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乍然停止,白衣女子听到人声,缓缓的转过身形,只见她一袭乌黑的长发下,一面精致的五官却涂满泪水,一双淡白色的眼瞳淡淡的看了凯乐和孟浩然一眼,随即转过头去,轻声说道:“人类!呵呵呵,是想让我成为你们的战灵吧!”声音冷漠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姑娘误会了,在下方才听到美轮美奂的歌声,寻歌而来,这才见到姑娘芳容。果然,是一个沉鱼落雁班的仙子………”孟浩然慌忙解释道,一双眼睛已然发呆,脸颊急的通红。
“呵呵呵,仙子,你看我像是个仙子么。”白衣女子声音冰冷如旧,看着身后的尾巴,神色一阵落寞。
被白衣女子这么一问,孟浩然口齿打结,却是说不出话来,他并不是忌惮女子的尾巴,而是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一下女子那落寞的表情。
“你是说你生有尾巴,不配仙子之说吧。那么我且问你,传闻中的天使,不是也长着翅膀么?仙子之说,不是看重表面……..”凯乐两眼直直的对上白衣女子的眼睛,平静的说道。
“呵呵呵,是么。跟你说一样话的人很多,要不就是想骗我成为他们的战灵,要么,就是垂涎我的美色,你们属于哪一种人?”白衣女子嗤嗤笑了起来,仿佛是听了好笑的笑话一样,笑颜如花。
“我说我们不属于你所说两类中的任何一类,你信么?”凯乐认真的说道,对于战灵,在他看来,寻找战灵,无异于寻找战友,在真正的实战交锋中,还是选择一个男性比较方便。至于孟浩然,他知道只是被这女子的歌声所吸引,战灵一说,无从说起。至于垂涎美色,在凯乐看来,除过一些龌龊的手法,正常的欣赏,算不上是垂涎吧。
“我想相信,但是我却不敢,像你这样的话语,我听了很多,但是我还是站在这里,每天晚上只有对着月亮唱歌,匆匆见面的人都成了我眼中的过客,没有一个记得清晰。你们,走吧!”白衣女子一声轻叹,不再说话。
“缘是山中高士晶莹雪,世外仙姝寂寞林;缘是众里寻她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缘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缘是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窗前点滴到天明。”孟浩然幽幽念出一首长诗,慢慢的坐于湖边,轻声说道:“在下对于姑娘的歌词意境,恍如感同身受。我不知道你为何要发出如此孤苦的感叹,但是请你容许,我在这里陪姑娘坐一晚上,明早自行离去!”
“唉……..”白衣女子长叹一声,权当默许。
“关于你的故事,可以给我讲讲么?”孟浩然见白衣女子默许,心中大喜,期盼的问道。
白衣女子见孟浩然眼中饱含期盼,却并无杂色,而凯乐却对自己不闻不问,径直打坐修行,心下一阵惊讶,便缓缓说道:“如你们这般人儿,我见得不少,但是当他们听到我的一句话之后,便会抽身离去,如果你们能听完我说的第一句话后而不离开,那么,我将给你讲讲我的故事。”
“哦?”孟浩然心下奇怪,连忙追问道:“那是什么话,还请姑娘说来听听。”
“我被狐族以叛族之罪困于此处,凡是和我有过交集的人,都将视为狐族敌人,如若被狐族知道,将会被他们追杀,你们现在立身兽族位面,身家性命掌控欲兽族之手,那么,你们还想招惹我这个麻烦么?”白衣女子神色复杂的看着孟浩然,慢慢说道。
孟浩然听完白衣女子说完,心下极为震惊,他想不到,事情竟会如此严重复杂。
“叛族……好大的罪名。如果你真的出卖自己的种族,那么,我觉得还是和你少接触为好,我这辈子,最讨厌的是叛国通敌之类的小人。孟兄,好自为之吧。”凯乐站起身形,准备离开,别的还好,叛族之说,让他想起了汉奸等让他极为反感的名词。
“凯乐,你……我…….”孟浩然也是一个看重名节之人,听白衣女子这么一说,心下极为难做。
白衣女子从凯乐的眼中看到了对自己的失望,而不是跟其他人一样,是对狐族的惧怕,她原本平静的心境被凯乐那失望的眼神搅得一阵阵波动,她的内心突然变的委屈莫名,颤声说道:“我没有做对不起狐族的事情,我…….我只不过是梦想着能够幻化成人形,能够像你们人类女孩一样,穿自己喜欢的衣服,带着漂亮的首饰…….但是我们狐族的规矩却是让我们狐族的少女幻化成人形去蛊惑**男性,不惜用自己的身体为工具,来增强狐族的实力……..但是,这确实是我们狐族古往今来的族规,我没有照着族规去做,确实是……….”说到最后,白衣女子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转变成了恸哭。
白衣女子看着凯乐那失望的表情,那是和她的父亲、母亲一样的表情,她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委屈和痛楚,在两个人类面前,用哭泣发泄着自己的委屈。
“凯乐………”孟浩然神色复杂的看着凯乐,他在此时没有了主见,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是选择离去,还是……….在孟浩然的心中,凯乐已经慢慢变成了他的主心骨。
一个再好的军师,离开了他的主公,就好像鱼离开了水,雄鹰失去了天空,他们的熠熠辉光将变得黯淡失色,可能,这就是军师的宿命。而身于天机门的孟浩然,也没能逃脱他的宿命,在重大的决策面前,纵使他有齐天平地的本领,也变的手无举措,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他的心此时一阵阵揪痛。
“这是哪门子的规矩,我原本以为,只有人类才会为那几个陈词滥调而放弃自己的雄心壮志去庸庸苟活,没想到你们兽族有时候也是这么迂腐。一个正确的决定,一个英明的决策,一部完善的法规确实值得我们用生命去拥护,但是,不惜花费毕生年华去维护一个错误,那么我只想说一句话----去他的规矩!”凯乐慢慢停下脚步,周围的夜色茫茫若梦,而他的双眸却璀璨如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