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颗、第三颗……老者一遍遍重复着之前的动作,一直到第七颗出现才停下来,之后是固丹,又是那种古怪至极的舞蹈,像极了跳大神儿的。终于,七颗元血丹彻底凝炼,老者原本苍白的脸更加苍白两分。小心翼翼地将元血丹收入小瓶,抛给刀疤脸,“哈哈,不辱使命,幺老弟拿去吧。”
刀疤脸抬手抓住,微微一笑。从怀里摸出另一只小瓶,从里面倒出几颗元血丹目光一扫,“小子,别说我欺负你,这有六颗高阶元血丹,虽说是普通货,也足抵得上半颗此等阶的丹丸,再加上三颗刚炼出来的玄蛇丹,你可还满意?”
张雷心中一动,虽说这玄蛇丹珍惜异常,但半颗换六颗也算值,于是一笑,“满意。”
刀疤脸将丹丸分好,又放入新的瓶子,将两只小瓶分别扔给张雷,张雷看也没看直接收起来。
高老者坐在一旁,吞下一颗丹药恢复元气,刀疤脸走到略显干瘪的玄蛇尸体旁,打算剥皮拆骨。张雷看似随意的跟过去,纵身跃上蛇身。此前他没有试着去吸收玄蛇体内的元力,一来太过冒失,二来他同样想要元血丹,吞噬掉也就没了,元血丹却可长久保存,再者说这可是一条七脉巅峰的大蛇,其体内的元气还不知道有多少,能否平安吞噬他不敢保证,万一引起反噬岂不是得不偿失。
如今却不同了,根据他的观察,高老者的手段相当玄妙,至少消耗掉此蛇体内七成以上的元气,剩余的元气至多相当于两颗高阶元血丹,现在吸收正是时候。打定主意,张雷吩咐青月一声,以防万一,缓缓将一只手插进玄蛇的伤口处。
嗖!唰……,一道极其霸道的元气被吸入,张雷的身体不由一震,好冷啊!这股元力中竟然带着浓浓的寒气,原本元荒中的天气十分炎热,张雷却感觉瞬间进入严冬,不由张口吐出一团寒气。
只三两个呼吸间,庞大的元气被吸纳一空,张雷急忙跃下蛇躯,走到一旁盘坐下来。刀疤脸看看他,虽然觉得他的举动有些怪异,却也没开口,自顾自的开始剥蛇皮。
再次叮嘱青月注意那二人的举动,张雷全心投入修炼,体内蓬勃的元气如海啸般冲刷着三条经脉,隐隐生出一丝明悟,这是水属性的元力,还夹杂着一些金属性,从而混合成冰寒之力。脉种,该如何生出脉种呢?张雷对此一窍不通,只能凭直觉去试,成与不成全凭天意。
关于如何布下脉种,之前他也问过青月,可惜小兽所修的是灵力,虽然二者有些关联却似是而非,无奈下张雷只好自己试着干。唉!明知道这种蛮干的方法不但效率低下,而且危险性大,又有什么办法?幺长老应该知道方法,可完全来不及嘛,自己可以吸收元兽尸体中的元气这可是最大的秘密,不能被任何人得知,否则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更何况他本就说不清这是为什么。
按照以往经验,张雷尽力操控着体内蓬勃的元气,总的来说效果还算不错,原本的三条经脉更加壮大几分,只是那寒气始终无法化解,正随着时间的推移有更加凝炼之势。是要逼着它去新的经脉中吗?这就是脉种?这种只能靠猜的感觉很不好,但此时无心他顾,只有尽力控制那些元气,稍不留神就会出大问题。其实他心里已经开始后悔,不该一时贪便宜,置身于险地,但来不及了,张雷感到这股寒气越发精纯,已无处可去,想要逼入第四脉带脉却不得其法,怎么也做不到。
就在张雷心中万分焦急之时,远处的刀疤脸正打算休息一下,无意间望过来,这一望不由吓了他一跳,只见张雷的头发、眉毛上,脸颊还有身上全都结出一层淡蓝色的寒霜。不是吧?这小子这就把玄蛇丹给吃了?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玄蛇体内的寒毒何等厉害,没有相应的火属丹药化解,其凶险不亚于服毒,难道他另有什么依仗?刀疤脸暗自摇头,这小家伙真是令人看不透。
他哪里知道,此刻的张雷肠子都悔青了,体内磅礴的元气无处可去,那股奇寒之力更是已凝聚成蚕豆大小,不停在经脉里乱窜,他的身体就像随时可能爆发的炸弹,再经不起一点点波澜。
青月小兽躲在张雷的怀里,感受的最为清晰,一双大眼睛泛着赤红之光,焦急的抖动着身子。“主人,你可以试试操纵灵气之法,将所有的一切导入丹田。凝神守一,朴而不露……”
