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一阵闷响,惊动了所有人,不由纷纷望去。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广场上,升起一轮白色骄阳。骄阳射出九道光柱,纷纷落在地上不同的方位上,映出一个个亮点,以此为中心,溢出一道道亮光,沿着之前鲁家人在地上描绘出的图案快速流淌,这些亮银色的线条有粗有细,粗的足有一尺宽,细的只有手指粗,彼此相互贯通,最终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复杂的图案,图案的线条上每隔不远便有一个原点微微闪烁不定,远远望去犹如天上的繁星点点。
“诸位更待何时,每人守住一个节点,快!”远处的鲁未央未免焦急的大声道。
众人闻讯纷纷赶来,只见有人踏入法阵,唰,一道白光从一处节亮点上飞起,射向他,那人周身绿光一亮,形成一个绿色光球,如气泡般将其包裹其中,此人先是大骇,但转眼明白些过来,静静盘坐来了,任由光球将其包裹。
第二个、第三个……随着众人踏入,一个个五颜六色的光球纷纷形成。张雷见此同样走上前去,当地上的光点射出一道光芒将其笼罩,张雷周身同样不自主的形成一个光球,所不同的是,它就是绿色也不是黄色,而是由黄、白、蓝、绿、红五色组成,五种颜色相互纠缠流转。煞是好看,如果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其中尤以黄色最盛,白色次之,蓝色再次,至绿色只有蓝色的一半左右,红色更是细若游丝,时有时无。
即便如此,相比于其他人的单色光球也是大为惹眼,处在阵法最前方的鲁未央目光巡视全场,不由被张雷所吸引。同样被其吸引的还有一旁尚未出手的酒鬼和尚以及鲁家族老,鲁老双目微眯,轻咦道:“天下间竟然有多重兼修之人?”
老僧不语,但目光里同样充满好奇。
张雷此刻正感觉到身体中的灵力躁动不安,急剧在流逝,下意识的运转起凝气诀,这才得以减缓。随着众人的到来,各色光芒沿着地上的图案不断汇聚,最终变成九道五颜六色的光柱汇聚于上空的骄阳当中,得到这些灵力,骄阳由单一的白色变为五色,同时更加娇艳。
鲁未央见此脸色凝重,双手法诀不断变换,一道道红色光柱打出,落在骄阳之上,红光牵引着骄阳徐徐向前,鲁未央面容扭曲,显然消耗极大。随着向前,前方显出一片透明光幕,光球落在上面如冷水落入油锅,轰然爆开,光幕剧烈震颤,发出惊天动地的爆响。
巨大的冲击四散开来,法阵发出璀璨的光芒将余波阻挡在外,但仍有劲风吹来,令阵中每个人的头发飞扬,衣衫猎猎,随着巨响过后,前方的光幕被撕裂开来,一番前所未有的景象展现出来。
隐约中那是一方牌楼,宏大而沧桑,但此等景象一闪而逝,场中众人心中骇然。
鲁未央见此先是惊喜,后又皱眉,大喊道:“诸位,请各位放开自己的法力,否则将无法成事!”
张雷抬起头,看着这一切,放缓凝气诀的运转,又有更多的法力被法阵汲取,同样,看到希望,众人纷纷再次加大法力,重新凝聚出一个更加宏大而璀璨的五色光球,这一次,酒鬼和尚与鲁家老祖同样出手,二人各自落在那九道光柱的一点上,一金、一红两道远胜于众人的光芒从二人身上发出,使得空中的光球足足增大了倍许。
张雷一边缓缓释放法力,一边观察,心中不免惊骇,原来金丹期的法力如此强盛,二人合力竟然相当终于场中众人的总和差不离,回想当日,能够从那几位族老手中逃脱,想必也是他们的大意,纯属侥幸。
鲁未央再次操纵光球,狠狠撞向光幕,随着光芒爆发,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轰隆隆……前方的透明光幕如瓷器般破裂,无数光刃犹如暴雨般四散飞溅。阵法中,众人正在努力施法,根本无从应对,首当其冲的就是酒鬼和尚与鲁老,只见他们一个手持一根竹杖,发出灿灿金光,将飞来的光刃纷纷击飞;另一个则手持一根红色长鞭,在身前舞出一圈圈红光,光刃落在上面纷纷溃散。
二人身后的众人同样各自施法,纷纷抵御光刃,但却没有这等本事,惨呼哀嚎声传来,血光四溅,张雷周身猛然亮起一片黄光,身影沉入地下,等他重新出现,已经远离百丈开外。只见前方的广场上一片狼藉,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坑,仅此一下,至少有一半人倒在血泊之中。
