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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小萝莉

大蛇略过身前之人,径直向张雷所在的方位扑来,被击飞的树冠不但没能阻挡其身形,反倒引起它的注意。一股草木的香气从张雷身后扑来。嗯?怎么回事,哪来的草木香,不该是野兽的腥气吗?自从二脉贯通,张雷的嗅觉同样变得更加敏锐,冥冥之中身形闪向一旁,就要躲开这股香气的笼罩。一团青影不知从何处而来,同时身边忽然布满雾气,张雷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脚下不停,全力催动体内的元气,轰!

众人只见大蛇化作滔天巨口,猛然将张雷吞没,瞬间消失在原地,连同张雷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许何几人的脸唰的白了,被扔出去的夫子砰一声跌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张雷消失的地方。

“雷子!”“雷子!……”黑牛和赵三同时大喊,之后是少爷和跟班,其余诸人尽已吓傻,除了一开始逃远的几人无不惊立在原地,这一幕实在太过诡异,大青蛇哪里是普通野兽,恐怕在元兽当中也是高级货色,雷子被它吃了,连一片衣角都未曾留下。

“走!”许何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带着众人向回跑,黑牛目中晶莹闪动,上前一把将夫子拉起扛在肩头大步向前,不多时此地人去楼空,只余下一阵山风和被张雷击倒的树木斜躺在一旁。

……

眼前一黑,接着很快一亮,张雷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尽是草木的香气,沁人心脾。这是一处山洞,洞壁闪着柔和的绿光,上面有人工开凿的痕迹。这里是……

青……青蟒!张雷突然想到之前所发生的一切,急忙四下查看,不过……它在哪儿?

四周空空荡荡,此洞宽广足有数十丈,犹如一处巨大的地下停车场。滴答、滴答……有水滴落下来的声音,更显此地的安静,这到底是哪里啊?

张雷的右脚慢慢向侧前方滑,做出防御的姿态,咯咯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虚空里传出,嗖,一道青影从眼前飘过。嗯?张雷后脊梁发寒,这一幕怎么这么熟悉?兰若寺,小倩!这是遇到女鬼了么?

“小倩姑娘,在下不是赶考的书生,也没什么阳气,贵姥姥不会喜欢的,你就放过我吧。”张雷病急乱投医,心虚的道,同时向四周踅摸,也没能看到对方的身影。

蛇?!他忽然又想起自己是怎么来到这的,不由一个激灵,小倩还有个姐姐就是蛇吧!会不会真的这么巧,她可是坏的,不过……吸阳气不是应该在床上吗?张雷的脸不由一红。

“你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叫青月,不叫小倩,也没有什么姥姥。”说着,一道青影在空中渐渐凝实,从中走出一个小姑娘,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样子,一身青色的衣裙,头上扎着青色的发带,还是齐刘海,两只眼睛特别大,睫毛弯弯,忽闪忽闪的,只是脸色不太好看,有点发青,但从整体上看还是相当的呆萌。

小萝莉??张雷眨眨眼睛,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这副模样。不由脱口问道:“你是……?”

“不是和你讲了吗?我叫青月。”小萝莉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不过一看便是装的。

呃……“青月姑娘,你……不吃人?”看到对方这副样子,原本的害怕消失很多,张雷小心翼翼的问。

“不吃,我吃素的。”小萝莉不在意的回道。

张雷心中一喜,“当真?”

“骗你干嘛?”

“那好吧,请问你,那条蛇在哪?”对方的话张雷也不敢全信,心中依旧忌惮着那条蛇。

“蛇?你是说的这条吗?”说着,青影向前一闪,小萝莉消散在青光之中,忽然一条大青蛇张着血盆大口出现在离张雷近在咫尺的地方,嗷……发出一声巨大的兽吼。张雷心中一惊,差点没吓晕过去,不过就在一瞬间,一股草木的香气将他笼罩,这才令其清醒过来。

“诶?你竟然不怕?”大青蛇退后一些,在青光中变化回小萝莉的样子,有些意外的看着张雷。

“怕,不过你说过是吃素的。”张雷的心跳的很快,眼前这位分明不是人类,而元兽要变化形态至少也是八脉,这个小萝莉不简单,自己在她面前再怕也是无济于事,不过看来她无心伤人,否则刚刚甲字队无一人可以幸免。

“你怎么知道蛇是我变的?”小萝莉好像一个变戏法被识破的小孩子,不高兴起来。

张雷想了想,如实答道,“是味道,你身上有股草木的香气,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这种味道都不会变,所以你还是你。”

小萝莉睁大眼睛,“是吗?我怎么没有闻到。”说着不自主的抬起自己的胳膊左闻右闻,但看样子终究没什么发现什么。

张雷笑了笑,还真是小孩子脾气,看来这次死不了了,对付一个小孩子,他还是有信心的。“你当然闻不到,因为你早已习惯了,你可以过来闻闻我,是不是不一样?”

