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过,柳树发芽,暖人心房般的阳光将硕大的京城笼罩,一股欣欣向荣之气正从两岸河畔缓缓腾起。
而此刻,一位灰衣初逢二旬青年漫步走河岸一侧,好生悠闲。
“既来之则安之,其实换换环境也是件挺不错的事,更何况还是穿越到富家子弟身上,想我这徐彬这辈子该不会过的跟前世一样苟延残喘吧。”
自称徐彬的青年一路环视着古朝风貌,嘴中同是喃声细语嘀咕的说道,初回明朝,自然对此一切充满了好奇,所才忍禁不住多看了两眼。
但对于臭名在外的徐彬来讲,他眼中的任何东西似乎都是构成危机的前兆。
“快看,那不是尚书府的人渣少爷吗。”骤然间,不知哪位英汉一声惊呼,引起一阵人流骚动。
“的确是,就他那副嘴脸,化成灰我也能认识。”
“唉,想那徐尚书为人清廉,可竟然生出这等伤风败俗的儿子来,实可谓家门不幸啊。”
“岂止,如若我有这等逆子,我定是活刮他,让他留在这世上,简直就是对我们大明祥和风气摧残与玷污,我丢不起这人。”
听着路人对自己的百般耻骂,徐彬嘴角忍禁不住一阵抽搐,心有不甘可自己却又是无言以对。
他们所言实乃确凿,没有半点水分掺假,徐彬也的确是这么一个过街人渣,而如今那也只能说是过去式了,现在占据他身体的是来自后世的灵魂,简单说,徐彬这副躯体已经易主。
在前世,徐彬自认为已经够败类无耻了,各样风花雪月的场所皆为常客,缺德犯法事更是没少涉足。
可若是跟这副皮囊人渣货比起来,那自己简直是纯洁的要死,老实的遭天谴。
这货有事没事带着一群狗奴才招摇过市,强取豪夺,欺男霸女。
这还算是小见如毛,要是一时心情堵塞,点房取暖也是不足为奇。
而像徐彬这等肆虐妄为,按照大明律法早该囚入天牢,可关键是没人击鼓报官,这就形成了周瑜打黄盖趋势。
大家都是念在他家老爹是朝廷尚书,才会对徐彬这人渣屡次放纵,都是本以为等他长些年岁,定然会痛改前非,可哪曾想,歪风邪气不但没有一丝退化的迹象,反而像是在助纣为虐。
徐彬对于街旁众人的阵阵鄙夷直接无视,脸颊上展出一道邪意满盈的笑容,甚是感叹道:“上天待我不薄啊。”
摇着纸扇,缓着步伐,行色到有几分翩翩风度,一双比贼还清亮的眼睛,穿梭着这古朝风貌,嘴中啧啧称羡,若是这些东西拿回后世去,去酒店舞厅就不愁没钱了。
而当掠过河畔柳树,却是见得一素装女子,坐于磐石之上,已是黯然失色的双目如丢魂失魄空洞的望着河中流水。
不是吧,莫非是要投河自尽?
徐彬眉梢一挑,脑中闪过一丝推测轻生的念头。
“唉,你这姑娘怎会如此想不开,难道你家大人就没有教育你,生命的宝贵性吗?”徐彬连忙收起手间纸扇,一甩衣袖,就欲向其奔去。
虽说小爷我自认做人有那么一丁点无耻,可这完全摸黑不了我的那颗大义的心,姑娘,等着,我来了。
一想到在古代若救女子一命,有着以身相许的事例,徐彬的那双眼眸深处刹然掠过一缕精光。
“姑娘,使不得。”徐彬一声急喊,还不等岸边女子从疑惑中度过神来,就让他紧紧搂在怀里。
好软,好舒服!
