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森听到下属的汇报咧嘴笑了,“我们看来也需要动身去一趟A市了,欠债逃跑的人必严惩才对。”
布诺知道距离姜维森说的一周的期限还有两天的时间。她必须要回家看一眼。不论姜维森说的是真是假。那借据上的的确确是她的笔迹没错。她之前一直觉得那不是自己的责任但冷静下来的她清楚的知道,她必须为眼前的欠债担负起责任。
她这次回来只是想看一眼就走。就算是拼了命她也不能拖累家人。不能让哥哥从头来过。
布诺到家的,远远地就看见屋里聚集了好多人,她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布诺奋力的拨开人群挤到屋里。眼前的一切让她猛地睁大了眼睛。她哆哆嗦嗦的想要搀扶倒在地上浑身僵直的父亲。只是她的手还没伸过去就被母亲,啪的一声打开了。
布诺的母亲冲过来使劲的推搡着布诺,“你就是个天生的扫把星。明知道你爸爸他有高血压受不得刺激,你怎么可以。”
布诺的心沉了又沉,她忍着即将掉出的眼泪,“吗,对不起。”
“你爸爸他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眼看生活有盼头了,你怎么能在他背后捅刀子。你爸爸如果有事我就是死因为不会原谅你。”
布诺跪在地上,被母亲煽的偏过一边的脸火辣辣的痛耳边全是嗡嗡的声音。她嘴唇稍微动一下动都会牵动着耳膜一起跟着疼。
布诺小声的说:“对不起!”
布诺的母亲哭喊着问:“为什么要借高利贷?你到底是为什么?”
布诺只能一遍遍重复“对不起,妈!”
救护车来了以后,布诺的母亲和旁边的邻居抬着布诺的父亲上了救护车,布诺刚要上去布诺的母亲却先一步关上了车门,“我死也不会原谅你。”
布诺追着救护车一直跑,“妈,你等等我。等等我。”
布诺摔在地上的时候,姜维森晃悠着站在了布诺面前:“这感觉怎么样啊?”
布诺愤愤的抬起头,她从地上爬起来揪着姜维森的衣领质问:“不是说好一周以后吗?现在你是这是在做什么?”
姜维森强行将布诺攥着自己的领子的手掰开。“你未免太好笑了些。我给了你机会不是让你逃跑的,明白?”
布诺攥紧了手,“我只是回来看他们一眼,明天就会回去。”
姜维森掐着布诺的脸,说:“不用那么麻烦。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
“去,找能拿的出钱来的人过来说话。”
布诺突然从身后抱紧了姜维森的腰,“不要去,你不论想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求你不要去。”
姜维森从来就没有被人这么主动的抱过。即使是他的女人也必须征得他的同意才可以。姜维森能清楚的感觉到布诺抱着自己的手都在抖。
姜维森想要掰开布诺的手臂,可是布诺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她死死的扣紧双手,姜维森让她勒的有点儿气喘。旁边的人看姜维森被布诺困住,上前刚要掰开布诺,姜维森却在他的手刚要碰到布诺的时候直接踢断了对方的小腿。
布诺被躺在地上打滚惨叫的人吓白了脸,姜维森乘着布诺晃神的时候挣脱出来,
“就算把你卖了恐怕都不够我一个零头,你哪来的自信我会同意的你的说法放弃找你哥要钱。“
布诺心里半分把握都没有,她嘴唇动了动,“我不知道。姜维森好笑的说:“你当真看得起你自己啊。这样吧,你只要今天晚上八点之前到这个地方找我,我会考虑不去找你家人的麻烦。”
布诺拿好姜维森给的名片。郑重的承诺:“我一定会去。”
布栋接到邻居电话赶回来的时候,家里除了被砸的乱七八糟的家具就剩下布诺一人躲在门后。布诺小时候有个习惯,她一个害怕的时候就会往门后躲。
布栋大概也挺邻居说了一些。看见布诺的那刻,因为被气到住院的父亲布栋也是开始了口不择言。“布诺,你给我起来。”布栋拽着布诺的胳膊把她拖起来。布诺立在布栋面前,只是一个劲的书哦“对不起。”
布栋问:“你到底借了多少钱?还有借钱干什么用了?”
布诺到底也没能说出秦塬的事。她已经走得太远回不了头了。布栋等了许久永远只能等到布诺的一句话。“对不起!”
布栋抬手指着布诺,“我不要听这句话。”
布诺再没有开口。布栋气的踹了好几脚眼前的门,“家人与你而言什么都不是吗?”
