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摩天队的十八名格斗者都在迎客园中修鳞养爪,全力以赴准备晚上的格斗比赛。而栾玄则是在自己房间里从日中一直酣睡到了日薄西山。
夜色朦胧,星罗格斗馆的门口已经是乌压压的一片,沸反盈天,这些男女老少已经好几天没在格斗馆观赏格斗比赛了,一个个像是嗷嗷待哺的猛兽幼崽。他们全是楚陵城中的格斗迷,手里拿着预先买好的格斗门票,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排好了队,鱼贯而入。
栾玄早已坐在了替补席上的末端,等着观看今晚的格斗比赛,虽说他曾经在这个格斗馆看了很多场比赛,但是坐在替补席上,他可是破题儿第一遭。
这个时候,双方格斗队员们都在各自的馆内休息室中摩拳擦掌,做好各种准备。他们得换上格斗服,再来一番热身,然后才是万众瞩目的入场仪式。
格斗比赛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开始,栾玄无所事事,只得东张西望,这里的场景布置太过熟悉,一种睹物思人的感觉油然而生。
“咳咳”
听到一阵咳嗽声,栾玄自然而然地扭过了头,只见一位松形鹤骨的男子拎着一个蛇皮袋子走来,这男子约莫四十多岁,二话不说,一屁股就坐在了他的旁边。
栾玄挪了挪腿,礼貌地朝中年男子笑了笑,又把身子转正。
栾玄忽然微微抽了抽鼻子,他闻到了一股药草的香气,看起来这香气是从这中年男子的襕衫上散发出来的,不由暗忖,“这中年男子看起来有些面熟,莫非他就是星罗格斗队的队医——洛魂。以前听父亲提起过此人,这可是个唯一单枪匹马登上过九昆山的人,所以他对练功用的食物与花卉颇有研究。”
就在他冥思遐想之际,中年男子发话了,笑呵呵道:“小伙子,洛某看得出,你是个千年不遇的格斗奇才啊!”
栾玄闻声一怔,扭头不尴不尬地陪笑道:“洛——您莫非是洛魂,洛神医?”
“神医不敢当,洛某只是星罗的一个小小队医!”
“啊!您真的是洛神医啊!”栾玄说着,眼眶有些微微湿润了。
被他这一惊一乍,洛魂皱了皱眉头,道:“真的是洛某,但不是神医,你这孩子,要我说多少遍才能打住啊!”
“您就是神医,您是否还记得,六年前,一位白衣格斗者依靠顽强的毅力击败了摩天队的头牌,但自己也身负重伤,格斗队的所有人众口一词,都说接下来的一个格斗季他铁定无法再登场了,可是您却别置一喙,说他一定可以生龙活虎地重返格斗赛场的。事实证明,多亏了您的妙手回春,星罗格斗队才迎来了第一个战王,我的父亲也成为了一位伟大的格斗者。”
听了少年的一席话,洛魂恍然大悟,道:“你是白衣栾战王的儿子?”
“是啊,洛神医!”
洛魂忽然面有愧色,道:“说来惭愧,虽说依着洛某的微薄医术,栾战王得以重返赛场,但终究还是落下了隐患。这六年来,我利用格斗季休赛期的三个月时间,四上九昆山,不是洛某口出狂言,若是六年前我有如今这等医术修为,栾战王的贵体也就不会留有旧疾了。”
“洛神医说的哪里话,没有您的鼎力相助,我父亲恐怕接下来的三年都上不了格斗场,哪还有三百一十五场的胜利,哪还有初级战王的格斗勋章啊!”
“都是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说多了难免有些伤感。”
“洛神医——您知道我父亲的下落么?”
洛魂闻声不由一愣,轻轻地摇了摇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郑重道:“我刚才还在纳闷,你这小伙子是如何认得出洛某的,原来是栾战王的儿子,怪不得,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栾玄,玄妙的‘玄’!”
洛魂笑吟吟道:“好名字,小伙子,你是否也想向你父亲一样成为一名格斗者呢?”
栾玄听了使劲地点了点头,坚毅的目光却难掩黯然神伤的表情。
“洛某看得出,你的筋骨惊为天人,可是为何你的流派术连一重一段都算不上?是不是你从未修炼过流派术呢?”
一下子被说到了痛处,栾玄无地自容起来。
“洛神医,您说我筋骨惊为天人,不是在开玩笑吧?”
栾玄虽然在无字竹简上得到自己练功不成的秘密,但是却不晓得自己有什么惊为天人的练功筋骨,而对于自己身体所呈现的异象,连无字竹简这九天山神器都不得解,洛神医终究是肉眼凡胎,又如何能洞察玄机,莫不是在信口开河吧,可他看起来并非那种人。
“小伙子,洛某可不会拿这种生命攸关的事开玩笑,这么多年来,洛某游历了大半个九昆山,对练功用的食物和花卉也略知一二。万物皆生于天地间,追本溯源,别无二致,你皮肤所呈现的光泽与纹理,比起那些鬼功神力的天然练功素材,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洛某所言不差,你落地会有金石之声——”
栾玄张口咋舌,这洛神医真是神了,忙点了点头。
“不仅如此,你的躯体遇天火而不熔化,此为高熔点;入江海而不沉溺,此为低密度;遭雷击而不龟裂,此为超韧性。”
栾玄有些不可名状,当然他不敢相信,自己毕竟没有被火烧过,也没有跳到过深水里,至于那遭雷击而不龟裂,若果真如此,那练起来“力固流”应该是如汤沃雪,又怎会难如登天呢。
“洛神医,实不相瞒,‘力固流’我已经练了三年,真的连一段的功力的都没有!”
闻声,洛魂沉吟了片刻,道:“那洛某就不得而知了,你目前的身体确实有着一般格斗者不可企及的属性,也许他是一种防御属性,即便如此,一样是惊为天人,让众人望尘莫及啊!”
若将无字竹简的批注和洛魂之言合为一处,栾玄练功不得的根本所在也就不言而喻了。三道红色妖纹所蕴藏的神奇魔力,才能驾驭得他身体所呈现的逆天属性。
这一切都是他体内的变异红细胞惹的祸啊。说白了,如果没有逆天的属性,栾玄不至于三年达不到“折木一段”;同理,如果神奇魔力不被封印,他现在早已经是一个独步天下的格斗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