小萝莉当真走过来,在张雷的身上嗅几下,“的确不一样,你的身上好臭,有多少天没洗澡啦?”

呃……张雷满头黑线,他之前的确是好多天没洗过澡,但昨天洗了,只是船舱里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一夜过去,再加上刚来的路上又出了不少汗,以及诸般惊吓,臭也是正常的。“你没听说过臭男人吗?男人身上大多是这个味道。”

小萝莉眨巴眨巴大大的眼睛,“那好吧!我问你,刚才你自己都快死了,干嘛还要救人?”

救人?张雷思量一下,明白她是指拉夫子那回事,于是道,“我没觉得自己快死了,我前面不是还有很多人嘛,就算被吃也是他们先死。”

呃……这次换成小萝莉满头黑线,她还以为张雷会说出一番大义凛然的话,结果却是这个理由。“好吧,那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我?……我从翡翠岛来,要去元荒深处。”

“翡翠岛?不知道。离这很远吗?”

张雷又思量一下,答道,“远,飞了一个月。”

“哦!是这样啊,那你要去的地方离这远吗?”

张雷再次思量一下,按照地图上看,此处已经进入元荒,但距离真正的深处还有相当的距离,这个问题他早就算过,按照现在的速度,最快也要三个月才能真正到达。

“远,大概还要飞三个月。”

“哦!那还是比较远的。你和刚才那些人是一起的?”

嗯,这次张雷只点点头。

“你们要去干嘛?”

“勘矿,就是寻找没有被发现的元矿。”

“嗯,这个我知道,附近的元石都被你们这些人给拿走了,现在你们又要去更远的地方找,你们这些人真坏,不知道这样做会害死很多生灵吗?”

张雷沉默,其他人或许不这么认为,但他不同,采矿本身就会带来环境破坏,而开采元矿更会破坏一方的元气,这样做的确会让很多生灵流离失所,甚至丢掉性命,这些自然是他的环保意识在起作用。

“知道,不过这就像蛇会吃老鼠,会吃兔子,难不成你不让它们吃?那样它们也会饿死,而饿死了所有的蛇,鹰隼就会找不到食物,同样会饿死,鹰死了,就会有很多鸟不受控制,它们会吃掉各种虫子,虫子没有了,又会饿死其他很多吃虫子的动物,这样下去就会连累更多的生灵,到最后大家都无法生存下去。”张雷讲起生物链,虽说他故意将事实歪曲,但听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

小萝莉陷入沉默,仿佛在思考,过了好一会儿莞尔一笑,“你说的对,虽然龙族是我们青月一族的天敌,我们彼此仇恨,但事实上大家从未责怪过谁,因为这种仇恨天经地义,就像你说的,蛇要吃老鼠,没什么道理好讲。”

张雷心中暗喜,看来有效了,小萝莉已经开始相信自己,这就离他的目的前进了一大步。“所以啊,我们采矿也是为了活着,是迫不得已。”

“嗯,好一句为了活着,这天底下谁不是如此?”

“是啊!”张雷忽然心中感叹,收了一切心思,自从踏上这片土地,活着就成了他最大的目标,讨饭是为了活着,卖画是为了活着,后来身不由己去翡翠岛也是为了活着,再后来进入元荒,更是为了活着而小心翼翼。一个人,身处于天地之间,是那么的渺小,你活着或者死去,又有多少人会真正在意。

看着张雷的情绪变化,小萝莉也不讲话,目光中同样泛起一丝迷茫,良久,她一笑,恢复最初的神采。“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张雷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幽幽的说,“我想回去。”他的语气很淡然,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这句话有多么沉重。

小萝莉看着他,好像重新开始认识眼前这个少年,他的目光里有那么多忧伤的东西,分明不是他这样的年纪该有的。

“回去是吗?很好办啊,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就送你回去。”

张雷缓缓从追忆中恢复过来,看着小萝莉,她的眼睛里带着几分狡黠,分明在打着什么主意。但张雷不在乎,在他眼里,什么伎俩也抵不过自己如今的思绪,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不过如此,以往自己只为了活着而活着,这样就真的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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