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赵凯嘴唇都白了,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我已经关照了我在医院的朋友,他们会精心照顾你妈妈的。”小云却突然说了一句话,脸上的表情极其认真,“还有,我也托朋友查过了,你妈没有医保,钱的方面,你有困难吗?”
“啊?”赵凯愣了一下。
“只要把那个装神像的盒子给我,你妈妈的医药费我全包,最后一人给你们十万如何?”小云一席话,雷得我们够呛。
“这……”赵凯看了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我点了点头,其实这个事情我们也不算太吃亏,我和赵凯的损失也就在二十万左右,要是小云把赵妈妈的医药费掏了,我们还能赚点,心中一动,这小妞还真是不缺钱啊!
“那盒子就先放你那里,等我需要的时候会去取回来。还有,这神像你们从哪里拿出来的就放回哪里就好,别换地方!”小云点了点头,语气虽然不温柔,但好歹没有之前那样冰冷了。
“那个怪我呢?”一切谈妥之后,我将心中的疑问也问了出来。
“烧了,怕它出来害人!”小云毫不避讳地说道。
“厉害厉害!”我由衷地赞叹道,顿时觉得眼前这个老外不能以常理来推测。
这顿饭也是小云请客,虽然我很不好意思,可这段时间花的确实有点多,卡上的钱没剩多少,小云请客就请吧!
没想到,这小云的手段果然管用,接下来几天,我们的生活的确好了起来,噩梦也不做了,生意甚至比原来更加红火。小云很有心,帮赵凯的妈妈请了两个护工,平常我们也就是去探望一下,虽然他妈妈还没醒,但隔着窗户看一下也是好的。
这天,正值周末,晚上七点多,饭店又是爆满,生意好到都没有我和赵凯待的地方,我和赵凯只好搬了张桌子坐在外面,呼市的五月初的天气还不是特别稳定,忽冷忽热的,不过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哥俩在外面喝茶也觉得挺惬意,索性我们都不用干什么,只在关键时候招呼打点下就好。我们闲聊着,无非也就是最近股市怎么样,生意怎么样,隔壁的妹子怎么样,以后我们哥俩再干点什么,什么时候讨媳妇这类的,正吹的胡天海地的时候,赵凯的电话响了。
“喂,老葛啊,有事吗?”赵凯一边扣脚丫子一边接电话,“哦,你等等,我和大川商量下,等下给你回话。”
“怎么,老葛请吃饭?”电话还没有全压下,我就问到。
“不是,谈生意。”赵凯穿上了鞋,满脸严肃地看着我。
“谈就谈呗,又不是外人,干嘛这么严肃?”看赵凯严肃,不觉得我也有点紧张,“再说,老葛也不是外人,和你谈生意,和我商量什么?”
“是关于你那个噶图神像的。”赵凯皱着眉,“这东西关系重大,而且比较偏门儿,一般人不认识,这个想买的人,老葛说是北京来的沈五爷,沈五爷那是潘家园泰山北斗级的人物,怎么会来找我们买个小神像?”
“也许还真就被咱们碰上行家了呢,卖不卖不说,先套套关系,打听打听消息吧。”我打着如意算盘。
“大川,说实话,老葛不是好人,那个沈五爷就更不是好人了。”赵凯脸色更严肃了,他很少这样。
“那是坏人?”我非常不习惯赵凯认真的样子,说实话,这小子做买卖时间比我长,平常大大咧咧的,表面上不怎么靠谱,但真要是认真起来,他比谁都厉害,所以我现在一看他紧张,都觉得手心冒汗。
“大川,你也知道,老葛是我们行当里的老元良,说他脚踏黑白两道也不过分,而且他背后的人你也知道,都是做大买卖的。我都觉得,我们这边的盗墓贼,销赃很多都找他,他介绍的主顾是沈五爷,位置比他高和不是一点点,又这么吃偏门,我怕对咱们不利。”赵凯盯着茶杯,很明显在让我拿主意。
“你怕吗?”我一听,这个小子是想把皮球踢给我,让我解决问题,当然要拉他垫背,“你要是怕咱就不去,不怕咱就去。”
“大川,你寒碜谁?去!”赵凯这暴脾气,刚才的精打细算全被我一把火点了,随即他就反应了过来,我也拿他开涮了,张着嘴那个这个了半天,最后硬生生憋成了大红脸,逗得我哈哈大笑。
一个小时后,我安排了下饭店的事情,和赵凯一起去赴约,在路上,我从赵凯那里大概了解到了沈五爷其人。
沈五爷祖上是当铺的大朝奉,什么是朝奉呢?所谓朝奉,本是古代的一种官名。朝奉本是一种古老的官职。秦代有朝请,汉代有奉朝请,意思是“逢朝会请”,即每逢上朝便应召议事,并不实指某个官位。当时的三公外戚,皇室诸侯,多为奉朝请。到了宋代就有了明确规定,朝奉大夫是正五品官员,朝奉郎则是正七品。即“朝奉大夫”是也。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朝庭命官,却在古徽州遭到了广泛的“贬值”,便是普通人家的男子,也有互相敬称为朝奉的。特别是到了明清两代,徽商蓬勃崛起,“徽州朝奉”更是成了徽记富商和当铺掌柜的专称。而大朝奉,是在当铺里看当品的品级职位,相当于鉴定师,拿到当铺去当的物品,经大朝奉判别后,对物品判定一个适当的价格,当然,是足够贵重的物品,才会由大朝奉来判断和敲定价格及收当与否,换句话说,一个大的典当行的大朝奉,几乎就是一个遍识珍宝的鉴定家。
民国年间,时局动荡,那时候好多人日子过不下去了,就把家里祖传的宝贝拿去典当行,换点稀饭钱。沈五爷的父亲沈慧天就是活跃在这个时期的,他的老板是个大善人,姓白,是一位有名的商人,黑白两道通吃,和外国人也打得火热,要说这位白老板做的生意,在当时其实还是非常敏感的——军火。
当时的白老板,军火买卖做得非常大,因为有美国人在背后撑腰,所以这位白老板的军火生意是地上生意,但据说他暗地里也和德国人和苏联人打交道,商人嘛,没有什么政治立场,只是简单地赚钱。不过这位白老板很善良,在做买卖之余,不忘发展慈善事业,而这典当行,也是他慈善事业的一部分,您可能就说了,自古典当行都是黑心的,怎么说是慈善?其实啊,这位白老板只是借典当行做幌子,向老百姓施舍东西,只要你能拿点东西来,就是个破碗他都给钱,慢慢地,大家不管有没有好东西,都喜欢拿到白家当铺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