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丽一直知道秦塬恨他,可是再恨也没有像今天一样,这么明目张胆的公开挑衅过自己。
他真的是恨死了她吧?
秦塬转身离开的背影让秦颂皱紧了眉,“秀丽,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白秀丽好笑的呵了一声,“我做了什么?你怎么不问问是不是你儿子做了什么?”
秦颂感慨,“你还是怪我当年留下他。”
白秀丽直接转身回屋,摔上了卧室的门。秦颂弹了弹手里的烟灰,忧心忡忡的猛吸了两口。
秦塬出了秦颂的别墅,独自开车去了海边。那一望无际的海,辣的人想要掉眼泪的酒,真的是最好的搭配。
秦塬感觉自己挺悲哀的。从小到大这种受人压迫的日子,他是彻底的过够了。
忍与不忍,其实结果都一样。何必委屈自己。他想到布诺倔强的脸,不由自主的笑了。比起王葵莜似乎她更能让人舒心一些。
布诺走在宽阔的大马路上,昏黄的路灯透出一圈微黄的光晕、布诺不懂为什么他要自己心甘情愿,他自己还觉得委屈。
从来没想过她一直坚守的纯贞会以这种方式献了出去。她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不是脑袋被门挤了。竟然自己把自己说的那么下贱。爱情又教会了她一件事情。那就是犯贱。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事情就变得面目全非。
布诺第二天没去上班,她从新开始找工作,因为没有完全毕业,工作很难找,她自己的底线也是一降再降,终于谋到了在一个跑保险的工作,不得不说一个没有背景的新人跑保险真的是很悲催。她跑的腿都要断掉了,一天没喝一滴水。最终一事无成。
布诺重新找了房子,当天就搬走了。秦塬再找来的时候布诺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在这里守了两天都没逮到布诺踪影。最后只能放弃了。
布诺捧着自己的泡面,心情就像调色盘一样的五彩缤纷。她攒了三个月的工资,房东虽然为人冷漠了些可还是把自己剩下的房钱,退还给了自己。所以,世上还是好人多。
布诺都不知道自己这乱七八糟的生活该怎么和自己的哥哥交代。他一直都很希望她能够好好生活,安稳过日子。她现在恐怕要让他失望了。
布诺这个时候特别特别想单羽和张汝。不知道她们俩过得怎么样了?她们一直杳无音讯。布诺把吃完的盒子丢进垃圾桶,晃晃悠悠的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可她每次一闭眼,全是秦塬忧郁的脸。悲伤的哭着的眼。就好像哪里都是他的影子。她因为这件事整宿整宿睡不着,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那么想他。
这样苦熬了两个月,布诺终于拿到了自己的发工资来真正意义上的第一笔工资,虽然满打满算都不够两千块。不过她很知足。这钱可是自己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尽管不多她还是很高兴。
想到自己第一次和秦塬吃饭的情景,她终于开心了一些。
每次闲下来的时候,她就特别想他。他有爱的人,而她不是他的所爱。有将近三个月没有见到他了。她每天坐公交路过宏远都会忍不住在人群中,搜索秦塬的身影。
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眼,她也能高兴好一会儿。但高兴过后又总会特别难过。她很讨厌自己这么鬼鬼祟祟的样子。
她想见他可又怕见他。她想让他看到自己又怕他看到自己。
这样的日子无疑是最难熬的!
时间久了,布诺甚至可以单贫一个背影就判定那个人是不是秦塬。
布诺的公交车经过宏远的楼下,秦塬刚好下车,布诺看着他大步流星的离去。不舍!他永远都是这样大步向前,从不回头。
秦塬刚来,就看见了站在他办公室满目喷火的白秀丽,她把一沓资料摔在秦塬脸上,秦塬面色半点变化都没有。
“你这个孽障,当初就不该把你留下来。”
秦塬看着她气的铁青的脸,“不就是损失了一个亿。有什么大不了。”
白秀丽气的浑身哆嗦,“你这个白眼儿狼,吃里爬外的东西,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报警吗?”
秦塬无辜的摊手,“你快报啊,我都等不及了。反正又不是我泄的密?”
“我知道肯定是你,虽然没有证据,但我会找到的。我一定要你把牢底坐穿了。”
秦塬捡起地上的一份文件。“哎呀,这么多家都在要求赔款。你的家产,够吗?”
白秀丽指着秦塬:“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去扫楼道。”
秦塬躺到椅子里,“随便啊,只要你不怕你的楼道,臭的连人都住不了,大可试试看。”
白秀丽指着秦塬,“别指望你那个不中用的妈给你撑腰,三十年前她斗不过我,三十年后也一样。你不用妄想能够见到她,即便你现在是秦颂的儿子我也不能在放过你。”
秦塬好笑的看着她,“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这些年你对我的照顾?”
