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场仪式结束,栾玄随着一行人走到了星罗队的格斗席,坐在了格斗席的末端,兴致淋漓。
不一会儿,铜锣敲响,第一局比赛开始了,星罗队按部就班,首先由队长景枫出场。
景枫刚走到场上,四面八方的观众席上就传来了铺天盖地的嘘声,没办法,这是客队作战要面临的诸多不利因素之一。
这些嘘声,看起来像是放屁添风,但绝对不容许小觑。如果客队的格斗者没有强大过硬的心理素质,不能将格斗席传来的这些嘘声当成是如水投石,反而因此焦躁不安,如风雷火炮,势必就会影响格斗者的临场发挥。格斗历史上因为格斗迷的嘘声而方寸大乱,最终饮恨败北的例子,比比皆是。
见景枫上场了,栾玄坐直腰板,打起精神,准备好好看一场精彩纷呈的格斗比赛。
这时,他突然感到体内有种异样,奇经八脉中的血气仿佛在不停地燃烧、沸腾,和昨日在吴陵城门口的感觉如出一辙。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
像是想到了什么,栾玄猛然转身扭头,顿时目瞪口呆,只见昏暗的前排观众席里有个格外显眼的人影,人影左肩上有两个耀眼的光源,有两颗豆子那么大。
这人影不是别人的,正是昨日栾玄在城门口遇见的那位青袍老者,而那两颗明珠般光彩溢目的眼睛,就是那只寒魄鹦鹉的。
见有个穿着白色格斗服的少年望了过来,青袍老者狭长的眼睛里迸射出一道寒光。
栾玄见状心头一惊,目光不敢多作久留,就赶忙扭过了头。
“青袍老者——这老头竟然就坐在自己的身后,我说怎么这次身体的反应如此剧烈呢!”
相比昨日见到老者时身体的反应,这一次的反应对于栾玄来说,明显更加剧烈。因为两个人的距离更近了,所以栾玄体内的格斗精血也愈发不能安分守己了。
栾玄双目微闭,调息吐纳,可依旧无法安魂定魄。
一想到身后那让人望而生畏的老者,栾玄如坐针毡,思来想去,还是溜之大吉为妙。于是,他就对身旁的洛魂说自己要去方便,然后不由分说地便跑掉了。
栾玄一口气跑出了穷目格斗馆,忽然想起了那头金睛白虎,就直奔迎客园去了。
“也不知道这青袍老者跟上来了没!”
栾玄不敢扭头,他怕一扭头,就看到青袍老者正在御空飞行。
事到如今,他越发肯定这青袍老者,就是三十多年前那位大杀四方的惨绿少年了。他纵然拥有逆天体质,又如何与这样千古独步的流派术高手抗衡呢。
“折木四段,对上砺钻九段——”栾玄哭笑不得。
“站住!别跑!”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喊叫声,栾玄还是情不自禁地扭回了头。
“啊”
果不其然,那青袍老者跟了过来,双腿快如疾风,像是踩着风火轮。
见状栾玄心头一惊,使上吃奶的力气再次加快步伐,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可那青袍老者依旧像是如影随形,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万般无奈,栾玄跑到迎客园,骑上那头金睛白虎,朝着吴陵城外奔去。
“金睛有蹑影追风的脚力,这下你这老头追不上了吧!”
见栾玄骑着神兽远去,老者微微一笑,口中默念两句咒语,只见其左肩上的寒魄鹦鹉忽然飞向半空之中,眨眼间化成了一只色彩斑斓的大鹏鸟。这鸟奇大无比,有遮天蔽日之势。
青袍老者忽凌空而起,坐了上去,乘着大鹏鸟朝着栾玄的方向飞去。
眨眼间,老者就追了上来,这灵禽的飞行速度让人瞠目结舌,比风驰电逝而有过之无不及。
虽说此时,已是傍晚时分,但月朗风清,城外的景物清晰可见。
栾玄骑着金睛,不知不觉,来到了九天山下。
九天山下到处皆参天古木,每一株都是合抱之木,可干云蔽日,真是奇观胜景。
“应该把那老头甩得无影无踪了吧——”栾玄嘀咕道。
话音未落,栾玄心头一惊,只见天色猛然暗了下来,漆黑一团。
青丝缭乱,缠绕双眸。
似一阵妖风起,衣袂飘飘,栾玄蓦然抬起了头,只见头顶上空,有一只硕大无朋的灵鸟。
“嗷嗷嗷”
金睛白虎咆哮着,似乎感受到了天上的这只灵禽异常凶猛。
“小伙子,还不快停下,你是逃不出老夫的手掌心的!”
