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们率先发现了值班的五个人，很轻松地便被打倒在地。一圈圈地已经包围了风漩一行，一个黑衣人率先跳了出来，他右手一挥，五个黑衣人躬着身子，慢慢来到风漩这里，然后回头向后面的人点了点头，在看到后面黑衣人抬起右手，做了抹脖的动作后，慢慢抽出长刀，举起来，正准备劈下去。一人突然翻起，一抹白光闪过，黑衣人就发现自己右手一痛，手中刀已落地，然后就被一脚踹翻。身边的黑衣人听到动静一回头，正准备过去帮忙，又有人翻起来，只见不是沙锅般的拳头便锤了过来，就是一只脚踢了过来，且力道明显不小。等他们反应过来，纵是双手格挡，或者收刀抵挡，也无济于事，被掀翻在地。身后黑衣人发现情况不对，干脆也不再隐藏，嘴里喊着：“杀！”身子已经冲了出去，身后草丛便又跳出几十个人。而这个时间，楚龙已经将方天画戟接了起来，王鹰已经翻身上树，拉弓搭箭，赵永一声长啸，惊的林中飞鸟激飞，树木晃动，而其他人也已经清醒过来，迅速围了过来。
“王鹰，探视情况，楚龙、赵永随我杀出去，不要恋战，其余人等都跟着。在林边藏马地方集合。”风漩一边喊着，一边已经和冲过来的黑衣人拼在了一起。楚龙将方天画戟舞的密不透风，将来敌个个击退，而赵永用的是一把长刀，一抽一退间，便有一人倒下，其他人也各显本事，有人受伤，但还没有人死伤。
风漩渐渐感觉力不从心，将起生一刺之下，让开身子，迅速跳到楚龙那边。而楚龙也毫不退缩，挺身而上，这个时候，风漩才发现他们还在被黑衣人围着，而且包围圈还在缩小中，风漩一看，才发现原来这些人尽都没有杀手，除了王鹰的箭。风漩来不及怪罪，起生一绕，将一把长刀带开，便一脚踢开，然后走到赵永旁，一剑刺向对敌的黑衣人，用力一甩，一具尸体已经飞出。风漩大喝：“男儿当杀人，还婆婆妈妈什么，想死在这里吗？”赵永看了看，身旁白衣溅上些许鲜血的，他原来不以为意的书生，长刀一割，喝到“杀！”而众人也终于开始喊着，开始杀人，而不是伤人，他们突然才发现，这不是在玩闹，是在玩命。。。
风漩见局面差不多，拉了赵永一下，指了指力压楚龙的黑衣人，然后飞身而上，长剑一撩，而赵永也一刀劈了过去，黑衣人被突发情况一惊，迅速退开。风漩趁此时机，拉着赵永和楚龙，低声喝到：“走！”然后冲了出去，众人紧随其后。突然，风漩想起了什么，边跑边对赵永说道：“值班人何在？你带人去取马，楚龙断后，我随王鹰前去。”赵永一愣，还在惊呆中，风漩却是等不急了，喊道：“哪里？”赵永连忙指向一边。然后风漩便冲了出去。
赵永急忙又喊道：“孤独三兄弟，随公子前去，听从指挥，否则坏了事，我拔了你们的皮。”身后冲出三人跟了上去，一个平时不苟言笑的人，说拔皮，那是万万不能当玩笑的。
风漩提着起生，身后跟着四人，幸运的很快找到了被打晕的五个人，风漩急忙吩咐道“王鹰，探！你们三个快去弄醒他们。”说完，提着起生站到一边，警惕着。而黑衣人也果然分了一波人过来，王鹰三箭射出，三人倒下。风漩抽剑而上，起生已沾血，黄泉便不歇。杀一是为杀，天翻不过此。书生旦饮血，从后不文弱。青霄星即隐，红尘也不遮。
等他们醒来，来的人也被风漩杀了。几人迅速去隐藏马匹的地方，很快找到楚龙他们，然后一起骑马冲了出去。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一个老人拦住了所有追逐的黑衣人。而纵是领先的黑衣人，也在不敢迈出一步。而如果风漩在这里，就会认出这个老人，就是京城重山候府的管家。
“闹剧就此停止，我不介意我们少爷成长，可是也要注意尺度。”老人虽年迈，可身躯依然挺拔，声音也干脆利落。
“阁下，是否张狂了些？”黑衣人低沉地声音传出。
“我不管你的主子是谁，可是就算老夫让开，你就敢杀？这个时候，谁敢动重山候之子！动手了，第一个死的肯定会是你。”老人背负双手，侃侃而谈，丝毫不像是在和敌人说话，反而像是在说教一般。
“走！”领头的黑衣人，在盯着这个老人半晌后，终于吐出一个字后，带着身后的人，转身离去。
“少爷啊少爷，杀的好啊，你不知道你这一杀，二皇子会多么开心，你不知道京城因为这，而又会发生多少事啊。”老人一个人在那里呢喃着，然后一步一步，已经不见了身影，而方向赫然是风漩他们离去的方向。
此时天已经有了亮的意思，不在那么黑。一些少年，打马狂奔，马匹还比较精神，嘶噜噜地直喊，而马背上的少年，一个个却是精神萎靡，身上还血迹斑斑，两眼无光，眉眼疲惫，个别还胳膊上缠着白布。
“停，下马暂且休息。”当先一白衣青年，勒马突然停下大喝。然后率先下了马匹，放开缰绳，走到一旁山堆歇息，此处一览无余，地处平原，也不担心马匹走开或者跑掉。
众人跟着下马，开始歇息，个个都是直接躺在地上。赵永走到风漩旁边，看着拿着手帕在认真擦剑，而剑上却黑亮晶莹的少年，说道：“昨晚，死了一人，名叫王辉，是侍郎的儿子。其他也各有所伤，不过大致无碍。”听到话语的内容，楚龙、王鹰也看了过来，看着那个停下擦剑的少年，一言不发。
半晌，风漩说道：“写信给我父亲，我要轩辕兵将！”又抬起头看着赵永说道：“我记住了，回去告诉侍郎，风漩记得此等恩情。”
楚龙、王鹰此时心里却是如同巨浪翻天，风漩曾说过，他只是想考个状元，哪怕做吟游诗人，也决不领不带一兵一卒，不管是重山候给他，还是皇上赠予。而今天，他说这话，是对重山候所应，是对他们所承诺。
风漩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众人，个个疲惫不堪，衣衫带血。第一次杀人，他也彷徨，甚至害怕，亲手将一个和自己处于同一个物种杀害，需要的不只是勇气，还有决心。众人只是晚上吃了些许兔肉，却是现在也不饿，只是因为吃不下去。
风漩起身，看着众人，大声说道：“我给不了你什么，还可能带给你们死亡。但你们跟我走了，今日，我下了决心，却不会再有感动，只有责任。”说完，风漩面朝树林方向，鞠躬三次，然后走向马匹，大声诵道：“
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
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雄中雄，道不同：
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
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
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
放眼世界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众人看着那个白衣书生打扮的公子，一步一句的吟诵，然后牵住马，上了马，一句不说的向树林躬了五次，然后喝着这《杀人歌》，上马跟随前面的公子飞奔而去。他们知道，从此，再也不会有什么书生，也许有的只会是公子。
赵永看着那些军方子弟一言不发地跟着风漩行动，眉头稍锁，然后瞬间展开，笑了一下，跟了上去。而看到赵永笑得楚龙、王鹰，满眼精光，也大声喝着歌，紧紧跟随他们的公子，是，他们的公子。以后，但随公子行，无论春与冬，不谈生与死，只说功和德。