布栋的电话响了,“布诺接起来才问:“怎么样?”
布诺的母亲在另一边已经泣不成声,:“儿子,你爸爸脑出血急需手术。你杆件过来吧?”
布栋赶紧应道:“妈别着急。我马上来。”
布栋刚转被走的脚步又停下来,
“我在问你一次为什么?”
布诺当然了解布栋,他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彼此间哪怕是一个眼神都能读懂对方所想。她很清楚布栋接下来会说什么。但是布诺还是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布栋拼命的压制着自己想要揍布诺一顿出气得的冲动,“你真的是让我失望透顶。如果爸爸有什么你从此以后就不在是我的家人。”
布诺自小就被布栋教育,世上最亲的人就是家人。现在布栋对自己是真的失望了吧。他明知道自己最在乎的就是家人。如今如果连亲人都不是她还怎么生活下去。
也是她为这个家招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早就不能是她们的家人了。
布栋开车走了,布诺只能拦了一辆出租车跟着。到医院的时候布诺只是隔着人群远远的望着手术室的方向,布栋签字后很快就开始打电话。布诺靠在临近的墙边能很清晰的听见布栋对着电话的咆哮声。“那还等什么拿钱来。”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布诺隔着墙都能感觉到布栋急疯了的表情,“给我马上联系他。如果我不好过,我就让他给我去陪葬。”
布诺很想问问是怎么了,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栋哥,怎么了?”
布栋心急如焚的说:“我刚签了一笔订单。购货款刚刚一斤发出去了。“现在公司的账上没钱,张总说好今天打给我的款现在还没到。我爸现在就躺在里面等我救命。”
布诺悄悄探头看了下原来是嫂子,李霖菲试探性的问了句:“我刚刚听邻居说你妹妹借了几百万的高利贷?”
布栋直接就黑了脸,“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这种无所谓的猜测我不想在听到第二遍。”
李霖菲倒是没想到这时候布栋还在给她掉脸子。要不是看在他有点钱的份上她何必忍受布栋这种随时随地的呼来喝去。
李霖菲拍拍手掌,“布栋在你眼里我是什么?供你随时随地发泄怒火的出气筒吗?”
布栋这时候没心情和他扯这些。布栋一遍遍大话给熟人借钱。李霖菲的话布栋没有给出答案让她不爽的上前直接抽走了布栋的电话,“布栋,我要分手。你是我不要的男人。”
布栋直接拿过自己的电话,“你既然决定了就随便你。我没空在这里和你耗。”
布栋的电话响的时候布栋几乎是秒接,“姿蓉,怎么样?”
“你把账号发给我,我把钱会给你。”
布栋直接去了缴费窗口问了账号,很快就有款项打了进来。
布栋终于反悔了手术室门口。布栋把母亲抱在怀里柔声安慰:“吗,没事的。”
布诺躲在远处盯着手术室的门一眨不眨的看着,等待的时间永远是漫长的。这一分一秒的时间都让布诺深深的自责。
她拿起手机机械的拨打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依然接不通。她突然就笑了,绝望了。对秦塬的信心也开始一点点的变得不确定起来。她知道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怪任何人,只能怪自己傻。都是陷入爱情中的男女都是瞎子、聋子、甚至是傻子。
她到现在才深刻的体会到这种回归现实的残酷。真相她连碰的勇气几乎都快要没有了。如果早知道这场爱情会毁了自己的家她说什么都会敬而远之。只是后悔总是来得太迟。她追不回时光。
手术室灯灭了,布栋急忙起身迎上去。
“医生,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但是病人是急性脑中风。他身体出现了偏瘫的症状。以后需要多多锻炼。以您父亲的情况还是有很大几率复原的。当然至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后续的情况还需要继续观察。但是这种高血压引发的脑溢血恢复的可能性很大,你们作为家属要有信心。”
“病人现在还需要在加护病房观察一晚。如果过了今晚没什么问题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布栋连连道谢,医生叫了布栋嘱咐一些注意事项,布诺躲在一边直到再也看不见布栋的身影。布诺听得很清楚,父亲偏瘫需要很长的时间复原。而她就是整个事情的罪魁祸首,不仅害了父亲还拆散了哥哥的姻缘。本来幸福的一家人,一夜之家因为她自以为是的一场的爱情,瞬间分崩离析。她恨自己,不但是布栋不能原谅她,她自己也不能原谅她自己。哥哥说的没错。
“她的确不配做他们的家人。”
家人这个身份她从今天起彻底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