徐彬一接触到女子的娇躯,心底飘过一**望垂涎。
可刚入怀中女子还不及顷刻,便作然挣扎,一双娇嫩的小手推怂着徐彬这厮的臂膀,“快,快放开我。”
强烈的挣扎让徐彬感到一阵错愕,心神恍惚一愣,放开你?古代女子果然性情刚烈,连寻个死都如此执着。
“不放。”徐彬果断的拒绝,开什么玩笑,我若放开你,你一死百了,那以身相许给我的岂不是一具死尸?亏大发了不说,小爷我还要倒贴棺材钱。
光天化日猛抱河畔女子,徐彬的这一举动霎然惊动岸边一众路人,纷纷瞠目而视,面容震惊。
“禽/兽啊,实在没想到这尚书府的人渣少爷竟是这般伤风败俗。”
“何止禽/兽,分明是六牲不如,想这朗朗乾坤,世风日下,居然有他这种丧尽天良之辈,称他为人渣实属赞妙。”
“兄台这话甚有道理,连孕妇都不放过,可见此人是何等孽障,该送官府囚杀。”
听得让人对着自己喷喷指责,徐彬神情随之一愣,貌似在前世古装电视剧里不是这样演的啊。
难得小爷我大发善心救次人,没有半点掌声不说,还居然被骂成孽障,天理何在,上苍你于心何忍。
再说了,小爷我哪怕再没有品味,也不会朝着身怀六甲的孕妇下手,污蔑啊,赤/裸/裸的污蔑。
徐彬此刻已是欲哭无泪,你说我当一次好人我容易吗我,可这不但事不随我愿,反而倒打一耙。
“啊……”
也当徐彬正神色呆滞,满腹牢骚之际,让他强搂入怀的年轻孕妇见徐彬不肯松手,便顺着他手臂咬去,一声杀猪般的嚎叫使路人听闻一阵心慌。
徐彬疼痛咧嘴的甩着手臂,可刚将怀中女子松开,一不留神,只见一道身影从眼前划过,一声咚响紧随着一波水花。
“我勒个去,此女不光性情执着,这心更狠啊,一尸两命,唉。”
在大明,在先古历朝,女子都将贞洁视作比过自身性命,甚至不乏未逢夫面伴夫亡此等烈女事迹,从而表贞妇道。
由此可见,贞洁二字对女子是何等珍重,更何况让徐彬那厮强抱的女子已是有夫之妇,六甲有怀。
人家本是坐于岸边等待丈夫从船回归,可哪曾想,夫君没盼到,反而竟遭了徐彬那畜生的毒手。
偌大的河畔街市,人流如马龙,想到自己让他人强搂入怀,贞洁尽失,再也无颜面对在外奔波持家的丈夫,溃望柳河,便断然投河,为自己捍卫清白。
众人惊慌失措的望着沉入河中女子,个个心急如焚,然而当听到徐彬这罪魁祸首的埋怨自语,若不是嫌失斯文,早就一泡口水吐他脸上了。
看来传闻并非谣言啊,这人渣的脸皮果然是赛过城墙六尺六,人品不及流浪狗,实属祸害人世啊。
徐彬摇过头,瞥了瞥站在他身侧围观的旁人,只见对他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徐彬终也忍不住吼道:“还愣着这干嘛,赶紧下河救人啊,这可是一尸两命,还有没有半点良知,看你们一个个的,打扮的风liu倜傥,小爷为你们感到可耻,外表是人,实则一**。”
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一众旁人慷慨激昂,就如训斥猪牛一般,口水四溅。
而好似他才是正人君子,胸怀大志的好男儿。
众人的神情随着徐彬这番恬不知耻的数落骤然一紧,可再看他那正气凛然的模样,头间瞬息腾起一团焰火。
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可无耻到如此境界的他们还是头一遭。
说别人禽/兽那是冕丽堂皇,你可有曾想过自己,连表妹都企图用强之人,你还有半点人性?畜/生二字可知何写?
若不是此刻性命攸关,一众旁人真想一人一脚活活踩死他,孽畜啊,活生生的孽畜啊。
见河中水泡直腾,旁人见徐彬仍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底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眼下正是人命关天之际,哪有闲心顾及到他,不及片刻,一书生男子挺身而出,神色凛然,而行作却是如同母猪下澡。
“让让……让让……”
正当徐彬对着下水男子满目鄙夷之时,一道瘦巧的身影在这围观的人群中串动,似如无赖一般,尽踩众人脚趾,这才跻身来到徐彬身前。
“少爷,不好了。”一身小衫下人衣袍,粗气连绵,模样更是道不尽的狼狈,而来人一见徐彬,当即急促呼道。
“你丫才不好,这月工钱减半。”徐彬见自家下人好似被痴汉追赶,急匆匆奔向自己,以为是春花楼又招进新姑娘,可哪成想,这刚一照面,这厮竟是辱骂自己。
“别啊少爷,我不是这个意思。”刘二一听少爷要克扣他工钱,就立即出口作欲解释。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最好给我道出个原委来,否则这月工钱全扣完。”徐彬眼眸中闪烁着贼光,厉声说道。
“就是府里出事了,你快些回去吧。”刘二神色急切说道。
“难道是老头子让朝廷革职了?”徐彬仍是不慌不乱,反而讨问起刘二。
“不是老爷的事,而是表小姐,她上吊了。”
随着刘二的这话落口,徐彬骤然双腿一紧,糟了,我怎么把那茬给忘了,完了,完了,你说不就是一破名节,至于寻死觅活吗。
刘二带来的消息让徐彬急的冷汗淋漓,可就欲拔腿往回,河中诧然惊起一声呼喊。
“救命啊,我不熟水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