此刻,张雷就像一个溺水之人,哪怕一根纤细的稻草也不肯放过,在青月的提示下,没有任何考虑就照着去做,强大的元气以及那股冰寒之力统统被归纳到一处,几经努力之下终于沉入丹田,就在张雷欣喜若狂之际,异变突起,一股更加强大的从未体会过的力量在眉心处轰然爆发,一团蛋黄大小的黑色雾团凝聚而出,不断涨缩,远比刚刚的力量更加狂暴,更加难以捉摸。
张雷心中大骇,不假思索的如法炮制,按照青月的方法一点点将这些力量化解,经由十二正经收纳,再缓缓导入丹田。还好,此方法依然有效,找到合适的方法张雷暗松一口气,慢慢引导着这团黑雾丝丝流入丹田,原本强大的元气与寒力与之相互交融,合而为一,逐渐稳定下来。
转眼天色暗下来,张雷身上的寒霜已经褪去,一抹幽暗蓝光浮现而出,与当初玄蛇身上的光晕相比,此刻张雷周身所散发出的光芒更加深邃。刀疤脸早已完成手里的活儿,将分解好的蛇躯交予高老者,此刻正在不远处升起篝火,一边烤着蛇肉一边好奇的望过来。
星光璀璨,张雷依旧沉寂,周身的光芒已经敛去,只是静静地坐着,脸上一片祥和。但他的内心却截然相反,惊骇无比,兴奋难当。
丹田内静静蛰伏着一股力量,这力量远超他原本的三脉之力,经过青月确认,这就是灵力,是属于玄蛇的那份灵力。有了它,照青月所言就可施展法术了。其他不说,仅是最简单的一种轻身之术就足以令人心动不已。没想到啊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自己竟然也能拥有灵力,哈哈。虽然青月还说,这只是修灵的第一步,唤作开灵,仅仅如此也早已令张雷激动的快要跳起来,灵力啊,这可是世间仅存不多的灵力啊,哈哈哈哈……
不知过了多久,张雷才从巨大的惊喜中清醒过来,清楚的感受着丹田里那一丝可以说少的可怜的灵气,他不敢加以测试,这可是极度稀缺资源,用一点就少一点,再没能彻底弄懂和掌控之前,决不能轻易浪费。对于轻身之术,青月自然不会吝啬,已经传授给张雷,这套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修炼法诀还要多加参悟揣摩才行。
日出时分,张雷终于停止修炼,此刻巨大的玄蛇尸体已经消失不见了,刀疤脸正盘坐在远处,而高老者踪迹全无。张雷起身,走到刀疤脸的近前,中年睁开眼睛,看着他。“前辈。”张雷微微点头。
“嗯,修炼好了?”刀疤脸上下打量着他,试图看出些什么,只可惜张雷身上的气息并未有何改变,依旧是三脉顶峰,看来是未能成功播下脉种,失败了,刀疤脸如此想到。
“小子,修行不可操之过急,你昨天的行径实在是冒失了。”
“嗯。”张雷点头答应着,“前辈教训的是,小子的确是太心急了。”
刀疤脸缓缓点头表示满意,转而道:“老家伙去炼器了,顺便把蛇胆和蛇油处理好,咱们先等等吧。”
“是。”
接下来,张雷借机向刀疤脸请教有关如何播下脉种之事,中年很耐心的给他讲解一番,着实令他受益匪浅。二人这一等就是三天,说来也奇怪,此地非常安静,甭说元兽,就是体型较大的凶兽也没有出现一只,事出有异必为妖,不用说经验丰富的幺长老,就是张雷这样一名新丁也感觉到事情的蹊跷。
第五天,从早上开始刀疤脸就不时的在附近走来走去,毫不掩饰内心的焦急,近两天他经常会单独出去一阵子,大概是在找出去的路,不过看他每次回来总是一副愁容,张雷虽然没有主动去打听,也猜出几分,无量山大凶之地的名头该不是徒有虚名,想要走出去恐怕没那么简单。
第七天,正当刀疤脸已经急不可耐,随时有前去寻找高老者的冲动时,老者终于在傍晚时分回来了。令等候已久的两人微微有些惊讶的是,此刻高老者已经换上一身深青色的长袍,看上去一尘不染,发髻也重新梳理过,脸色亦红润许多,似乎之前的消耗已经恢复大半,还一脸笑眯眯的样子。
“哎呀我说高兄,你总算回来了,真是急死我了。”刀疤脸毫不掩饰情绪的道。
嗯?听这语气张雷不由微微一愣,还高兄?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