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没错,此人遁法精妙还在我青月族之上,小婢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已经走出很远了。”
张雷再次愣住,这都是什么呀?凭空出现一个与父亲长相十分相似之人,胡乱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走了。心中忽然一阵郁闷,还有点空落落的。
茫然四顾,街上的人还是那么多,一个个自行其是,似乎没有谁在意这边发生了什么。呵,仿佛自己是透明的,在或者不在,离开或者不离开,真的没谁会在意。
张雷在原地坐了足有半刻,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最终一声轻叹,缓缓起身,目光扫了一眼老者的摊位。
迅速转过桌子,将桌上的东西推到一边,露出垫在底下的兽皮。张雷目光闪动,随手从怀里摸出另一张兽皮,平铺在桌上。两相对比,无论材质、绘制手法,如出一辙,显然这是同一时代的东西。后拿出来的正是那幅无量山地图,此图来历之神秘,越是深入了解越是摸不清底细。
仔细打量,桌子上的地图有几处被重点标注出来,葬天谷、海渊、无量山、绝灵涧……再看几个位置的文字注释,不由口中发干,墨牙、银鳞、赤翼、青月。
目光游离,缓缓沉思,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心头,“青月,你与元荒三凶……很熟吗?”
青月小兽正探出脑袋观看地图,听张雷如此问迟疑着道:“怎么说呢?算是有点关联吧,不过主人放心,我和他们不一样。”
“不一样?什么意思?把你知道的说说吧。”张雷看似平静,实则心中翻滚不定,各种想法纷至沓来。
嗯……青月略一沉吟,似乎是思量着措辞,最终道:“早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的先祖同是一位牡羊族人的灵兽,这么说……清楚了吧。”青月的语气从未有过的凝重,似乎换了个人似得。
“同是一个人的灵兽?牡羊族……”张雷喃喃重复着,忽然眼前一亮:“莫非就是那具骸骨?”
“或许吧,当初我看到那具骸骨时有种莫名的颤栗,说不清。”青月陷入回忆当中,话音很轻,显然对于她来讲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张雷没再继续问,默默思量着,一幅画面浮现在眼前:不知多久前,那时天地之间还有灵气存在,有位牡羊族人,带着几只灵兽来到此地,后来不知因为何故,与一名青袍人发生争斗,被其一剑斩伤,兵器也断了。再后来……青袍人自杀了……
“斩神崖……”张雷呢喃着,目光落在桌子上,神秘老者将地图留在此处,莫非是故意的?
快速翻看桌上的其他物品,并无什么可疑之处,随手将其一并收入囊中,这才得以掀下做为桌布的地图。仔细将其收好,四下一扫并无任何遗漏,这才打算离开,就在他转身之际,忽然看到一旁的幌子,从这面看去,上面不是正面的“神”字,而是四个小一些的字----天道、人心!
张雷伫立片刻,心有所感,随手抓住幌子的竹竿用力向上一提,原本幌子是插在地上的,张雷并未用上多大的力气,可出于意料的是,幌子纹丝未动。哟?张雷扫一眼地面,竹竿只是随意插在地上的,怎会这么结实?再用力一拔还是无法成功,张雷未免有些急了,用上三成的力气狠狠一提,走你!
走你!走你!……张雷不断加大力气,可那竹竿就像长在地上,不!就像一根钢筋被焊在钢板上,岿然不动。张雷一皱眉,单脚抬起踹在竹竿底部,啊!好在他并未尽全力,否则这一脚下去非痛死不可。哟哈!这么结实?张雷拔出背后宝剑,挥剑便砍,铛铛铛,接连数剑如斩在金石之上,竹竿依旧挺立在原地。
“主人,用灵力试试。”
正当张雷有些郁闷之际,青月一语点醒梦中人,张雷四下一打量,见周遭并没什么人注意到他的举动,静立片刻,心中一横,缓缓伸手握住背后锈迹斑驳的断棍。他已经打算好了,出手要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断竹竿,这样应该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至少不会引来围观,得手之后扭头就走。嗯,就这么办。
他稍加准备,手中黄光一闪,砰一声轻响,果然,竹竿……还是纹丝未动。这下青月也吓了一跳,这还是竹竿吗?
“主人,砍不断就劈开它!”