嘶……张雷深吸一口气,急忙向四周寻找,只见广场边缘,韩雪凝和刘华云,以及郑伯夷、郑娇、红衣妇人等少数人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更多的人则是受了伤,身上一条条口子撕裂开来,就连那鲁未央同样是一条胳膊上被划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灰头土脸的模样,不过他的目光却掩饰不住的兴奋,望向前方。
只见一方巨大的白色石制牌楼立在广场的另一端,足有三四十丈高,百丈宽,其上雕刻着龙飞凤舞,瑞兽呈祥,正中间的匾额上,书着苍劲的“无稽”二字,但凡看到这两个字的人均都同样欣喜与痴迷,哪怕身上的伤也浑然不觉。
鲁未央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势,安排受伤较轻的鲁家人打扫广场,受伤较重的人得到救治,尸体被就地掩埋。
放下这些不提,只说张雷,他依旧盘坐在树杈上,不知不觉中,许多无法令人察觉的光点纷纷没入他的身体当中,在他所在的大树下,贺雅同样盘坐下来,此女属于幸运的那部分人,除了有两道轻微的擦伤,并无大碍。
天色渐暗,虽然剩下的人无不时常看着那道牌楼,以及后面的那条山路,可是并没有人走过去,因为酒鬼和尚以及鲁家老祖分别盘坐在道路两边,就是两尊门神相仿。二人虽毫发未损但想必是损失了不少法力,需要足够的补充才能以最好的状态进入其中。
反倒是有些人,在阵法中并未用尽全力,在最后光幕破裂中也未曾受到大的伤害,一个个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
昏暗的洞窟中,两处祭坛,分别是红绿两色的光罩,那绿色光罩中传来老者慢悠悠的声音:“哎,这就死了一半,咱们不妨来打个赌,他们当中的最后一个,可以走出多远?”
红光中的女子一声不吭,仿佛未听见一般。
……
日落日出,转眼来到第二天,经过一夜的休息,剩余的数百人基本上恢复了,一名身穿黑衣的鲁家子弟,在众人的注视下,小心谨慎的向牌楼里面走去,几乎所有人的心都随之悬起来。
一步、两步、三步,中年人停了下来,转身对身后的鲁未央欣喜地说道:“家主,好纯净的灵气……”未等他把话说完,突然,众目睽睽之下,牌楼上落下一道纤细白光,一闪没入此人的头顶。
“岭东!”鲁未央失声道。中年的目光中迅速失去神采,倒在地上。
啊!众人无不惊骇,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等厉害的杀机。原本跃跃欲试的许多人,不由全都踟蹰不前。
片刻之后,又是一名鲁家子弟走出,周身黄光一闪沉入地下,这一次并未有任何动静传出,大家全都松了一口气,等待着结果,可是左等右等,一直过了一刻钟也未见再有任何动静,众人纷纷开始叹息,那名鲁家子弟,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这次又一名鲁家子弟,此人深吸口气,身上白光一闪冲进门中,唰唰,身影几个闪动已经步入十余丈远,众人见此无不深感佩服,张雷同样骇然,这等凌厉的身法,恐怕他也比不上。
嗖嗖!几道白光从牌楼上飞出,不过还是慢了,均落在那人的身后,消失不见,眼看着此人疾驰出百余丈外,那白光才停止,那名弟子这才停下来,大口喘息,半天才转过身来,对着众人挥挥手。
成功了!鲁未央高举起一只拳头,以示祝贺,不料前方的那名人身影一个模糊,竟凭空消散,不见了踪迹。
哦!众人再次骇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那里究竟出了何事。
过了好一会,鲁未央这才派出第四个人,此人乃是一彪形大汉,手中提着一柄足有七八尺长,一尺来宽的大刀,壮汉在腰间摘下一个酒囊,二话不说,咕咚咕咚豪饮,一直到底朝天,才将酒囊一扔,提着大刀走进其中。
这一次依旧没走出几步,白光从牌楼上飞下来,大汉抡起手中大刀加以阻挡,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大汉且挡且退,足足用了小半刻才走过一百丈,就在他走过去的瞬间,同样身形消失的无影无踪。
众人见此,脸色均都更加难看,不过片刻之后,鲁未央手中一块圆盘亮了起来,“诸位!他还活着,只是进入了我等看不到的地方!”随着他一声大喊,众人心里再次燃起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