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深吸了一口气，操作切石机按照老头儿的交代开始解石。一旁的谭大姐夫见着庆小子上了一刀就切歪了，本想提醒一下，因为他是真心喜欢玉石行当的。不过他到底也是出身世家大族，对于为人交往这一套他也不是不懂。心中一动，决定还是算了吧。这小子恐怕心里是清清楚楚的，这石头九成九里面毛儿都没有。他爱怎么切就怎么切去吧。秦红兵自然更不会这时候多嘴了。这个表弟刚送他的东西挺值钱，现在，就算沈林相比石头切成沙子他也陪着啊。不过他可不管怎么切。谭会长都不看好的石头，他秦红兵可不相信余庆就能给切出翡翠来。
短短一分钟不到，沈林就干净利落地一刀到底，结果跟谭大姐夫与秦红兵预料的一样，石头里面还是石头。而且沈林这个切法，可不是像刚刚谭大姐夫那样薄薄地切片，他几乎是在这石头三分之一的地方下的刀，一刀就把石头切成了大小两半。
沈林装模作样地拿起两块石头都看了看，见什么都没有，有些失望地样子。随手的丢掉那块小的，又有些不甘心一般，把大一些的那块架在切石机上，似乎是想也不想，对这中间就是又来了一刀。
一刀下去，大一些的那一半石头，再次分成了差不多大小的两块。三人的目光都盯着切口，不过情况一如刚刚，切面都是石头，丝毫没有出绿。
秦红兵略带尴尬地一笑安慰道：“没事，垮了就垮了。走走，今天我请客。安排你们两个好好吃上一顿。”
谭大姐夫也安慰道：“所谓神仙难断玉，赌石赌石嘛，赌垮了也正常。莫西沙口自然不是每一块石头里都有翡翠的。这几年缅甸当地军阀政府对翡翠的开采越来越严格控制了。所以一般的赌石出绿的机会就少了很多。过几个月的吧，一年一度地翡翠公盘就快到了。到时候我带你们去缅甸产地见识见识。到时候你们倒是可以试试运气。”
按照常理来说，这两刀就等于判断出来这石头里什么都没有了。当然你要是不死心，也是可以继续一刀一刀地切下去的。那样切废料，切出绿的也不是没有，不过几率比彩票头奖也差不了多少的。所以即便是赌石陪了千百万的，也很少有那样切的。
沈林自然是要切的，刚刚他这两刀看似随意，可是那都是按照脑海中老头儿的交代干的。按照老家伙的说法，这东西不能全切出来，要留下薄薄的一层石皮，然后用别的方法取出来。要不然即便是用砂轮一点一点打磨，也是会伤到的。老头儿的说法是里面之物，浑然天成这才是为天雕。
沈林一边随手选择了两半石头中的一半又下刀，一边大声说道：“我再试试，就当练手了。”
秦红兵和谭大姐夫都在一旁看着，他们也不差这点儿时间，就当是给这小子一个面子吧。
石头切开的速度依然很快。沈林关掉切石机，洗了洗手上的污渍，似乎丝毫都不在意切出来的是什么样子。屋子里的另外两个人也都丝毫没有仔细看看的意思。等沈林洗完手，眼睛似乎随意地扫到了他自己切开的两块石头。然后他脸色一变，也不顾刚刚洗完手，顺手拿起了刚刚切成两半的石头中的一半儿。对这光仔细看了起来。
秦红兵笑骂道：“你小子快点儿，吃饭去了。”
沈林一脸惊喜之色道：“谭大姐夫，你看这石头儿，似乎有光晕啊。”
沈林手里的石头此时也就半个拳头大小了，出绿的可能已经是无限趋近于零了。本来谭大姐夫是根本不会相信出绿的。他基本已经断定了，这是这个庆小子开的玩笑。
不过不经意间，他的眼光瞟过了沈林手里的石头，看到石头面上似乎真的有些光晕。谭大姐夫以为自己这是眼花了。揉了揉眼睛，走过去细看，确实真就有光晕。而且以他的眼光判断，里面的东西似乎还正经不错呢。
谭大姐夫脸色也变了，关了大灯，用强光手电细看，这回就连一脸不信地凑近的秦红兵也看出来，这石头的透光度不错，里面有东西啊。同时他心中也是暗叫自己这是什么鬼运气啊。去了一趟YN，赌石赔了二十多万。给余庆带回来两块，现在连添头里面都有东西。这余庆到底是什么运气啊，简直神了。
谭大姐夫看了半晌，又颠了颠分量，脸色的神色慢慢地从疑惑变得正常起来。带着些许玩味道：“庆子啊，你可别高兴太早了，这东西分量不足，虽然透光度还可以。但是密度不够。里面不可能是翡翠。不信你这样再切一刀，两面都有切面了看的更加仔细些。我再找一块差不多大小的翡翠料子，你比较一下。”
沈林自然要切。这东西留个石头皮就行，他早已经确信了里面的东西不是翡翠了。再次打开切石机，沈林飞快地几刀下去。手中就多了一个人耳朵大小的小石头片。
沈林洗手的工夫，谭大姐夫用手电照了照，然后说道：“这东西倒是有些奇怪。密度似乎跟水沫玉差不多。透光可就没有水沫玉好了。可是又不是石头，有些奇怪了。”
一旁的秦红兵也接过去打量了一番，然后随口问道：“水沫玉是什么？”
谭大姐夫给他们科普道：“水沫玉我们行内称为水沫子。也是一种玉石，原石的石皮是白色的。密度要比翡翠低很多。不过水沫玉十分通透，水头很好。澄澈度堪比玻璃种的翡翠。九十年代的时候可是有人用水沫玉冒充过玻璃种翡翠，卖出过大价钱。不过现在大家都认识了。可没人会上当了。因为水沫玉大都是白色透明的，密度也比翡翠低不少，所以只要不傻，都能分辨出来的。”
沈林洗完了手，一把从秦红兵手里夺过小石头片，道：“怎么样，大姐夫，这东西值多少钱？”
谭大姐夫哈哈一笑道：“要是有人给你五百开，你就卖了吧。”
沈林把石头片往兜里一揣道：“多少钱都不卖。这东西怎么说也是我亲手切出来的。收藏了。”
谭大姐夫和秦红兵都陪着笑了。谭大姐夫随口道：“用不用我帮你擦出来？”
沈林赶紧婉拒：“别了，本来就小。一擦就没了。就这样吧。我又不戴着。走走，吃饭去，狠狠地吃红兵哥一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