白秀丽扯着嘴唇:“当初就应该饿死你。”
秦塬被白秀丽的话说的满脸阴蛰。
秦颂把他留在身边,交给这个女人照顾,秦颂常常出差,一走就是好几个礼拜。他一走白秀丽立马变成了恶毒的容么么,不给他吃饭。让他一个人打扫整栋别墅。最长的一次,他十天都没能喝到一口水,吃到一口饭。如果不是管家临时回来拿东西,发现了昏倒在院子里的他,估计他早就死了,那年他才七岁。
高考过后,他瞒着所有人报考了军校,去了部队。他以为从此以后他可以永远的摆脱他们。
十年,他都没有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短信。甚至他自己都以为自己没有父母。这样清静的日子过了十年。就在他要升职的前两天。白秀丽竟然找人检举自己是小偷。
以前他吃不饱的时候就去抢,这也成了他最难以启齿的过去。堂堂宏远地产的公子尽然要靠抢别人的东西来填肚子,真是可笑至极。
就这样在升到上校的前一天他因为以前的不良作风他被部队削去了品级。
开除了!
从部队回来这段日子,她派人监视,扣压他的工资,频频干扰自己和外界接触,结交朋友。
他有时候想不通,这样的女人秦颂难道是瞎子吗?也或许是,他从来没有一天,真正当自己是他的儿子。因为不在乎所以不关心。
上个礼拜,他无意间听到一个人打电话,大概是要宏远竞标B市郊区一块地的底价。这块地秦塬知道。他们还没标到地就已经到处找人订立合同。准备施工材料。他很明白那块地的价值。可以说谁能争到那块地,就能圈到B市房地产一半的财富。
多少人挤得头破血流,这块地的商业价值不言而喻。
可就是因为B市宏远资金最雄厚,自然而然宏远就成了最有可能标到这块地的买家。而这块地就好像是贴上了宏远的标签,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有胆量分一杯羹的人,当然值得自己帮一把。他秦塬就是要把宏远的囊中之物,变成泡影。
他还知道秦颂抽了账面流动资金的百分之二十去做了融资。这些年他学的东西,都用来算计秦颂了。他自以为安全的办公室他都不知道偷偷潜进去几次了。秦颂以为这件事只要不说,计划就会万无一失。只是少了这竞标资金百分之二十的秦颂,他的万无一失就会变成,功亏一篑。
他只是不小心外加顺水推舟的帮了那个人一把。宏远也因为底价消息走漏,被别的公司合伙拿下了那块地。结果宏远不仅休闲别墅区的计划搁置,还承担了巨额的违约金。
宏远这颗招风的大树,被人乘火打劫。这桩十拿九稳的生意,一夜之间逆转。事情竟然那么顺利。远超出秦塬的期望值。
秦塬想想白秀丽气的快要断气的表情。很是享受这报复的快感。
白秀丽不会让他拿走宏远的一分钱,所以,即使赔光了他也一点儿不心疼。
布诺站在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车流,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怀孕了,都三个多月了。她的月事一向不准,而且除了比较容易犯困。她真的是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直到今天她看到凸起的小腹才意识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无助,恐慌。怀孕本来是女人最开心的一件事但她半点为人母的喜悦都没有感受到。有的只是对未来无尽的迷茫布。
诺对着手机久久的发呆,她很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秦塬。想了很久很久她还是没有勇气。
布诺失眠了,她想了一整晚终于鼓足了勇气等在宏远楼下。从上午一直等到公司下班,秦塬没有出现,就在她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秦塬的车子竟然从她眼前开了过去。而且车子里分明坐的就是那天她在帝豪看见的那个女子。布诺鼓足了的勇气,终于像泄了气的皮球。
慢慢的颓然。
爱与不爱如此的明显,她抬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心中最后的那一丝摇摆彻底打消。
秦塬扭头说:“王葵莜,你忍一下,我送你去医院。”
“秦塬,你少在这里假慈悲。做错事的不是我,你凭什么让我这么难过?”
秦塬瞟了眼,王葵莜。“我道歉。”
王葵莜按着自己绞痛的胃,“你说的好轻松啊!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秦塬这次没说话,王葵莜突然抓着秦塬的袖子,“秦塬,你能忘了那晚吗?”
秦塬开着车,又一瞬间的晃神。他还想做最后一搏,有了王家,他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太多。所以,他可以违背良心。
“我可以。”
王葵莜凑过来摸了摸秦塬的短发,“可我不能!”
医院很快就到了,秦塬和王葵莜前脚挂号刚走,布诺就出现在了挂号处。一路上布诺都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