张雷目光一缩,思忖道:小东西的鬼主意就是多。于是手中断棍黄光一闪徐徐下落,正是那一招神妙剑法,咔嚓!竹竿应声而开化为两半,一柄翠绿长剑直插在地上,张雷一愣,心中似有惊雷滚滚,这把剑他认识,竟然是梦境中面目不清的青袍人所用的翠绿长剑。
啊?张雷激动的将断棍一收,单手抓住剑柄,暗自提起灵力,锵!长剑出鞘,青色剑身散发着翠绿光芒,寒气森森,“好剑,好剑!”张雷双目放光,如获至宝,忍不住挥动几下,剑影婆娑,周围的空气泛起一片涟漪。
将宝剑拿在眼前细瞧,剑身底部剑隔之上镌着一个古朴文字“萍”,此剑的名字吗?张雷不由如此想,绿色长剑,其名为萍,青萍剑!啊?……
正在万般得意之际,耳边传来青月的声音:“主人,还是先回去吧,我感觉到这里有危险的气息。”
张雷惊疑不定,四下看看,许久以来青月的示警无不应验,遂收剑入鞘,这次轻易就从地上连鞘拔起,打算收入蛇皮囊中,只是无论他如何催动元力,宝剑均不为所动,这才苦笑不已。此宝与断棍一样,只受灵力驱使,所以无法收入囊中,好吧!于是提在手,快步向商船所在的方向行去。
与此同时,一名胡须花白的老者正蹲在不远处吃面,他只见张雷一直坐在桌前与算命的老者交谈,却也不敢一直盯着,怕被发现,倏一抬头,却见那里空空如也,那有什么少年,老者,甚至那摊位桌子也不见了。嗯?老者大为惊骇,忙举目四顾,只见独臂少年已经走出很远,手中似乎还多出一把剑,于是赶快放下面碗暗中追了上去。
返回的路上张雷思绪万千。当年牡羊人与青袍人为何一战?关于这个他已经问过青月,小兽对此一无所知。
第二,青袍人为何要自杀?
第三,刚刚所见老者又是何人,他不但有地图和青萍剑,还与父亲的样貌极为相似,这又说明什么?
第四,老者为何要留下地图和宝剑?
第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些……与自己又有何关联?
牡羊人死了,青袍人自杀了,神秘老者也走了,能回答这些疑问的人世间或许还有,但绝对不多,眼下能想到的只有三个:墨牙、银鳞,赤翼。呵呵,它们应该就是元荒三凶的老祖宗,以他眼下的实力去找人家无疑是送死。血虫已经见过,其恐怖程度自不必细说;玄蛇,虽然巧合之下杀死两条,但去人家的老巢,张雷自问还真没那个胆量;至于螟鱼远在海渊,就算想去也没那个机会,除非有一天能驾驭飞舟之类的宝物或许还有一丝可能。
难道就将这一切放下?张雷有些不甘心,他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不是因为好奇,更不是吃饱了撑得,他还不至于如此八卦。只是冥冥中总有一丝感觉,有什么东西正牵着他,朝着那个方向走,他不想被动的等着,更不愿真的就此按照这个轨迹走下去,这种被无形之力操纵的感觉极其不爽,就像有人为你安排好一切,你却不知道最终的目的地在何方,是吉是凶,是福是祸。
向前走着走着,只要再穿过两条街道就能到达商船停靠的山坡,这里的建筑相对来说要矮小的多,人也不像中心区域那么多,道路两旁是一条条狭窄的巷子,给人以不安的感觉,张雷左右环顾,不由加快了脚步。
一道纤细白光从一旁的某条巷子里飞出,无声无息,快似无形。“主人小心!”青月焦急的提醒道,同时吐出一片绿色光芒,一个拉扯,张雷消失在原地。纤细白光一掠而过同时一道人影从巷子里冲出,一抬手,数十道一般无二的白光爆发而出,将周围数丈范围尽数笼罩。
叮叮叮……一阵悦耳的金属碰撞声传出,一团青光从虚空里被强行逼出重新化为人影,人影出现的同时,手中宝剑一阵挥舞,将数道白光击落,但令张雷没有想到的是,他体内的土属灵力竟然无操控手中的青萍剑,恰好此剑又无法被元气催使,只能如凡铁一般挥舞出一些蛮力。那白光中不知是何物,上面的元气虽然纤细却霸道锋锐异常,虽然有数道被击落,仍有两道未能被阻拦,噗噗两声,刺入张雷身上的皮甲,一处位于右肩,一处位于左肋下,饶是皮甲坚韧异常,足以抗衡五脉元兽,但在这白光下仍是不堪一用,堪堪被刺破,两道纤细却锋利无匹的元气瞬间透入体内。张雷痛的一咬牙,险些摔倒在地,绿光再次亮起,张雷的身形再次消失,同时更多纤细如毛的白光飞至,好在这次青月全力而为,瞬息远去,才躲过一劫。
唰!青光一闪,张雷的身影出现在十余丈外,后面的人影只一个闪动同样瞬息十丈,再次追来,青光再次一闪消散在原地。
就这样,两道人影一追一逃,不断闪现又不断消失,不知不觉中已经飞出极远,看他们的方向既不是金甲商船所在的方位,也不是城市中心,而是混乱间沿着建筑间的巷子,不知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