了过来,回头的空档尽然发现已经在市区了,季昶开口:“我还有事就不送你到家了。”
布诺本来还感觉季昶居心不良的心瞬间受到了谴责,但不知为什么布诺就是说不出道歉之类的话来,若说她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可为什么一碰他就词穷了。布诺直到下车都没有和季昶说过一句话。季昶的车很快绝尘而去。布诺晃悠着往自己的住处走,回到家的布诺洗漱了一番,躺在床上觉得不妥又开始在网上装饰自己的网站。
毕竟一个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她还是觉得应该多花点心思在上面。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布诺撑了个懒腰。一夜无眠但是她却感觉精神很好。
布诺伸手从茶几上抽了一本画册,里面是她为女儿画的各种素描画像,时间越久她在她记忆中越模糊,她已经很难再把自己的孩子画的惟妙惟肖了,后期的画本上她总是缺了那么一丝神韵。合上手中的画册,布诺给自己倒了杯水。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秦塬那里得到了什么,似乎他只是她生命中匆匆而过的一辆列车,除了一瞬的灰尘,最终尘埃落定,别无其他。
她从A市带回来的除了那件衣服,还有自己的身份证。她甚至连一件有纪念意义的东西都不曾见到。仿佛一切只是做梦,可是这个梦不好,会心痛。更甚至连她现在的身份都是假的,姜维森给了她一张变过信息的身份证,她就像是和过去脱离了关系。她不敢和别人提起自己的家人,因为姜维森曾说过若是自己说出自己的过去,那就是和他过不去,他已经答应了放过她的家人,那么他提的这些要求她自然也会遵守,她已经为他们添了无数的麻烦,她不能再连累他们。
另一方面她也不想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害的自己父亲偏瘫住院的不孝女,如果彻底和她们断了联系,与他们而言或许会好很多,再不会有人在他们身后指指点点,他们可以开始全新的生活。听说他们搬到了另一个城市,老房子也空置下来了。
她成了没有过去,看不到将来的一朵蒲公英,只要风一吹似乎就能四海为家,那是怎样一种感觉,失落,仿徨,孤独,无助,各种滋味杂陈。苦涩难鸣。
姜维森听着手下人对布诺的汇报,顺便抬头看了眼视屏中端着杯子走神的布诺。她总是这样魂不守舍。但是似乎都不用动脑筋他都能猜到那个让他魂不守舍的人是谁。仔细回想那个人的样子,姜维森不懈的哼了一声,除了一张好看的脸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能让人瞧得上眼的,难不成这女人当初就是看上了那张明显吃软饭的脸?
姜维森招手让人过来,“去,把这女人从小到大的生活痕迹再给我好好处理一番。我不希望她的踪迹被任何人察觉,懂吗?”
“是。”
尽管已经知道,这个女人的过去早就被他们和另一方势力的人合力处理过但姜维森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他说处理就只好再处理一番,看他的样子是打算让她就此凭空消失杳无踪迹。
季昶对照手里的资料和周近远说:“她和周近远是在这里认识的?”
周近远嗯了一下,“资料里不都说了,你在怀疑什么?”
季昶摇摇头:“没什么,她这么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有什么好值得怀疑的。但资料上说布诺欠了姜维森一笔钱,我倒是想知道她这笔钱是怎么欠下的。”
周近远嫌弃的看了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鸡婆了?”
季昶凉飕飕的看了眼周近远,周近远搓搓自己泛起鸡皮疙瘩的手臂,“得,你别这么看我,我最怕你给我穿小鞋了。”
“我们只要知道那个女人对姜维森与众不同就可以了,只要我们推波助澜,等他们好事将近的时候,来个釜底抽薪,保证要让那个人渣也尝一尝什么是痛不欲生。”
“我倒要看看身体上和精神上的折磨哪个会让他更痛。”
季昶每当看到周近远恨意爬满脸颊的时候,就感觉他对自己的自责更深了一分,以前的周近远从来都是一个领家大男孩的模样,他心地纯良,做事有底线有原则。尽管生在那样复杂的环境中仍然让自己保持着干净的双手和阳光的灵魂。
但自从季妍死后,他变得不一样了。姜维森忌惮周近远在焱的地位,处处挑衅,时刻准备把他吃拆入腹,周近远现在也是如履薄冰,若说近远父亲的死和姜维森没有半分关系那么换了谁都不会相信。
总之他们和姜维森之间是不死不休,只要有一方不死,这场战争就不会结束。现下的情况并不乐观,焱的大部分势力仍旧牢牢握在姜维森的手中,他们现在仍旧很是被动,他们不能堂而皇之的和他硬碰硬,这个时候游击战反而更合适。
季昶敲了敲眼前的桌子,“近远,姜维森手中现在分别掌控了焱的东、西、北三股势力,若小宇的消息可靠,那么近期他们会在进行新一轮的军火交易,如果到时候我放风把部队的人引过来在加上你焱南势力的暗中偷袭,只要配合得当,我这次一定要让你和姜维森的势力旗鼓相当或者占据3/4。”
“消息可靠吗?要知道姜维森每次交货都是提前一小时才确定交货地点,如果没有十分可信的人,这场赌局,我们会输了自己的命。况且他从来都是自己开车带队交货,地点他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
季昶眯了眯眼睛,“有一个人我们必须要用一下了,总要先撒网试试水才行。直接让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从来都不是上天眷顾而是精心谋划。”
“怪不得,那姑娘上次住院你就让我给她在下颌处植入了肉体监测仪。若不是她在伤好期间从来不照镜子我都怕自己会功亏一篑,也幸好姜维森只去看望过她一次,不然我们不会那么顺利。”
“要不是有事拖着他,他恐怕也不会只去一次吧。”
“姜维森在她食指第二关节处装了定位仪,我上次在郊区和她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凡是裸露在外能够看见的我都监测过了。幸好我身上带了干扰器,当然那也是为什么姜维森的人那么快追上来的原因。
“她睡着的空档你有没有发现?”
周近远托着下巴说:“有是有,但这个位置吧有点耐人寻味。”
季昶上下打量了周近远一眼,“你这表情倒像是有奸情。”
周近远被季昶这么一说,笑得别提有多磕碜了。“昶,给你个机会,姜维森这顶绿帽子你得给他戴戴。”
季昶蹙了蹙眉,“什么东西?”
“应该是一个指纹采集器,在左胸部。传输数据极快,可以快速跟踪并合成当事人的人体骨骼图计算出人的大致模样,准确率90%。幸好你只是过了下嘴瘾,不然的话,我估计你的样子也分分钟暴露了。”
季昶拧眉,“他这是什么意图?防出轨?”
周近远笑得有点不怀好意,“他这防狼术果然独特。”
“我不要碰不就得了。”
周近远调侃道:“这种男人就应该用点非常手段,昶我有好办法既能便宜你又能让姜维森气的头顶生烟。”
季昶摸着下颌说:“这事先放放,留待日后用。这件事我还有其他计划。”
周近远打了个响指,“OK!”
季昶半躺在沙发里,“布诺的房间里姜维森装了监视器,外间1个内屋1个,我把监视器监视到的内容同频道交叉转换为了姜维森想要的画面,所以你最好也找1个和布诺身高胖瘦一样的女人。”
周近远嘀咕:“干嘛要多此一举?”
季昶冷冰冰的眼就那么盯着周近远,周近远摆手:“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