对于青袍老者的叫嚣,栾玄充耳不闻,只是自顾地骑着金睛朝着九天山上跑去。
“如若再不停下来,我就让斑斓大鹏将你坐下神兽一口吃掉!”
闻声,栾玄只得停了下来,金睛白虎是无辜的,他又怎能做出李代桃僵之事。
“老头,有什么事冲着栾玄一人来,不甘金睛白虎的事!”栾玄仰天长啸道。
“等下,你叫栾玄,那白衣栾岩是你什么人?”大鹏鸟上的老者道。
还真别说,他见这少年言谈举止间与栾岩很像。
“白衣栾岩是家父,怎么,你认识我父亲?”
“哈哈——岂止是认识,栾岩第一天到九天山、云渺峰拜师学艺的时候,老夫就在场!”
栾玄闻声一怔,这青袍老者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对此事烂如指掌。
“我想你一定好奇,我是怎么知道关于你父亲的事吧!”
说着,老者从大鹏鸟上跳了下来,落在地上无声无息,若白羽落入平湖之上。
“你不打算从神兽上下来和老夫说话么?”
虽说担心这青袍老者别有肺肠,使出什么阴谋诡计,栾玄还是从金睛上跳了下来。
“你是不是三十多年前,在楚陵城的滴水湖畔斩杀百名黑兵团的惨绿少年?”栾玄道。
青袍老者吃了一惊,道:“时过境迁,水流云散,是有如何?不是又当如何?”
“你定是那惨绿少年,不然,你为什么要追着我不放?”
“哈哈,我还想问,你为什么见我就跑呢,你见我就跑,我自然就穷追不舍了——小伙子,你不必多心,老夫跟着你,是见你的体质筋骨太过惊世骇俗,心中好奇才如此!”
栾玄将信将疑,为何这老者对于自己体内格斗精血之事,只字不提呢。
“实不相瞒,老夫叫弘磡,是弘隅的胞弟,也就是你父亲栾岩的师叔,哈哈——”
“栾玄多有冒犯,请师叔祖恕罪!”栾玄拱手道。
一听这青袍老者竟然是弘隅的弟弟,栾玄诚惶诚恐,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么。
“不知者无罪,你一定很想知道你父亲的下落吧?”
栾玄闻声喜出望外,使劲点了点头。虽说栾岩杳无音信,但这三年多来,栾玄从未有过放弃寻找的念头。
“你父亲自从三年前与风破队一战后,就离开了格斗联盟。他先是去了九天山,呆了有大半年,之后就孤身前往九宫山去了。我知道的其实也只有这些,还都是通过与兄长书信而得知的,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多谢师叔祖,只是,我父亲去九宫山干什么?难道师祖的修为还比不上那九宫山上的修炼门派不成?”
“当然不是,正所谓大隐隐于朝,你父亲虽身早已不在格斗队,但格斗之心不死不灭,也是授兄长之命,去九宫山上一门派做了师卿,日日教授晚生后辈修炼流派术,也算是善始善终吧。你若想早日父子团聚,老夫可以给你指出一条明路。”
听到青袍老者要助自己找寻父亲,栾玄喜不自胜,道:“师叔祖,栾玄洗耳恭听!”
弘磡一字一句地将所谓的明路说给了栾玄。
说完,青袍老者就乘着那只斑斓大鹏鸟,飘然离去了。
栾玄则骑上金睛白虎,朝着吴陵城走去,星罗和穷目还在比赛,他得提前赶回去,免得一行人久久不见其踪影而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